龍棺
趴在地上的兩人愕然地擡頭,蘇柏突然反應過來:“糟了,他恐怕是毒又發了,邪魔之氣上來了!”
嶽青與白墨軒已經準備好了,兩人上前一步,分別抱住曲炎的一條胳膊,同時一道生符貼在曲炎的後背心上,這下子可惹了馬蜂窩,趴在地上的兩人掙脫開來,撲向嶽青與白墨軒:“你們休要無禮!”
這種時候了,這兩人還跑來添亂,地老鼠與柳尚生死死地拽住了他們:“你們的少主發病了,不阻止他就麻煩了。”
兩個高鼻樑的傢伙總算消停下來,突然雙膝跪在沙子上,雙眼閉着,做出祈禱的樣子,見這兩人行爲怪異,地老鼠總覺得彆扭,輕聲衝柳尚生說道:“聽說你喜歡搞解剖,這兩個傢伙,你有沒有興趣?”
難得柳尚生也有挑剔的時候,他一扭頭,往沙子上啐了一口,都是口渴的原因:“沒興趣。”
那邊,白墨軒丟給嶽青一個眼神,嶽青馬上掏出裝有銀針的盒子,唐三成早預料到這種情況了,出發前就教給嶽青扎針的訣竅,曲炎想要掙脫白墨軒的控制,體內的熱氣卻被那張生符牽引着行進,還不至於肆意亂竄,趁着這個空當,嶽青抓起曲炎的手腕,手起針落,銀針有三分之二沒入曲炎的穴中,曲炎發出低沉的吼叫聲,額頭已經有汗水,他的手搭在嶽青的肩膀上:“多謝。”
“看樣子扼制住了。”嶽青大舒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拔出銀針:“可惜,唐老闆說這個法子治標不治本,而且用的次數多了,就未必有效了。”
蘇柏明白了,這兩人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刺激到了曲炎,他好不容易擺脫了肩上的責任,可是這兩人的一聲少主讓曲炎害怕了,他害怕重新有所謂的責任落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又要奉還,他也有軟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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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炎清醒過來,體內的躁熱消失了,他盯着眼前兩個身着沙黃色斗篷的人,他們的長相與自己差別很大,比起自己,他們更像是月氏國後人,曲炎心中一動:“我中了通心劍的毒,我真是你們少主的話,你們應該知道如何做了。”
“知道,知道。”兩人恭敬地分列在曲炎左右。
“這裡的綠洲是怎麼回事?”嶽青說道:“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
“光的原因。”蘇柏已經發現重點了:“這裡其實就是海市蜃樓,可是出現的頻率比其它地方要高,我剛纔是發現了,幾乎十分鐘就出現一次,需要光照離開這裡以後,纔會徹底消失,這些人就是趁着海市蜃樓的掩護襲擊我們。”
曲炎看這兩人不做聲,就知道蘇柏猜對了,柳尚生撿起落在地上的箭,前端顏色變暗,他嘀咕道:“抹了毒藥了,幸好你們避得快。”
兩人低頭退後,曲炎見這兩人始終少言少語,知道他們心中還有所提防,於是主動出擊:“我不管你們爲什麼留在這裡,可是我的胎記你們看到了,也知道它是什麼來歷,現在,我需要找到那種火紅的草解了通心劍的毒,這件事情,你們可以幫我吧?”
“這個好說,好說。”兩人對視一眼:“少主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也很正常,依原來的計劃,除非少主復興了月氏國,稱王以後纔會發現我們的存在,到時候,淹沒在沙漠下面的月氏國王宮就可以重現人世。”
原來的計劃?白墨軒心裡一動,看來還有人早早地佈置好了一切,不會是火尋思,也不可能是曲炎,這兩人發現這羣衛隊的前提是成功地復興月氏國,可惜他們都失敗了。
“少主請留在這裡,我們去去就回。”兩人交換一下眼神,就迅速地離開,兩人的表情被崔穎看在眼裡,她眉頭微皺,可惜,未等她反應過來,那兩人退後幾步,頭部朝下,鑽進沙子裡就不見人了,崔穎的心突地一下,她終於明白了:“不好,我們要趕緊走。”
“怎麼了,崔穎,我們還要等那兩人拿解藥回來。”嶽青看到面色鐵青的崔穎,有些費解。
“等個什麼呀,等一會拿過來的肯定不是解藥,是毒藥!”崔穎說道:“微表情,我剛纔看到了,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不對勁,你們信我,還是不信我?”
嶽青與蘇柏毫不猶豫地說道:“信。”
曲炎與白墨軒還有明顯地懷疑,地老鼠與柳尚生甚至摸不着頭腦,崔穎又說道:“差之毫釐,就有可能改變我們的命運,我感覺得到,現在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走,還是不走?”
“走。”曲炎終於下定決心:“但我不想就這麼逃走。”
地老鼠居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哦,我明白了,守株待兔。”
八人駕着兩輛車往前面繼續開去,身後那個奇怪的地方越拋越遠,待開到看不到那裡的時候,重點來了,八人下車,拎下最重要的行李,背在背上,白墨軒見曲炎十分冷靜,心下對他有些服氣了:“面對自己人,還能這麼冷靜。”
“是不是自己人還不一定。”曲炎說道:“只有等着瞧了。”
白墨軒拿出望遠鏡,這是戶外專用的型號,蘇柏有些意外:“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配備?”
白墨軒懶得理他,自顧自地朝着剛纔的“綠洲”望去,崔穎最爲關切,自己推動着衆人做了離開的決定,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黃沙依然是黃沙,十分鐘出現一次的綠洲再次出現時,終於有影子從沙底探出來,白墨軒很在意的是這些人如何在沙子底下來去自如,不止兩個影子,陸陸續續地從沙子底下冒出來七八個人,每個人手上都執有弓弩,背上的箭袋裡裝滿了箭!
“來勢洶洶。”白墨軒悶哼一聲:“爲首的兩個人有些惱羞成怒了,看來,崔穎,你的猜測是對的。”
崔穎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一把搶過白墨軒手裡的望遠鏡,往那邊一看,這些人都穿着斗篷,身高差別不大,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但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沙子上的車轍上,崔穎猛地吸了一口氣:“他們都面有戾氣,來者不善,他們恐怕會跟着我們留下的車轍印找過來。”
“就怕他們不來。”白墨軒悶哼一聲,左右看了一圈:“我有種感覺,我們現在到了他們的地盤,小心腳下,看到不尋常的東西不要妄動。”
“喂!不要碰。”蘇柏扯住了柳尚生的手:“你瘋了,剛說不要亂碰。”
柳尚生趕緊將手縮回來:“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沙子的紋路不對勁了,和我們過來的沙子走向不一樣,你們瞧瞧,這沙子下面還有什麼東西。”
這柳尚生對什麼東西就像對待病人,看錶象特徵還不夠,非得把五臟六腑都扒開來瞧瞧,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扒弄沙子,已經刨了好大一堆在那裡,形成了一個小沙丘,後來據柳尚生所說,他當時就是把這一片區當成一位泛着黃金光澤的病人,他覺得表象不正常,於是呢,就想扒開來看看,至於爲什麼是黃金光澤的病人,這種想象力,衆人自愧不如。
但這傢伙的怪異行爲讓隱藏在沙子下面的綠色帶暴露出來,剛纔柳尚生伸手去觸摸的就是這條綠色帶,它藏在沙子下面,形似海帶延伸出去,與沙子的走向截然相反,或許是這個東西的緣故,讓沙子在表面呈現的走向發生了變化……
“這個東西好奇怪。”蘇柏看了曲炎一眼:“你有什麼想法?”
“他們從沙子下面出來,出入輕鬆,沙子下面一定有機關,可以讓他們自由出入,現在呢,這個綠色的東西走向很有規律,一般綠色的根系植物,就算可以生長在沙漠裡,也不可能如此規律,更像是人爲的傑作,”曲炎嘴角一勾,笑着看向蘇柏:“其實你也有想法了,對不對?”
“是啊,這些綠色可能不止一層,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是固定這裡的沙子,再往深層次想,會不會是爲了保護這地下的東西,比如月氏國的王宮?”蘇柏的眼睛亮了:“我們往下去。”
白墨軒朝左手邊看過去,雪山就在那裡,這裡原本最容易形成綠洲,他心裡一動,馬上點頭:“好,我們就下去,向下挖挖看,嬰寧,崔穎,你們把風。”
“那些人與沙同色的斗篷是個麻煩。”地老鼠說道:“若是有機會,弄掉他們的斗篷。”
嬰寧瞪大了眼睛,然後笑着點頭:“我明白了。”
兩位女士緊盯着外圍的環境,剩下的六名男士則聚精會神地向下挖掘,那綠色的植物並不在蘇柏的知識範圍內,待向下後就會發現沙子下面並不止這一層綠色的帶狀線,幾乎每隔五米,就可以看到它,層層密佈,一直向地下延伸,如此?情形,蘇柏的斷定越來越被認同,就是白墨軒也不禁念道:“看來,我們離月氏國的王宮不遠了。”
嶽青突然扯下一把那綠色的植物塞進口袋裡:“如果能夠回去,可以讓七邪大哥看一下,這是種什麼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