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丘,果然是能力決定一切。”白墨軒想到宛紅,不禁笑道:“二孃從寒壁下來,已經是這番情景,不知道作何感想。”
“你還是恨她。”
白墨軒說道:“是她害我母親避走他鄉。”
“事情已經按照你的預想發展,過去的一切就煙消雲散吧。”迦音無力地說道:“我已經累了,狐舍利回來了,以後的族長之位也有人繼承,我可以安穩地過接下來的日子,對了,姬堯找到了嗎?”
“只知道他已經超越生死,出現在幽冥書上,下落暫時不明。”白墨軒說道:“他敢拿捏青丘,就要面對青丘的追責,父親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放棄。”
“好,好。”迦音說道:“雪繽的內丹消失,多半是貢獻給他了。”
想到這一點,白墨軒懊惱不已,內丹是九尾狐的修爲結晶,是生命的所在,被奪走內丹是九尾狐最悽慘的事情,可是,雪繽姑姑被奪走的不止是內丹,還有愛情和生命。
“父親,還有一件事情。”白墨軒說道:“這是我最後的一個請求。”
“不用再說了,亦竺找過我,我們也答應下來。”迦音說道:“小白父母雙全,我們成全他,讓他們一家團聚,只要羅浮山願意放人,黑狐狸即刻可入住青丘,但是,我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
“黑狐狸是羅浮山的族類,青丘畢竟是九尾狐的族類,黑狐狸入住青丘以後,爲免引起議論,她會被禁止在青丘‘露’出原形。”迦音說道:“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還算好。”白墨軒說道:“他們一家能夠團聚,已經是很大的福份。”
迦音嘆了一口氣:“我來是爲了轉達這些話,我先走了。”
“留下來吃飯吧。”白墨軒看向嬰寧:“現在加菜來得及嗎?”
“當然了。”嬰寧興奮地說道:“我馬上加兩個菜。”
迦音面‘露’欣喜,白墨軒說道:“你是給予我生命的人,這一點我沒有忘記過。”
迦音造訪帶來的好消息,白墨軒讓嬰寧在飯後去羅浮山通知蘇柏,羅浮山爲杜子仁管轄,要放走黑狐狸,必須要通告一聲,蘇柏與嬰寧去往羅浮山,杜子仁正站在半山腰看着羅浮山的動靜,兩人剛出現在他身後,杜子仁便轉身道:“看來事情有眉目了。”
蘇柏笑道:“青丘若是不鬆口,我也不敢出現在杜大哥面前。”
杜子仁的手放在‘脣’邊,一聲長哨響起,狐兒狂奔上來,隨後化作人形,杜子仁說道:“恭喜你,你可以去找自己的骨‘肉’和愛人了,羅浮山一向禁止你們外出,所以,低調行事,現在馬上離開。”
蘇柏說道:“走吧。”
蘇柏牽起黑狐狸的手,牽引着她步出羅浮山,離開幽冥:“這一出去,你以後都沒有機會回來了。”
黑狐狸回頭望向杜子仁,嘴‘脣’輕啓:“多謝。”
杜子仁微微點頭,回身一躍,便消失在他們眼前,待出了羅浮山,引黑狐狸去青丘的重任就‘交’給嬰寧,一家三口團圓,箇中欣喜自然無法用言語言表,小白得了族長繼承權和雙親,欣喜莫名……
嶽青與白墨軒此時正在醫院,許輝的‘精’神狀態相當不錯,十分配合地喝着湯,崔穎說道:“這樣調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許輝說道:“除了‘奶’‘奶’,從來沒有人這麼‘精’心地照顧我,謝謝你們。”
“有什麼客氣的,你才十六歲,和我們弟弟似的。”崔穎說道:“這麼小的年紀就攤上這種事情,真讓人無奈,好了,他飯也吃了,湯也喝了,你們倆可以彙報了吧?”
“小輝,那個和尚你見過幾次?”
“在老家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許輝說道:“只是聽‘奶’‘奶’怨恨地提過幾次,如果不是那個和尚出現,我們一家說不定還好好地,十一歲到帝都後見過那個和尚三四次吧,反正,我一看到他就走,不願意和他呆在一塊。”
“這方手帕你認識嗎?”
許輝看了一眼,便對崔穎說道:“崔穎姐,我的衣服在哪裡?”
“我去取。”
許輝入院以後就穿着醫院的病服,自己的衣服清洗後一直放在貯物間,崔穎取來後,問他:“你幹嘛,想出院?”
許輝笑一下,在衣服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塊小手帕來:“這是我的,‘奶’‘奶’說,這是我小的時候,我媽給我繡的,上面繡的是一個輝字,字雖然不同,可是兩塊手帕上繡的‘花’紋是一模一樣的。”
“字體也很相似。”白墨軒說道:“一個芳字,一個輝字,字形很像,相信都是出自於你母親之手。”
“這塊手帕,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許輝問道。
“和尚身上掉下來的。”嶽青說道:“我們也覺得好奇,他承認自己就是六棱‘洞’裡的‘精’怪,在那個山‘洞’裡,我們看到你母親的畫像,許輝,事情可能與你想象的截然不同,我們現在需要做一件事情。”
許輝怔在那裡:“要做什麼?”
白墨軒上前扯下許輝的一根頭髮:“我們需要這個。”
許輝看向白墨軒的掌心,在他的掌心裡一共躺着兩根頭髮,一根是自己的,另外一根是?
“是許傑的,我今天在寺廟裡偷偷扯下來的。”白墨軒不無得意地說道:“嶽青,連你也沒有發現吧?”
嶽青汗顏:“你什麼時候下的手?”
“離開寺廟的時候。”白墨軒說道:“雖然老太太說懷疑小輝不是許傑的親生兒子,但我還想用證據說話,DNA結果爲證。”
許輝完全支持:“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白墨軒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想抓住那隻狸貓‘精’,取來他的‘毛’發一同去化驗,可惜,狸貓‘精’的速度太快,沒有得手,他腦子裡有這麼一個大膽的想法,許輝母親落‘洞’後的時間纔是關鍵,那是改變一切事情的關鍵點。
DNA結果沒有出現意外,老太太的生活經驗是豐富的,懷孕的時間不對,許傑並非許輝的親生父親,看着這一份檢驗報告,許輝突然吐了一口氣:“太好了。”
“太好了?”崔穎與嬰寧對視一眼:“你這孩子不是嚇傻了吧?”
“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這麼多年這麼對我,我就覺得理所當然吧,所以,太好了。”許輝興奮地說道:“不過,他不是我的父親,誰是?”
白墨軒啞然:“這一點我們還需要確認。”
此時,柳尚生失魂落魄地走進來,一把揪住了嶽青的胳膊:“嶽青,你必須幫我。”
“幫就幫吧,你這是做什麼?”嶽青被他扯得緊緊地,都掙脫不開了。
這幾天沒見柳尚生,他就一臉的鬍碴子,柳尚生苦巴巴地說道:“我想了很多辦法,做了很多試驗,就是沒有辦法把那些粉末完全‘弄’出來,太失敗了,太失敗了!”
原來就是這點事,白墨軒冷冷地說道:“我們原本就沒對你抱希望。”
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柳尚生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用醫學上的方法是沒有可能了,嶽青,只有靠你們了,手術沒有辦法解決。”
嶽青說道:“血僵粉一直停留在許輝身體裡也不是辦法,我研究一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它們出來,如果能夠直接化解更好。”
“平時對付殭屍都是正陽符,將符化水,怎麼樣?”崔穎已經開始天馬行空。
“符化水可以讓血僵粉的力量打折,但是不能將其吸附出來。”嶽青說道:“治標不治本而已,崔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現在先用符水鎮壓住許輝體內的血僵粉。”
嶽青拿出符紙,沾自己的血畫上符,燒了和在水裡,說也奇怪,那灰落下去,便“噗”地一下散開,水裡的塵全無,水依然清透,許輝毫不猶豫地端起來喝掉,喝完了,抹一抹嘴:“味道有些怪。”
“不怪就奇怪了。”崔穎說道:“最近幾天在醫院有見到鬼嗎?”
“有兩隻,每天后半夜就在走廊裡晃悠,看裝扮是這個醫院的病人。”許輝說道:“已經算少的了,如果是其它醫院,一到午夜,走廊裡根本就是鬼魂集會。”
柳尚生的嘴巴扁起來:“因爲醫院開張沒有多久,你看到的兩個是因爲絕症晚期死亡的,一個五十多歲,一個七十多,是不是?”
許輝點頭:“沒錯,他們還在醫院晃悠。”
“放心,馬上就有人引他們離開了。”白墨軒說道:“許輝,那個和尚只在初一十五去見許傑嗎?”
“聽說是這樣,還有一種情況。”許輝說道:“如果有工地要開工,一定會請和尚去奠基儀式作法,這已經是他們約定俗成的習慣。”
“我們知道了。”白墨軒說道:“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關於這兩個人,如果想到什麼,及時告訴我們。”
嶽青與白墨軒離開醫院,嶽青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單刀直入,找和尚問個清楚明白。”
“妖有自己的氣味,我們都聞得清楚。”嶽青說道:“如果循着味道去找,完全有可能找到他,白墨軒,你們狐族對味道十分敏感,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