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紅英在前面,俊平跟在她身後。因甬道過於狹小,俊平沒有讓栓子他們跟過來。
“紅英妹子,你慢點,動靜小點。”俊平在紅英身後小聲說道。
紅英沒有回頭,繼續往前爬着小聲回答道:“知道啦,比我媽還囉嗦,真不知棉花嫂子怎麼受得了你的。”
俊平苦笑着,心想,這丫頭就是個馴不服的小野馬,以後找婆家還不知怎麼被降服哩!想到這,他彷彿看到紅英被降服後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紅英聽到身後傳來俊平的笑聲,儘管聲音很小,但她聽得也很清楚,這得益於狹小的甬道。她用腳踢了下身後的俊平,說道:“不讓我說話,自己在後面憨笑着,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嘛!”
俊平趕緊閉上嘴,緊跟紅英身後。
“俊平哥,甬道到頭了,什麼也看不到啊!”紅英停下來說道。
“在你額頭右上角,有個黑乎乎東西,看到沒?你用手扒拉下,再把臉貼上去看看。”後面的俊平說道。
紅英扒拉了一會,又說道:“沒有啊,俊平哥,什麼也沒看到啊,是不是你記錯了。”
“怎麼會呢?”俊平說道,對於這個紅英,他是又好氣又好笑。你說吧,她古靈精怪的時候,聰慧得很,這會卻像個憨憨的大姑娘。“你等下啊,我過來給你扒拉開。”俊平說着就往甬道前面爬來。甬道實在是太狹窄了,俊平都能數清紅英胸脯上心跳次數,好在火摺子光亮有限,要不,他臉得紅到屁股上。
“哥,你慢點慢點,壓我大腿上了。”紅英小聲說道。
“哎,知道知道,這地方太小了,我也沒辦法,你忍一下我就過來了,要不這樣,你瘦小你慢慢退到後面來。”俊平說道。
“那不成,我退到後面還怎麼觀察?”紅英不樂意說道。
“那我儘量哈!”俊平說着,把屁股使勁向甬道上方撅過去。大概是俊平用力過猛,不斷有重重氣息,吹向紅英下巴上、臉上、頭髮上,紅英想躲避,一伸腿踩到俊平腳踝上。俊平“哎喲”一聲,原本支撐身體的雙手,從甬道上方滑落下來。他身體死死壓在紅英身上,嘴對着嘴,胸壓着胸。
紅英被這突如其來的俊平給整蒙圈了,嘴被俊平嘴堵着,胸脯又被俊平雙手壓着,一股強烈的男人氣息,從嘴邊滑向鼻腔,讓她有點窒息。她“嗯”的一個輕聲,喊了一聲:哥。真是越慌越亂,此刻俊平臉頰,早已紅得像猴子屁股。他越是着急拿開雙手,越是不得。甬道中充滿曖昧的味道。俊平沒辦法只得又向後退去,他嘴脣滑過紅英嘴脣時候,分明感受到唾液滑過他的嘴邊。這時候,俊平已經從剛纔尷尬氣氛中清醒過來,他繼續後退着。
一陣沉默,俊平先開了口,說道:“紅英妹子,這甬道太狹窄,哥過不去,你再找找看。”
紅英“嗯”的一聲應道,其聲音動作比剛剛柔軟了許多。
一刻鐘後,紅英興奮的說道:“看到了,我看到了,俊平哥。”
“噓,小聲點小聲點。仔細看看,能發現什麼嗎?”
紅英沒在說什麼,爬在前面一動不動的。不一會,便聽到她低聲哭泣起來。
俊平問道:“怎麼了?紅英妹子。”
紅英沒有回答,彷彿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哭聲反而更緊密起來。
“別哭,紅英妹子,哥剛剛不小心,你別生氣哈,等出去哥給你賠禮。”俊平說道。他以爲紅英是因爲剛纔事情而傷的心。
紅英停下哭聲,抽噎着說道:“不是剛纔的事情,哥,是,是......”
“是啥呀,英妹子,你可急死哥了.”俊平說道,他聽說不是爲剛纔的事情,心裡踏實多了。
“是......是爸爸,是爸爸!”紅英說完就哭了起來。
“你是說張叔叔?”俊平迫切問道。
藉着微弱光亮,俊平看到紅英點着頭。他說道:“別急,紅英妹子,我們會把他救出來的,你放心好了。”
紅英淚眼婆娑的看着俊平。
俊平接着說道:“紅英妹子,你先別傷心,細心看看能發現什麼沒有?”
紅英點點頭,又把眼睛貼在上方觀察口,仔細觀察着。
“張教授,你看這批貨什麼時候能完工?”董悅然走過來問道。
張先生摸摸受傷的脖子,說道:“這說不準,現有條件滿足不了大批量配比,你看桌上這些地上這些,我不能保證。”
“嗯,這裡條件確實沒法和哈市相比較,您知道,現在政府對這些材料管控的很嚴,這些.....我們已經很努力了,我是想問下,在條件滿足的情況下,要多久能完工。”董悅然說道。
張先生略微思考下,說道:“條件全部滿足的情景下,也得要7-10天時間,這是按你有的現有體量,來測算的時間。要是做增量,時間還得延長。”
“嗯,這樣,張教授,明天我親自催辦,爭取半月內給您送來。”董悅然想了會又說道。
張先生點頭,沒有說話。他當然希望這樣的時間越長越好,對他來說更有利。
“那好,張教授,這樣對大家都好。這事完成後,我會上峰彙報您的功勞,您和嫣紅妹妹都會得到更好學習和深造機會。”董悅然說完便向洞外走去。
俊平和紅英從甬道里退了出來。栓子看到紅英哭紅了眼,問道:“俊平哥,紅英妹子這是咋了?”
“沒啥事,她只是看到她爸了。”俊平說道。
“龍頭溝山洞裡有人了?”楊林驚訝問道。
俊平拉着紅英,對栓子說道:“你們兩人輪換去觀察,我帶紅英妹子先走一步,回去找我爹商議怎麼營救張先生。”
小雪生這些時日養得真不錯,李老爹看在眼裡,歡喜在心裡。雖說棉花沒有生養經驗,但帶起孩子來還是事無鉅細的,李老爹很是滿意。
“棉花,別忙活了,爹屋裡不冷。”李老爹抱着小雪生對正往炕膛里加柴火的棉花說道。
棉花站起身,拍拍手中的灰塵,說道:“爹,你這炕塘油灰太多,趕明白天讓俊平給你清理下。”
李老爹一邊“好好好”說着,一邊把小雪生遞給棉花,說道:“棉花,不早了,帶孩子去睡吧,忙活一天,就算你不累, 小雪生也要睡覺的。”
李老爹還是很心疼棉花這個兒媳的,儘管她還沒生養,李老爹卻一點也沒有責怪的意思。這點讓棉花對李老爹心存感激。
俊平遠遠看到爹屋裡還亮燈,不由得加快幾步,紅英跟在他後面一陣小跑着。進了院子,俊平直接帶着紅英進了爹屋裡。
“爹,還沒睡哪?”俊平撩開門簾,看到李老爹披着棉襖盤在炕上抽着菸袋。
李老爹擡頭看到俊平和紅英,他有點意外,這個點不是在後山駐點嗎,怎麼回來了。“怎麼了,紅英,你們怎麼回來了?”李老爹磕了磕煙鍋,一些灰白色餘燼,從紫銅色煙鍋裡落了下來。李老爹這一問,紅英眼淚又止不住流了出來。
“別哭,孩子,有什麼事情和我說。”李老爹看到紅英眼淚出來,安慰說道。
紅英擡頭,梨花帶雨的看着俊平。
“爹,紅英在後山看到她爹了。”俊平接過話題說道。
“你是說張先生?龍頭溝山洞裡嗎?”李老爹問道。
俊平接着把這些天情況和自己想法,向爹說了個仔細。張先生出現在龍頭溝,他李明青一點也不奇怪。依據俊平和紅英所描述的情況來看,他們脅迫張先生應該是製造爆炸物之類的東西。可他想不明白,在這人煙稀少北方,製造爆炸物有什麼用,難不成爲了再炸個山洞?不至於吧,點炮炸山洞也用不着把哈工大教授給挾持過來。這事他還沒搞明白,也是他讓護村隊密切監視的緣故。
李老爹依據俊平提供信息來看,張先生一衆人,來龍頭溝不是一二天的事情了。依據這個情況可以判斷事態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他心想,是不是該收網了?
俊平見爹低頭不語,知道爹在尋思對策。紅英站在一邊,看李老爹不言語,心裡有點不得勁。她拉了拉俊平的衣角,俊平看了看她,小聲說道:“彆着急,耐心點。”
不久,一個救人方案從李老爹心裡升起。他擡頭又挖了一鍋煙絲,說道:“這樣,俊平紅英,張先生現在情況,我個人感覺,事態可能到了關鍵階段,不能排除他們事後滅口。爲了保證張先生安全,我們要行動起來。這樣,明天你讓栓子去找老徐,一道向政府彙報此事。要有必要的話,我還會去黑河找你老姚。這段時間,護村隊要加強對後山、龍頭溝兩地監視,把原本護村隊整改成一個班,所有人員現場輪換休息,所有人員提高警惕,帶好槍壓實子彈,以應對突發情況。”
紅英聽到李老爹這般安排,不哭了,心裡也踏實多了。
第二天,俊平把昨晚和爹商議結果告訴他們,栓子二話沒說,帶着楊林去套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