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5點45分,董悅然準時出現在哈市東郊一座荒廢的機械場內。看來楊隊長早已等候多時,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董小姐來了,來,我給你介紹下。”楊隊長對着高個男人說道:“這位是北平過來的趙田飛趙中校,這位女士是康欣康少校。”
董悅然分別向一男一女敬了禮,說道:“歡迎趙中校和康少校來哈市指導工作,我是董悅然,原龍頭溝行動的副組長,請長官多多訓導。”
趙中校和康少校相視一笑,說道:“董小姐不必客氣,我們早聞董小姐大名,常將軍的心肝寶貝,今日一見,董小姐果然非同凡響。”
趙中校話音剛落,康少校接過話題,說道:“董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小柔讓我替她向你問好。”
小柔?楊隊長在一邊有點蒙圈了,原本以爲北平過來的人,事事應該向他靠齊。看來,來人和她董悅然有些淵源。他暗自嘆氣,這真是人走背運,喝涼水都塞牙啊!
“小柔?噢,小柔姐。”說着,她想起了香港之行,劉副官身邊的那個女人。
康少校笑着說道:“董小姐既然稱呼小柔爲姐姐,那我就更應該是你姐姐了,我是小柔的表姐。”
董悅然立刻說道:“應該的,長官是小柔姐姐,自然是我董悅然的姐姐。今天我就高攀了,叫您一聲‘姐姐’。”
趙中校看她倆這麼投緣,哈哈的笑着。他拍了拍楊組長的肩膀,說道:“都是一家人,都爲反攻事業,都是兄弟姐妹,你說是不?楊隊長。”
楊隊長賠臉笑着,說道:“趙長官說得沒錯,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兩位長官請坐。”說完他又討好地跑過去,給趙中校和康少校分別拉開凳子等候他們坐下。
落座後,趙中校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來,正色說道:“關於龍頭溝事件,現已經查明,是魯河王友根和黑龍山土匪獨眼老五相互勾結,倒賣物資而造成的信息泄露,從而導致此次任務的失敗。因兩人在龍頭溝事件中全部喪生,就不再追究其責任,望其他人員引以爲戒,精誠團結。依據蔣先生精神和小蔣先生指示和上峰安排,下一步工作,我部特做以下安排。”
三人聽到有蔣先生訓示,立刻站立起來,垂頭聽訓。
趙中校環顧四周,說道:“一,‘夏雷計劃’按步驟進行;二,本次行動由趙田飛任總指揮,康欣、董悅然任副總指揮,楊隊長爲行動隊隊長。三,相關人員將會陸續到位,還請大家精誠團結,共克時難。”
趙中校的訓話,把楊隊長和董悅然的疑問都做了一一解答。可楊隊長對此時職務安排並不滿意,怎麼說他也是個少校軍官,這讓董悅然一個上尉爬到他頭上,他自然不樂意,只是嘴上不說出來而已。
“楊隊長,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趙中校看到楊組長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笑着問道。
“長官,我......這......”楊隊長欲言又止。
趙中校把他拉到一邊,蹬了他一眼,悄聲說道:“你小子別想不開,作爲負責人,你難道不爲龍頭溝事件承擔?獨眼老五事情沒扯上你,難道不是上峰對你的關照?誰不知道你和他的那點破事。”“不過......”趙田飛話鋒一轉,“你放心,這次行動成功,你老弟首當其功,其他話,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體會。”
趙中校的一番話,說得楊隊長一身冷汗。只見他雙腳併攏畢恭畢敬的敬了個軍禮,說道:“請長官放心,我楊某人爲黨國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中校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好!”
張先生去了醫院,嫣紅這兩天課程較緊,張先生就沒等他一道過來。
醫院護士臺。張先生問道:“護士,107病人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今天又是瓜子臉護士當班,她說道:“張先生,要是醫生沒什麼新囑咐的話,下午您就可以帶着您的愛人出院了。”
瓜子臉護士得知張先生是哈工大教授後,對他特別的客氣。
“噢,謝謝你,護士同志。您忙着,一會我去問問醫生。”張先生說着離開了護士站。
張師孃看到張先生來了,說道:“迎春,你來啦,不是不讓你過來的嗎?工作要緊。”
張先生笑着說道:“你啊,瞎操心,我難道不知道工作要緊。剛我問了醫生,說下午就可以出院了,這不一會正好給你去辦出院手續。”
張師孃嗔怪道:“我說沒事,這醫生護士就不讓我出院,我一個學舞蹈的人,身體怎麼會有問題呢?”
張先生說道:“別抱怨了,身體沒事不很好嘛,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好好修養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張師孃說道:“好好好,都聽你們的,在醫院聽醫生護士話,回家以後聽你和閨女話,成不?”
“那是最好了,大舞蹈家也能低眉順耳,可不容易了。”張先生笑着說道。
“你看你,沒個正形,這是醫院哪能大聲喧譁。”張師孃說着推了下張先生。
張先生止住了笑聲,說道:“和你說個事情,董悅然前幾天來家了,說過來道歉,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張師孃聽到激動起來,說道:“哼!這丫頭狼心狗肺的,八成沒安什麼好心,我住院就是因爲她。”
張先生說道:“哦?這麼說電話是她打的,費用也是她交的了?”
張先生攔住要發火的張師孃,說道:“你不要被往日的仇恨迷住了眼睛,這孩子是做了錯事,可生性不壞,你想想看,這4年來她和我們相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再說,她要真對我們不利,早就下手了,何必那樣?”
張先生這麼一說,張師孃也冷靜了下來,說道:“要這樣來說,她還真不是壞人,你看,往日和嫣紅在一起情同姐妹。難道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先不說這些了,你休息會,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要不一會醫生又下班了。”說着,張先生走出了病房。
張師孃看着張先生的背影,想着他剛纔說得哪些話。她陷入了沉思,是啊,然然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變壞吶!即便真是變壞了,爲啥讓我輕易逃走,爲啥還要送我來醫院?難道我真的錯怪了她?
晚上,董悅然盡地主之誼,在家招待趙中校和康少校。
“欣姐,這邊請上座,趙長官不會介意吧?”董悅然微笑着說道。
“哪有的話!”趙中校嘿嘿一笑,說:“看你倆一見如故,我這做姐夫的也高興,不是嘛?”
“呃?噢......欣姐你也不告訴我啊。”董悅然半責怪笑道。
康少校微微一笑,說:“別聽他胡扯,然然。”說着又轉頭對趙中校說:“我什麼時候答應你求婚了?”
這時,柳媽過來問道,“小姐,可以上菜了嗎?”
董悅然回頭說道:“上菜吧,柳媽,今天家宴沒其他人,就我們幾人。”
柳媽走後,趙田飛康欣分別落了座 。趙田飛很紳士的給康欣拉開椅子,後又給董悅然拉開椅子。
“欣姐,準姐夫,不,姐夫,歡迎兩位長官來哈市,今晚我盡地主之誼在家爲你們接風洗塵,希望你們不要嫌棄寒酸,非常時期,不敢太張揚。招呼不周之處還望兩位長官體諒,我先幹了。”話音剛落,董悅然一口乾掉了杯中的紅酒。
趙田飛端着酒杯說道:“既然然然說是家宴,咱今天不談時事,只敘親情,欣妹,我們一起幹了。”
三杯酒下肚,趙田飛活躍起來。
“田飛,你不要喝多了......”康欣看趙田飛喝得有點猛。
“沒事,欣妹,今天我高興,好久沒這麼開心了。”說着,他又舉起酒杯自己幹了。
董悅然望了望趙田飛,對着康欣說:“欣姐,姐夫這是......”
“呵呵,別管他,在北平太憋屈了。”康欣笑着說道。
“姐夫這麼喝會醉的呀!姐夫說得開心事情,難道僅僅是爲了這幾杯紅酒?”董悅然說道。
“噢,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你田飛姐夫是趙副官的堂兄,我呢,是小柔的表姐,你又是常將軍的人,你說咱是不是一家人?”康欣解釋說道。
“呃,是這樣啊!那可真是一家人了,難怪姐夫說高興的,我聽了也很開心。”董悅然興奮的說道:“來,欣姐,咱們也多喝兩杯,這麼好的紅酒不能都便宜姐夫一人了。”
康欣端起酒杯,說道:“好,咱也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