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已然因爲自己的關係發生了改變,那麼同治這個廢柴皇帝的命運,是否也會和歷史上有所不同呢?
林義哲正想着同治皇帝的命運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只見恭王府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走進了來。
看到管家進來,文祥和郭嵩燾都感到有些詫異。現在正是恭親王會客的重要時刻,按說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管家是不會來打擾的。
恭親王也感到很是奇怪,生性敏銳的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立刻轉過身來,看着管家。
管家快步上前,躬身爲禮,用不大的聲音對恭親王說道:“稟王爺,宮裡頭劉大總管來了,要您馬上進園子覲見。說皇太后召見,有要事商議。”
聽了管家的稟報,恭親王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他似乎感覺到了,宮中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你先過去,要劉大總管稍等,我換了衣服,這就隨他過去。”恭親王說道。
管家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恭親王轉頭看了看文祥、郭嵩燾和林義哲,眼中滿是歉疚之色。
“真是不巧,皇太后偏偏這個時候召見,真是對不住諸位了……”
“王爺說哪裡話來,皇太后忽然召見,只怕是有要事,王爺切莫耽擱了。”林義哲當先說道。
“是啊!王爺莫以我等爲念,這便奉旨進園吧!從王爺府上至火車站,尚有一段路程呢。”郭嵩燾也說道,“莫要誤了覲見。”
“只是不知皇太后因何召見?……”文祥心中不安,捻鬚沉吟起來。
“皇太后此時突然召見,恐是宮中生了大變故。”林義哲想起了前些日子便傳出的“聖躬違和”消息,心中一凜,說道,“恐怕這會兒去的。不光是王爺自己,各位樞臣只怕亦要奉召……”他說着,目光轉向了文祥。
“那我這便先回去了,免得內使前來,尋我不着。”文祥明白林義哲的意思,起身說道。
林義哲和郭嵩燾隨即向恭親王和文祥告辭,恭親王思忖片刻,請林義哲和郭嵩燾稍坐片刻,等他更衣後隨內使離開後再走。林義哲和郭嵩燾明白恭親王的意思,便沒有馬上走。而是依舊坐着。而文祥則喚過自己的僕人,從恭王府後門而出,直奔自己的府邸而去。
“鯤宇怎生猜測宮中生了重大變故?”在恭親王和文祥離去之後,廳裡只剩下林郭二人對着一桌子盛宴,郭嵩燾苦笑了一聲,問道。
“若非重大變故,不會如此急急要王爺入園。而且也不必由劉大總管親來宣旨。”林義哲微微一笑,取過筷子夾了一塊鮑魚入口,大嚼起來。
聽到林義哲的回答。郭嵩燾恍然大悟。
的確,如果不是出了大事,絕不會要內廷大總管劉誠印親自前來!
“難道,會是皇上……”郭嵩燾的心裡突然升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郭公慎言。”林義哲看了看左右。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美味佳餚,“先用酒菜,不管是何等消息。總會知道的,不急在這一時。”
郭嵩燾明白了林義哲的意思,不由得暗暗佩服他處事之鎮定。他嘆了口氣,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就在林郭二人繼續享用“燕翅席”之際,恭親王已然來到了客廳,見到了正在等他的劉誠印。
看到恭親王駕到,劉誠印急忙上前給恭親王見禮。
“有勞劉大總管。”恭親王快步上前扶住了劉誠印的胳膊,不讓他拜下去,“敢問劉大總管,皇太后突然召見,所爲何事?”恭親王一邊問着,一邊親熱地拉住了劉誠印的手。
“不瞞王爺,宮裡頭出了大變故,今兒早上,皇上……龍馭賓天了。”劉誠印嘆了口氣,答道,“皇太后召王爺前去,想是爲了這事兒。”
聽到劉誠印的回答,恭親王有如五雷轟頂,呆立當場,半晌作聲不得。
“王爺?……王爺?……”
過了好一會兒,恭親王纔在劉誠印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來。
恭親王正要細問,突然看到劉誠印的眼中閃過一絲急切之色。
緊接着,恭親王感到,劉誠印的手指正在自己的掌心快速的寫的着什麼。
恭親王定了定神,很快,他便察覺了,劉誠印在他手心裡寫的,是一個“澄”字!
澄?
載澄?
難道皇帝的死,會和自己的兒子載澄有關?
想到這裡,恭親王心中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冷汗瞬間便冒了出來。
“劉大總管還請稍坐片刻,我去換了朝服,便同大總管一道過去。”恭親王拼命讓自己鎮定下來,對劉誠印說道。
“王爺請便。”劉誠印點了點頭,放開了恭親王的手。
恭親王急速的瞥了管家一眼,然後便轉身趨步後堂,管家在又給劉誠印續了茶水之後,便急步跟了過去。
“你馬上安排人下去,搜遍九城,也得把載澄這個逆子給我抓回來!”恭親王見到管家,厲聲下令道,“抓不回來,我要你的腦袋!”
“小的遵命!”管家心裡一縮,趕緊答道。
恭親王換了朝服,便急急的回到客廳,和劉誠印一道出了王府,直奔皇城根車站而去。
就在恭親王上了火車之時,林義哲和郭嵩燾得知劉誠印和恭親王已然離開,便悄然告辭,回到了賢良寺。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林義哲立刻安排人前去找宮裡的“內線”(李蓮英的親信們)打探,不久便得到了確切的回報。
“想不到竟然還提前了十多天……”林義哲得知了同治皇帝的確已經掛了的消息後,禁不住在心裡暗暗苦笑。
他沒想到的是,同治皇帝的結局,和歷史上的差別並不是很大。
今天是1875年1月1日,元旦,歷史上同治皇帝去世的日子,是1875年1月12日,自己雖然改變了歷史。但這位皇帝的壽命,反而少了十多天!
雖然“內線”關於同治皇帝的死法語焉不詳,但林義哲還是能夠判斷出,同治皇帝的死法,竟然是傳說中的“精盡人亡”!
想到同治皇帝在催情藥物的作用下,竟然在病體未愈的情況下,和一堆宮女玩了一整夜羣p,最後竟然脫陽而死,林義哲禁不住暗暗咋舌。
這一次,他也算見長了見識。什麼叫“脫陽而死”了。
其實“脫陽而死”,用後世的語言描述,即性猝死,古稱“馬上風”,是指由於性行爲引起的意外突然死亡,又叫“房事猝死”,中醫稱爲“脫症”,民間又叫“大泄身”。它不但包括性高潮期間的突然死亡,也包括性行爲後的死亡。發生此症之前男女雙方都無預兆及精神準備,因此往往缺乏預防措施,使人搶救不及。
脫陽症的原因很複雜,現代醫學一般認爲死者多因性興奮超過限度。導致心跳和呼吸受到驟然抑制的結果,或導致腦缺氧和腦貧血,使植物神經失去控制,最後意識喪失而死。因爲在性生活時。人體神經內分泌系統高度興奮,此時往往伴有憋氣,增添了如同夢幻般的性快感。但實際上是一種腦缺氧。原來患有心腦疾患的人,如性興奮超過生理限度,時間過長,腦缺氧加重,植物神經失控,可以引起呼吸抑制、心跳驟停、意識喪失,通常開始感到突然頭昏、胸悶、臉色蒼白,接着不省人事,最後死亡。
林義哲記得,在他未穿越之前,有一次和朋友們喝酒,男女都有,大家在酒酣耳熱胡吹亂侃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談到了關於性方面的問題,其中有個朋友就說男人不好做,幹了女的費力氣不說,還會精盡人亡,吃虧的很。有位男生則反駁他,說男人不會精盡人亡的,精液是無限多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被一個女生聽到了,她說男人會精盡人亡, 他就和她辯論不休,後來還爭吵起來了。那位女生辯論不過十分生氣,便就約對方第二天去和她試驗。女生還對試驗提出來了具體要求:她說她會一直含着對方,直了就和他做。軟了再把他搞直,然後繼續,如果連續一天他不死的話,她就做他的奴隸(她估算了一下,最少要做30次)!這位男生當場答應了,但散席之後卻害怕了,一個勁的問下大家這麼搞會死不?搞得異常緊張,讓大家着實的奚落了一番,當然第二天他也沒敢去赴約,雖然那位向他挑戰的女生長得很是漂亮。
當年發生在朋友當中的這個笑話曾讓林義哲笑了好多回,他曾和一位學醫的朋友討論過這個“會不會死”的問題,朋友認爲“有可能”會,當時林義哲還不太以爲然,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穿越之後,會在這個時代的大清帝國皇帝身上得到了答案!
儘管知道大清帝國的宮廷馬上要面臨一場大變,但此時的林義哲,卻顯得甚是鎮定(竟然有心情去想這些)。
因爲對於這一天,他已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圓明園,“天地一家春”,大雅齋。
頂帶朝服的恭親王被引入大雅齋的那一刻,便感到了異樣的氣氛。
在他給慈安慈禧兩位皇太后見禮之後,慈禧太后竟然瞧也不瞧他一眼,話也不說一句,只有慈安太后說了一句“平身”,並沒有象以往那樣的賜座兒。
兩位皇太后不約而同的都對他表示出了異乎尋常的冷淡!
而且自見了他之後,兩位皇太后似乎並沒有要和他商量要事的意思。
恭親王垂着頭站在那裡,臉上滿是尷尬之色。他壯着膽子,偷眼瞧了一下兩位皇太后,只見慈安默坐着望着窗外的雪景,慈禧則低頭看着自己的戴着長長金指套的手指甲,兩位皇太后的眼睛都有些發紅,顯然是剛纔還哭過。
恭親王驀地明白了劉誠印爲什麼在自己的手上寫“澄”字,一時間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同治皇帝的死,八成和載澄脫不了干係!
恭親王切齒深恨兒子載澄之餘,想到皇太后可能的雷霆之怒,額頭的冷汗滾滾而下。
侍立在一旁的劉誠印當然覺察到了這一切,他知道,兩位皇太后應該是在自己走後。又翻過了王德環呈上的那些個盒子,看到了排在後面的“奴才載澄恭呈御覽”的字樣!
此時的劉誠印,心中暗暗替恭親王擔憂起來(他並不知道恭親王將要如何處置載澄。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引着醇親王奕擐進了“大雅齋”。
“奴才奕擐,恭請聖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萬福金安!”醇親王一進門來,便覺察出了氣氛的異樣,立刻跪倒叩首請安。
“七爺來了,坐。”慈禧太后略略點了點頭,說道。
劉誠印上前給醇親王搬過了一個繡墩,醇親王謝恩後坐了。這才發現恭親王竟然站在那裡,不由得一愣。
醇親王本能的想要站起來,但他還是強忍住了,沒有動彈。
正當醇親王倍感尷尬如坐鍼氈之時,文祥、沈桂芬等諸大臣也都到了,紛紛向兩位皇太后行禮跪倒,慈禧太后一一平身賜坐,太監們搬過一個又一個的繡墩,一時間小小的“大雅齋”內顯得有些擁擠。
而恭親王始終沒有座位。一直站在那裡。
看到人都到齊了之後,慈安太后首先宣佈了同治皇帝的死訊,大臣們聞聽之後無不掩面痛哭,惹得慈禧太后又掉下淚來。
在大夥兒哭過之後。慈安太后便直接提出了另立儲君的問題。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現下雖有身孕,然生產須得數月之後,且是男是女亦不得知。皇位久懸,非國家長久之計。”慈安太后起身,環顧君臣。朗聲說道,“列位均是朝廷肱股,有何建言,不妨直言。”
聽了慈安太后的話,所有的人心裡全都是咯噔一下,沒有人說話。
“文相,你且說說。”看到沒有人說話,慈禧太后的目光轉向了文祥。
看到慈禧太后開口問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文祥而不是恭親王,幾位大臣都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坐得都不那麼安穩了。
儘管慈禧太后沒有問自己,但此時的恭親王,還是在幫着她們想辦法。
畢竟,這“叔嫂共和”的局面,是從他開始的!
當年年輕的叔嫂聯手奪得了政權,但在制度設計上卻犯了難。
合法掌握着最高權力的,是當時年僅6歲的同治皇帝,他只是個小孩子,本身就需要輔政者乃至攝政者。而合法掌握輔政權乃至攝政權的是肅順等“顧命八大臣”,卻已經被打倒。面對這種局面,叔嫂們創造性地進行了一場涉及根本的政治體制改革:“一國兩制”,即皇太后的“垂簾聽政”制度,與恭親王的“親王輔政”制度同時並存。
這兩種制度,雖然史有先例,但都是權宜之策,並不符合大清“祖制”,更不符合中國傳統的防止君權旁落的基本準則。自古以來,後宮、外戚干政都是正統朝廷所不容許的,而且,“垂簾聽政”很容易激發人們對武則天稱帝的無限遐想。至於歷史上的“親王輔政”,大多都演變成爲篡位的悲劇,在通往最高權力的臺階上,這些血緣高貴得離帝座只有一屁股之遙的親王們,其實是睡在身邊的、最爲危險的政敵。
這種“叔嫂共和”的權力格局,在清初的孝莊太后與多爾袞的搭檔中,已經做過試點,積累了實踐經驗。但在那個年代,孝莊太后的權威遠不如多爾袞,實際上還是“親王輔政”一頭獨大,只是因爲多爾袞或出於政治覺悟或出於“偉大愛情”,才保住了順治小皇帝的皇位傳承。但已經無限接近於最高權力的多爾袞,最後還是沒能逃脫“老二”們慣常的下場:身敗名裂。
在“叔嫂共和”的早期,年輕的太后們與親王們(參與政權管理的並非只是恭親王一人),基本奉行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分工,太后們在後宮負責教育皇帝,而親王們負責在朝廷管理國家。一切政令都通過形式意義上的“諭旨”而下達,太后們更多地是代替皇帝履行國家元首的象徵作用。
這一制度的設計,與當時西方的責任內閣有相似之處:太后等於國家元首,代表最高權力,而不介入具體事務;而親王負責的軍機處則等於國家行政機構,負責各項具體工作的推進和落實。
在這樣的格局中,恭親王自然成爲國家權力的中心。瓜田李下,嫌疑自生,恭親王在日理萬機的同時,令太后們感覺被怠慢,甚至懷疑將遭遇又一個多爾袞,實在也在情理之中。當“叔嫂共和”進入到第四個年頭(1865年)時,兩宮太后突然發難,一舉褫奪了恭親王的“議政王”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