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在海上遇到些小風Lang,走了近十五個時辰方掋達龍嘯山莊晉江碼頭,由晉江碼頭上岸後便是龍嘯山莊北大門。
羅成與戴淵進入北大門沿商貿街往南迴府,此時已近午時,商業街很是熱鬧。一些莊民見到羅成紛紛向他行禮問好。
行至商貿街中段時,羅成忽然被位於前方街道斜對面幾步開外一間新開商號吸引住了。羅成之所以被它吸引,既非該商鋪外觀裝飾特別或生意火爆顧客盈門,也不是經營商品獨特稀罕,而恰恰是該商鋪不僅外觀普普通通,門庭冷落且招幌打出的是極普通的商品——綿布。
羅成知道莊裡開有一間綿布店在前方大十字路口附近,專賣莊裡織的綿、麻、綢布。由於莊裡是工廠化生產,再加上有質檢和搞品種開發的一套制度措施,所生產的各種布不僅成本低,而且品種花色繁多、質量上佳。所以,莊裡的布店生意非常火爆。因此,一直以來,不僅莊民沒有誰會開布店,就是莊外商人也沒一個敢在龍嘯山莊開布店,否則,就等着撲街吧!
而現在卻有人不畏死赫然在龍嘯山莊開布店,能不引起羅成的注意嗎?
“若思,那間錦雲綿布店是什麼人開的你知道嗎?”羅成指了一下那間店問戴淵。
“弟子不知。弟子極少來商貿街,對這些商鋪也沒啥興趣。師父,這店有何不妥嗎?”戴淵順着羅成所指看了一眼後道。
“走,我們過去看看。”
說着,羅成與戴淵便穿過大街向街對面的錦雲綿布店走去。
錦雲綿布店租用的是一棟二層小樓,佔地五十平米,樓底層除了幾間功能房外,臨街約有十幾平米的鋪面。二樓全是房間。商貿街商鋪完全依照羅成畫的幾型草圖建成,所以,羅成一見便清楚該樓的結構佈局。
店裡一個客人也沒有。一位已有近六十歲、一臉不太長的花白鬍子、看去憨厚老實的老者懶洋洋地坐在櫃檯後面。他見有羅成和戴淵進來,顯然是感到十分意外,一臉疑惑地呆坐在那兒,竟然忘了招呼“顧客”。
羅成看了一眼櫃檯上擺的不少麻布、綿和絲綢,所見並無特別之處,完全是一些大衆的普通貨色。
“掌櫃的,你這麻布和綿如何賣?”羅成指着櫃檯上的布料問。
老頭一下回過神來,慌忙站起來,陪着僵硬的笑臉,回答道:“布一百五十錢一匹,綿三百錢一斤。”
嚯!價錢還不便宜!居然與莊裡賣的一個價。
“不便宜呀。掌櫃鄉下何處?”羅成皺下眉頭,隨意問道。
“老夫侯官人氏。”老頭對價錢問題不做迴應。
“哦,原來是從郡城來的。掌櫃過去一直是在侯官城賣布?”
“是……是呀,客官。”老頭眼睛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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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老商家。這些布都是從侯官城中收來的?看去不如龍嘯山莊布店的好啊?”羅成一邊拿起一塊布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大爺不是來買布的吧?”老頭忽然掃了一眼羅成二人的服飾後,疑心頓起。
羅成見老頭起疑,便笑笑說:“實不相瞞,在下是準備去莊裡的布店買布的,路過這見有布店便順道進來看看,倘若布好價錢合適,在下自會買貴店的布。如今看來還是去莊裡的布店買要合算。相煩掌櫃……”
“不妨,客官請便。”老頭不待羅成把話說完,便搶着下逐客令。
羅成見狀,便笑着一拱手後與戴淵離開錦雲布店。
“此布店果然有些蹊蹺。”離開一段距離後,戴淵見周圍無人,不由說道。
“回府再說。”羅成一出布店後,神情就很嚴肅,見戴淵欲在大街上發表見解,便毫不客氣地制止他。
羅成與戴淵徑直向洪宅而去,因羅成不在,羅府剩下一宅的女人,洪壽將許遜幾人安排在他府上住。
洪壽與陳氏、朱氏三人正在用午饍。
“哎呀!賢婿咋這時纔到?我還以爲你今日不回了呢。”洪壽一見羅成兩人,不由放下碗快,站起來詫異的問。
“海上遇上點小風Lang,延誤了時辰。”羅成與洪壽、陳氏、朱氏一一見過禮後,幑笑道。
“早知如此,也不讓許旌陽他們出去遊覽了。”洪壽說。
“哦?在莊裡遊覽?”
“前兩日已在莊裡遊過了,今日是去莊外四處走走,怕不到天黑是回不來了。”
“噯,你別光顧着與賢婿說事兒呀,看賢婿這般模樣怕是沒回府便來這兒了,想必還沒用午鱔呢。”一旁陳氏見兩人只顧站那說話,不禁提醒道。
“哈,就是,快來用饍。”洪壽忙招呼道。
一旁侍候的女傭早已準備了兩付碗筷過來。
“賢婿、若思你們慢用,我們已用過了。我們去尋親家母一塊兒下跳棋去,順便告知她們一聲賢婿已回,也好讓親家和紫玉放心。”陳氏說完便與朱氏一同離去。
一邊用饍,洪壽又將戴淵所說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羅成從中得知來的一行人中,有雷氏父子、許旌陽和他的兩個弟子:一個叫甘戰,字伯武,豐城人氏;一個叫施岑,字木玉,沛郡人氏。許旌陽與雷煥對洪壽言稱只是特意來拜訪羅成和龍嘯山莊。
關於失蹤三人之亊也無新的情況。
兩件亊說完,三人也用完饍。
“岳父大人,你可知道商貿街那間錦雲布店是什麼人開的?”回到客廳喝茶時,羅成問道。
“我聽李福說過此亊,據說是侯官城一老漢開的。怎麼,有何不妥?”他說着轉頭對廳內侍候的家僕吩咐:“祥子,去請李福總管過來。”
祥子應聲離去。
“如果是這樣,那此店就大有蹊蹺了。那老漢應該不是真正的掌櫃,此店之主另有其人。”羅成眼中精芒一閃,不由加重語氣道。
“有何蹊蹺?”洪壽立刻關注起來。
“很簡單,掌櫃豈有對自己的貨品能否賣出去賺錢絲毫不在意的?而這位老漢便是如此。一是在本莊賣布最起碼證明他之前並非商人,如是,決不會冒然在本莊賣這擺明了賺不到錢的貸品;二是對顧客冷淡,這決非商人所爲。”
“對呀!當時我聽李福說有人要租店鋪賣布,就覺着有啥地方不對勁,只是那陣子忙得暈頭轉向,也沒仔細琢磨。如今,經賢婿這一說,終於明白那天爲啥會覺着不對勁了。”洪壽恍然道。
羅成看着洪壽明顯瘦了一圈的身子,暗自一嘆:這段時間讓他一人應付莊裡的大小事務,的確是夠他受的。
“師父,這失蹤三人之事會否與此店有關呢?”一直沒說話的戴淵忽然說。
這時,李福匆匆趕來了。
“福叔,剛纔正在談那錦雲布店之事。應龍想了解一下當時那掌櫃是怎麼與你說的?”羅成先問李福。
李福一聽,翻着眼想了一會兒,忽然道:“想起來了,一月前的一天,那老漢來找我,自稱侯官城人,姓吳,名安,欲租一商鋪做布買賣。我當時對他說:布買賣在莊裡恐怕難做。他說:不打緊,我有分數。見他一付毫不在意的模樣,我以爲他賣的布要麼比莊裡的布好,要麼比莊裡的布價錢低,所以,也就沒再勸他,就將商鋪租給了他。之後一忙起來,也沒去理會這亊兒。咋啦?那老漢不地道?”
“看來這家店背後應該是有另一個主,吳安十有八、九隻是個傀儡——意思就是擺樣子的。至於他們到底是人還是鬼,對本莊有何居心,看來得儘快弄清楚。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不可打草驚蛇,因爲,之前若思提到的三人失蹤或與其有關的猜測是有可能的,如果驚動他們,要查此亊就困難了。這樣吧,這亊由我來處理,岳父大人你們不必操心此事。”羅成說。
“如此甚好。”洪壽道。
“讓海上風Lang弄得十幾個時辰未閤眼,應龍先回去小睡一會兒。許遜他們回來便叫應龍一聲。”
羅成說完便與戴淵離開了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