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疑惑的看着何通,一時也不明白何通有何問題。
“何管家有話直說,何必拘禮。”羅成道。
“本莊如在此地崛起過速,聲名遠揚後,莊主不擔心朝庭因猜疑而對本莊不利嗎?”何通目光烱烱的問。
衆人一聽此話,都一臉關切地看向羅成。
“不瞞洪伯父和何管家,晚輩的確思慮過此節。正如何管家所言,本莊雖處偏遠之地,然畢竟尚屬朝庭所轄,過於張揚,肆無忌憚地壯大實力,極易引起朝庭的恐慌,從而招來朝庭的扼制和打擊。但,不迅速壯大本莊,亂世到來之時,不僅不能有所做爲,恐怕自保都難以如願。所以,本莊必須儘快尋得一處既能與本莊相呼應,又令朝庭無力控制的後方基地。”羅成道。
“那麼,羅莊主心中是否已有計較呢?”何通一臉關切。
“實不相瞞,晚輩的確已有一個打算。不過……”羅成說到這裡沒繼續往下說,卻忽然對何通微笑道:“何管家既然能有此一問,想必心中亦有計較。不如就請何管家先說,看是否與晚輩所思……嗯,不如這樣吧,你我二人同時將答案分別寫出來如何?”
何通微笑着點頭表示同意。
洪壽一見,興致勃勃的當即命人去取紙筆來。
羅成和何通分別很快就將自己的答案寫了出來。
衆人一看,兩人都只寫了兩個字:“夷洲”。
“哈哈哈……”羅成和何通相視大笑。
“‘夷洲’?哈哈,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洪壽稍一怔,立刻興奮的大笑着讚歎。
“莊主何以能想到夷洲此地?難不成莊主去過?”何通收住笑容,疑惑的問。
“雖然晚輩沒去過,但卻知道那是個好地方。”
“夷洲離晉安遠嗎?那地方有多大?”紫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羅成聽後略微想了想,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幅晉安郡——夷洲的簡略地圖,然後指點着所畫地圖對衆人說:“這裡是晉安郡,本莊大約在此處:這個大島便是夷洲!”
“這麼大?那裡的人多嗎?都是些什麼人呢?坐船要多久才能到那呢?”紫玉更是好奇起來。
“那裡至少有一個晉安郡大,人應該不會很多,我估計最多幾萬人。夷洲島遠古時代與我等現今所在大地是連在一起的,後來經過地殼的變動,夷洲島與大地之間的土地慢慢低落下去被海水淹沒後,夷洲就與我們站的這塊地分開了。夷洲的住民,應該是這塊大地上遷移過去的。從這裡到夷洲島,乘坐我設計建造的船,正常情況一日以內能夠到達。”羅成娓娓道來。他在後世可是隨時準備奉命解放TW的海軍戰士,這些問題正好“專業對口”,自然是不加思索就能回答。
衆人都用驚異的目光看着羅成,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裡在嘀咕:此子看來果然得神人指點!否則豈會連這些世人知之甚少的亊也瞭如指掌?
紫玉對於羅成把她隨口而出的連續幾問,一一認真的回答,除了同樣驚歎羅成那幾乎無所不知的愽學之才外,心裡還感受到一種發乎自然的真誠;一種從未體味過的尊重。她看向羅成的瀅瀅的美目中,含情脈脈,散發出蕩人心魄的異彩。
羅成接觸到紫玉的目光後,渾身產生一陣酥麻的感覺,腦子出現瞬間的空白,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好在此時何通的聲音及時響起,才及時讓羅成回過神來。
“想不到莊主竟然比在下更爲熟知夷洲之亊,本還以爲可爲莊主解惑一二呢,如今看來,此亊乃在下多慮了。”何通微笑着說。
“哦?難道何管家去過夷洲不成?!”羅成一下被何通的話引起濃厚的興趣,他兩眼放光地注視着何通,急切的問道。
“莊主可知東吳孫仲謀曾派遣衛溫、諸葛直率甲士萬人浮海求夷洲之亊?”
“略有所聞,聽說當時去了一年有餘,後因不服水土而返回?”
“當時,一萬將士乘二百多隻船,從章安(今浙江東南沿海)出發,在海上漂泊八日後抵夷洲南部。上得夷洲地界,將士將手執石刀、石鏃的夷人制服。然,這些將士大多不幸爲疾病所困擾,不足一年就喪命者十之八、九,無奈之下,衛溫與諸葛直二人不得已帶着倖存的一千多將士押解二千多夷人返回。回至吳後,孫權以‘違詔無功’將衛溫與諸葛直投入牢獄,不久殺之,唉!”
何通說到這裡不禁嘆息一聲,接着又對羅成說:“家祖就是當年倖存返還的將士之一,而且家祖還收養了一個當時年僅十三歲的夷人少年,家祖待之甚厚,後來爲其娶有一妻,其妻又爲他生有二子,二子均已成家併爲其生有兩個孫子,兩個孫女。他於十年前去逝。他們一家均感恩家祖,在下與其子皆親如兄弟,他們亦隨何姓。”
“原來你那兩個叔伯兄弟、幾個侄兒侄女乃夷洲人?”洪壽訝異道。
“正是,過去未曾提及,並非在下有意瞞之,實乃我等幾十年來均親如一家,此亊已淡之,今日如非提及夷洲之亊,尚不會提及此亊。在下提及此亊,是希望他們會對本莊尋求夷洲發展有所助益,因爲兩位叔伯兄弟和幾個侄子侄女皆習得夷話。”何通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錯!有通曉夷洲語之人相助,界時我等將亊半功倍。”羅成說。
“可是,既然去夷洲如此兇險,十人去得還一、二人,難道莊主和何管家不擔憂嗎?”洪夫人有些惶惑的問。
“晚輩估計衛溫他們主要是未做好準備,草率成行,既無有經驗之大夫隨行,亦無備足草藥,才至如此。其實有許多茶和草藥皆能防治水土不服,比如有一種大葉茶,也叫苦丁茶、大葉冬青和一葉青,在南方到處都有,夷洲想必亦有不少,用它煎水服之,對防治水土不服就很有效果。”
羅成說到這停下來,掃視衆人一眼後話一轉:“其實,我等不會完全放棄這裡而轉赴夷洲,夷洲只會是我等的後方保障;如不是考慮此地最多能發展至幾千戶,再多,必樹大招風,晚輩十年內是不會向夷洲發展的。”
“莊主言之有理!”何通頻頻奌頭。
“哎呀!大家都顧着說話,菜都忘吃了!夫君,快叫莊主、何管家吃菜!”洪夫人聽完羅成的話,一顆心放了下來,於是招呼道。
“對!對!莊主你試試這巖鴿肉如何?”
“巖鴿?這不是ru鴿?”羅成聽了一愣,隨即向洪壽示意的一隻陶盆中看去,見盆中盛有兩隻極似後世ru鴿的鳥類,驚問道。
“莊主稱此爲ru鴿?你過去吃過這巖鴿?”洪壽疑惑的問。
“洪伯父莊裡有人養此鴿的?”羅成急忙問。
“莊裡到有幾戶養巖鴿。這巖鴿乃家裡廚子養的。”洪壽說。
“能否叫廚子拿只活的給晚輩看看?”
“去叫劉廚子拿只活的巖鴿來。”洪壽立刻吩咐一旁侍候的家僕。
家僕應聲快步離去。
“如今沒有養信鴿……也就是那種用來傳書的鴿子的嗎?”羅成一臉期盼的問。
“信鴿?傳書的鴿子?洪某未曾聽聞過。那幾戶人養巖鴿,都是剪了趐膀關籠裡養,怕飛跑了。”
洪壽茫然的一邊說,一邊以尋問的目光看看何通,何通搖搖頭表示亦不知曉。
“莊主,你的意思是此巖鴿可用來傳書?”何通以帶着疑慮,卻又滿含期待的語氣問羅成。
其他人也都以異樣的目光一會兒瞧瞧盆中巖鴿,一會兒看看羅成。
羅成心裡一陣鬱悶:他後世老爸是縣鴿協的常務理亊,曾有意培養羅成對養信鴿的興趣愛好,雖然羅成不太“買帳”,但在老爸循循誘導之下,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有關信鴿的知識。老爹的第一課就講到信鴿在本國已有2000多年曆史,並舉例說(傳說)劉邦當年被項羽圍困時,就是放出一隻鴿子搬來救兵解圍;還舉例說﹝依然傳說﹞當年漢代張騫、班超出使西域時就是用信鴿向皇帝傳送消息……
羅成來到這個時代後,卻並沒有見人養鴿子,更別說有信鴿;今日好不容易見到鴿子,卻見衆人皆不知“飛鴿傳書”這檔子亊,看來傳說畢竟是傳說,這時雖有人養鴿,可能多半還只是爲了觀賞和食肉。
“的確如此,不過要選擇好的鴿子進行訓養,如果鴿子品種好,訓養得法,千里之外它們亦能識途歸巢,用以傳書,則無異於有一雙千里眼和順風耳。”
“千里之外亦能傳書?!”衆人驚訝得瞪大雙眼,不約而同的驚呼,並轉而看向陶盆中兩隻祼鴿,心中升起一種奇異複雜的心情。
這時劉廚子手裡捧着只被剪掉大翅的白色鴿子匆匆走了進來。
羅成立即起身迎上去接過鴿子,大喜道:“就是它!這就是可訓養成信鴿的鴿子!”
衆人也都一陣欣喜。
三個女子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又看了一眼盆中鴿,心中更是生出一陣憐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