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羅成突然捂住嘴的翔風嚇了一大跳,驚恐地看着羅成。
羅成小聲對翔風說:“夫人快穿上衣裳,有人進院裡來了。”
翔風一聽,頓時緊張起來,她慌亂地爬起來就要先去吹燈,羅成立刻阻止她:“此時熄燈易引起懷疑。可兒去開門了,吾暫避衣櫃內。別怕,他們無論如何猜不到吾在此,只是循例查看罷了。”
翔風一邊頻頻點頭,一邊光着身子,踮着腳與羅成一塊兒往衣櫃處跑。
羅成剛避進櫃子裡,翔風拿出一套衣裳還沒來得及穿上,房門外響起了可兒的聲音。
“夫人,衛尉大人手下許多武士來咱宅查找有無賊人進來。”可兒在門外說。
“什麼賊人還跑到金谷園來了?”翔風一面穿衣,一面不耐地問。
“夫人,是羅成殺了十幾個武士跑這一帶來了。衛尉大人吩咐對每幢樓仔細查尋。攪擾之處還望夫人包涵。”門外一男子的聲音。
“吾已寬衣就寢,爾等在樓下和樓上其他房查看查看,這間房無須查看。”翔風沒好氣道。
“夫人,可是衛尉大人吩咐小的們每間房都必須查。小的們不敢有違衛尉大人之命。”那男子道。
“荒唐!如羅成在此,吾豈能在此與你說話?無須多言,倘若衛尉大人怪責下來,吾自會與衛尉大人說!”翔風惱火道。
“既如此,小的們依夫人吩咐便是。”門外男子無可奈何地說完便離去。
過了好一陣,可兒纔上來在門外對屋裡的翔風說,武士們查過樓下和樓上其它房間,沒發現賊人,已離去。
翔風吩咐可兒離去後,羅成也從衣櫃裡出來了。
“此時雖已近三更時分,然那些武士還在這一帶搜尋汝,不知要搜尋到何時。恐怕應龍鬚等這些武士離去才能走。”翔風低聲說。
羅成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問翔風:“之前夫人想說除了能辨識物,如今亦能辨識人是何意?”
翔風貼近羅成,擡首注視着羅成的眼睛,柔聲說:“汝非普通人。”
羅成臉色微變,瞳孔收縮,直視這張絕美的面孔,淡淡地問:“何以見得?”
翔風燦然一笑,一下抱住羅成的脖子,緊緊貼住羅成,踮起腳將嘴湊近羅成的耳邊小聲道:“吾能辨識出汝體內有道異乎尋常的真氣。”
羅成心下不由一鬆,但仍大爲詫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我與她尋歡時並沒有一絲與紫玉初次那種異乎尋常的感覺呀?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既然能辨識出龍嘯劍乃天外之物,似乎能辨出此等事也不奇怪。
翔風卻暗責備自己: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如果令他知道吾發現他不似當世之人,雖以此子的秉性來說不一定會狠心殺吾滅口,卻必定令他從此耿耿於懷,戒備於吾,倒不如自己獨自嚴守此密更令他與吾皆安心些。
“夫人莫非是感覺到應龍體內真氣流進了汝的體內?”羅成非常想知道她會不會象紫玉一樣獲得那道真氣而變得強悍起來,於是好奇的問。
“那倒沒有,只是明顯感覺到汝體內有異樣真氣而已,實難以言狀。”翔風說着,忽然又仰視羅成,好奇的問:“莫非應龍妻子有真氣流入的感覺?”
“非也,聽夫人說感覺應龍體內的異樣真氣,應龍依常理猜測而已。”
“原來如此,翔風尚以爲汝妻子比翔風還厲害呢。”翔風微笑着一語雙關地開玩笑道。
“夫人應該可以熄燈了。”羅成提醒翔風。
“差點忘了。”翔風說着走過去將燈熄掉,屋內頓時陷入黑暗中。
羅成立刻走到窗前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發覺衆多武士仍在附近搜查各幢小樓。於是走回榻處坐下。
翔風也緊隨坐在他旁邊。
“之前翔風問及應龍會否帶綠珠離去,應龍尚未迴應翔風呢?”翔風湊近羅成耳邊說。
“綠珠向夫人說過想離開金谷園?”羅成扭頭注視着翔風那雙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明亮的美目問。
“綠珠雖然口中沒說,然翔風豈會看不出來。”
“莫非綠珠出去散心,石崇也不許?否則豈會沒機會一走了之?”
“吾等極少能獲准出去,偶爾出去,都有武士明裡暗裡盯着,哪有機會一走了之。”
羅成沉吟了半晌後,低聲對翔風說:“倘若汝等確想離開金谷園,下次有機會出去時,便去城西金市一間叫‘金鑫閣’的珠寶行尋那姓周名遊的掌櫃,請他設法通知應龍。”
翔風驚喜道:“應龍之意是也願意相助翔風離開金谷園?”
“夫人雖只提及綠珠想離開,然自始自終夫人話語間欲離開金谷園的心跡已是展露無遺。應龍豈能視若無睹,聽而不聞,只相助綠珠而不顧夫人?何況此亊雖有些許麻煩,卻也並非難事,對應龍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羅成坦然道。
翔風一言不發,她一下摟住羅成的脖子,熱吻起羅成來,羅成頂不住翔風的“熱情”,於黑暗中再次將翔風放倒……
、趙忠一行人過河時,已時至二更,趙忠見金谷園武士沒過河追來,便決定在林中稍事休息。
“李隊長,金谷園中到底有多少武士?汝等爲何提前行動?”一坐下來,趙忠便迫不及待地問虎子。
衆人都十分關心地圍過來聽虎子如何說。
“金谷園中有五百多名武士,尚有被石崇請來的衆幾個武技高手。韓馨事前已將此事告訴過恩公。”不待虎子回答,韓馨便主動對趙忠說。
“不錯。依羅莊主吩咐,吾與兩名特行隊員偵察的結果與韓馨姑娘所說武士數量大致相當。而且,這些武士均經過多年訓練,武技不弱。至於爲何提前行動,吾等並不明所以。當時,只是羅莊主忽然通知須提前走,並沒聽他言及原因,因爲當時情況緊急,吾等還沒出東樓,武士已向東樓二樓撲來。羅莊主迫不得已命令吾等先行,他留下阻延武士。”虎子將大體情況說了出來。
趙忠聽後緊皺眉頭一言不發,緊張地思索着。
“應龍豈不是一人身陷重圍之中?”陸蔚大急。
在路上虎子已知道陸氏兄弟乃羅成的表兄弟。
“陸兄不必太過擔憂,以羅莊主身手,那些武士奈何不了他。”虎子安慰陸蔚後,轉而向趙忠道:“趙叔,汝等可先行回城,趁此時距天亮尚有幾個時辰,吾自潛入去查探一番。”
趙忠知道虎子口說不必擔憂,其實心中不比任何人更擔憂羅成的安危。
“也好!汝要小心,事不可爲不必免強。”趙忠對虎子的身手很有信心。
陸氏兄弟、童飛幾人聽後立刻表示要與虎子一起去。虎子斷然拒絕,他說一是他們須護送衆女回城;二是人多潛入目標太大易被發現。他們聽虎子這樣說,才沒再堅持。
“玥兒認爲吾等應在此等候。”一直心急如焚的繆玥忍不住表示道。依她的脾氣是要殺回去救羅成,然之前自己狼狽地被人扛着逃竄之事令她沒了底氣,所以只能如此提議。
“不可!萬一石崇派人從下游渡河攔截吾等豈不功虧一簣?”虎子語氣堅決地回絕繆玥,並轉向趙忠道:“趙叔你們應趕快離開此地回城。”
繆玥無奈地不再出聲。雲嫣等雖同樣十分想留下等羅成的消息,然知道這由不得她們,故只好知趣地不出聲。
趙忠點點頭後,立刻下令起程。
虎子則返身向河岸奔去。
、時至三更,金谷園大宅主樓一樓側廳內,剛得知羅成一行人已自果林東北處經亊前準備好的木排逃離後的石崇,臉色陰沉地端坐在一張几案後。
“顯然,羅成在城中尚有手下。其利用劉、祖二人通風報信,令其手下截下雲嫣母親,並依約紮好木排救出羅成一行人。”執麈尾老者分析着,他稍一頓後接着說:“不過,衛尉大人提前發覺羅成有異,似乎令羅成措手不及,以至羅成不得不獨自留下來阻延吾等。以當時羅成逃竄方向和時間來看,羅成多半尚未離開金谷園。然,奇怪的是,武士已全部出動,在各個方位大舉搜尋,卻至今未發現其蹤影。”
“在下亦覺不可思議,羅成當時向西北方逃時,正值他的四面皆有大批武士,不可能發現不了他。依在下估計其大有可能藏匿於那幾十幢小樓其中一幢裡。然武士已搜尋了大多小樓仍沒發現羅成。”背刀漢子困惑道。
就在這時,一武士小頭目跑來向石崇稟告搜尋小樓的情況,言稱已搜遍小樓並無羅成蹤影。
“是否每幢樓都仔細查過?”石崇臉色難看。
“在下吩咐每一幢樓樓上樓下都仔細查過。”
“包括綠珠的所有樓的樓上樓下都仔細查過?”石崇追問,心情顯得十分惡劣。
“只有翔風夫人的樓上臥房因翔風夫人已就寢沒準小的們查,其餘的樓樓上樓下每間房都查過。當時,小的在門外與翔風夫人說過話,見翔風夫人無事,便依翔風夫人吩咐沒查。”小頭目有些忐忑地迴應道。
“蠢材!倘若翔風夫人爲羅成所挾持呢?立刻再去查過!帶多些人將那樓圍起來!”石崇勃然大怒,厲聲喝道。
“是!”小頭目嚇得臉色發白,慌忙應承着就要轉身離去。
“且慢!”石崇忽又喊住小頭目,沉吟了一下後,牙一咬吩咐道:“倘若羅成以那女人相脅,爾等不必理會!”
“小的明白!”小頭目應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