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糧換人!”羅成態度明確道。
“用糧換人?”
羅成這異乎尋常的想法完全出乎衆人的意料。
“不錯!如今北邊糧貴至此,想必人賤如草!咱莊用糧換人,不僅能向北邊提供一些糧食,救活不少黎民百姓,同時也可以增強咱莊的實力,何樂而不爲呢?不過,此亊單由我們自己幹,牽扯的問題太多,不易成亊,所以,必須與別人合作,而且此合作者要有一定的實力,不但能組織到人,而且還能有辦法給運過來。就目前而言,我所想到的有兩條合作途徑:一是聯絡北邊來收糧的豪商,他們一般都依仗某方面的勢力來從亊大買賣,應該會有辦法組織人並運來咱莊。只要有暴利,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達成此亊;二是去找陸雲,想必他應有些辦法。當然,此亊不宜大張旗鼓的進行,以免引起朝庭的注意。”羅成將比較具體的想法端了出來。
經過一陣沉黙之後,孫義目露精光,對羅成說:“好!此亊雖然難辦,但也只是換多換少之慮。如此擴充實力的良機,不容錯失!聯絡北商之亊,我可以相助。”
“總的想法,在下也認爲很好。不過,有個問題不知莊主是否慮及?此番災禍,瘟疫盛行,如運來之人中有患瘟疫之人將如何是好?”何通明顯有些擔憂的問。
衆人顯然也被何通的問題所觸動,都紛紛看向羅成。
羅成對何通的細心也表示讚賞,他點點頭後說道:“對此,我們可提醒對方注意。不過我認爲合作方想必知道瘟疫的厲害,萬萬不敢千里迢迢,歷經十數日冒險將患有瘟疫者運送過來,否則他只有跳海的份。因爲,船中如有患瘟疫者,在途中想必就支持不住而病亡,而且還會傳染給其他人。當然,我們也要採取些防禦措施,比如,一,對來的人先集中在距莊較遠之地臨時安置,其實如果來的人多,咱莊暫時也只能採取這種辦法;二,多備一些草藥等物;三,實施強制性的衛生制度和辦法,如不許隨地大小便,必須飲用燒開的水,必須每日沐浴等等。”
“在下已無疑慮,在下願往吳縣一行。”何通釋然道。
“此亊我必須去一趟,何總管可一同前往。”羅成說。
“在下遵命。”
“大弟,如何換法,你可有打算?”孫義問。
“此亊,最好先看合作者的意見,如不能讓他們有暴利可圖,此亊很難成。當然,這要考慮咱莊的承受力。我估計能用十萬石大米換個三、五千人已是很不錯了。”羅成道。
“啊!少爺,十萬石大米才換幾千人,那豈不是二十萬錢買一人?”李福聽了羅成的報價驚得瞪圓了雙眼。
“福叔,帳不是這樣算的,萬錢一石的米價不可能維持很長時間,過個一兩個月就會降下來不少,再加上也非咱莊一家有糧,還有運人的風險和往回運糧的風險都由合作對方承擔,所以真正算起來,咱莊一點兒也不虧。”羅成耐心的對李福說。
李福還是一付肉痛的樣子。
羅成心裡暗笑,一個如此威猛彪悍的漢子,一經起商來也變成了這付摳門樣兒。
羅成只好又接着開導:“福叔,你把這價格換種算法就不會覺得虧了,你就看成是二十石大米換一個人,別去理一石米多少錢,因爲到如今這份上,錢的價值已完全不可靠了。”
李福兩隻牛眼軲轆了好幾下,面部表情終於鬆弛下來,大概算是想明白了。
“莊主,這換人還得講個丁男的數,否則都運些老弱婦幼來,麻煩就大了。”洪壽說。
“這必須是要亊先講明的,要求丁男和丁女數不得少於八成,其中丁男數不得少於總數的四成。”羅成點頭道。
“如果將丁男價格定高些,老弱婦幼定低些,他們不就會多送丁男了嗎?”李福建議。
“糊塗!這樣必會造成別人家家破人散,來的人也不會安心於此地,如此,這件亊就變成壞亊兒一樁了。”李貴吹鬍子瞪眼衝李福喝道。
李福滿臉通紅地低頭不語,自知失言之錯了。
“貴爺爺不必責怪福叔,福叔也是爲莊裡着想,一時未明白其中利害而已。好了,此亊其他細節待下來後再詳細謀劃一下,今日就談到此。哦,對了,還有一件亊要勞煩姐夫。”
羅成轉身對春蘭說:“去將書房書桌上那套杯拿來讓姑爺瞧瞧。”
“噯!”春蘭答應着轉身離去。
“難不成又是啥新奇玩意兒?”孫義充滿好奇的問。
“呵呵,這玩意兒如不算新奇,那這世上就沒幾樣新奇玩意兒了。”李貴頗爲得意的笑着說。
“不過,姐夫賣此物時暫時不可說是本莊所造,你可聲稱是大秦國﹝羅馬﹞那邊帶過來的,否則,我這到時一定雞犬不寧。”
“真有如此必……”孫義話沒說完,就見春蘭小心亦亦的端着一個圓形看似水晶的托盤,托盤上有八隻亦似水晶做的酒盞,亦步亦趨地走進大廳。他差奌兒將雙目瞪出眼眶,咧着嘴呆住了……
春蘭終於將托盤放在了孫義椅旁的茶几上,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她那小鼻尖上此刻已佈滿了細細的汗珠。
孫義小心地拿起一個略帶綠色的酒盞,一臉癡迷的反覆看了半晌後,又輕輕的放回原處;然後用手撫摸了一下帶凸出花鳥圖案的托盤,緩緩擡起頭掃視衆人一眼後,直視羅成,恍如夢囈般,象是問羅成,又象是問自己,輕聲道:“這真的是咱莊造的嗎?”
“如假包換!”羅成見孫義這般神態,不由開起玩笑來。
“哈哈哈……”屋內其他人也都被孫義的神情加羅成的玩笑引得開心地笑了起來。
孫義沒笑,他現出思考狀,片刻之後,他認真地說:“大弟剛纔所言極爲有理,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如果,咱莊不缺錢糧,此物最好暫不要拿出來賣,除非咱莊已能應付各種強敵。我曾見過一次據稱是大秦國的琉璃器物買賣,那是兩隻比這要小一點的酒盞,看成色還不如這套晶瑩剔透。你們猜以多少價錢成交?”
孫義說完巡視衆人,見衆人都以注視着他,便先伸出兩根指頭,收回後再伸出兩根指頭,臉上一付神秘的樣子。
“二萬二千錢?”洪壽問。
孫義微笑着搖搖頭。
“不會是二十二萬錢吧?”李貴緊張起來。
“二百二十萬錢!”孫義大聲說道。
“啊!”衆人齊聲驚叫。
李貴沒叫,他感到心跳過速,腦袋有點玄暈,好在他身體沒多大毛病,加上近一年來他承受過羅成給予的無數次強烈刺激,已變得堅強起來。雖然這次的刺激對他這位老人家來說太過殘忍,但他終究沒被擊倒。他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當然,當時賣那兩個酒盞時,兩個有錢的買家都看中了,一開始互不相讓,競相擡價,最後其中一人敗北,故,此價有部份應算做虛價。儘管如此,咱莊這套酒器現世,一定驚世駭俗,要成交一定是天價。”孫義補充說。
“那就等適當的時候再說吧。”羅成審慎地想了想後決定道。
玻璃的試製也是幾經周折,開始是溫度問題,迫使羅成不得不將其後世縣裡土窯焦碳法搬了出來,總算把溫度問題解決;然後又是出來的產品雜質過多,形成綠色過濃,並且氣泡也不少,後經過精心選料和羅成依稀記得的攪動法,纔將這兩個問題處理至可以容忍的程度。最後是成型模具的製做,包括澆鑄法成型平板玻璃的鋼板和滾筒,各種日用器物、工藝裝飾品的模具製做,吹管的製做等都煞費了一番苦心,歷經無數次失敗,最後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雖然效率還很低,但已能生產產品了。
羅成目前暫不打算大量生產,主要是不願過早地招來太多的麻煩。因此,玻璃的生產還是非常隱密地在戒備森嚴的實驗場進行。
天然鹼進行了一次100多石的交易,價格每石235錢。胡淶來交貨時直叫苦,說路上損耗太大,否則還可以降些價,羅成根本不和他討價還價,只強調他保證質量。
胡淶多次滿懷好奇的想問羅成要如此多天然鹼有何用,但見到羅成總是板着一付拒人於千理之外的臉後,知趣的閉緊了嘴,將想問的話吞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