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面無表情十三四歲的模樣。
訝異-地看着她們,羅琪瑕問道:“這是做什麼?”
“這幾個人是我的兩個丫鬟訓練出來的,雖然武功及不上我身邊的人,但是一般的防衛和保護還是可以的。”
端木青淡淡笑道。
但是,羅琪瑕卻還是一臉的不解。
“你認爲皇后和趙御行對你這個媳婦滿意嗎?”根本就不考慮她的想法,她問得直白。
想到這一點,羅琪瑕倒是很坦然,苦笑道:“自然是不滿意的,要才藝沒才藝,要相貌沒相貌,要家世沒家世。”
“是啊!”毫不留情面對地接過話頭,端木青接着道,“你這樣的媳婦他們不滿意,偏偏又是陛下定的,那會怎麼辦呢?”
猛然見回過神,羅琪瑕幾乎沒站起來,好容易穩了穩情緒才道:“他們要殺我?”
“若是你不小心意外死亡了,這一紙婚約就算是皇上定下來的也沒有辦法了。”
這不是端木青的胡亂猜測,而是那一刻,她明顯地看到了皇后眼中的殺機,如過水的鴻翅,瞬間了無痕跡。
好一會兒,羅琪瑕才平靜下來,點頭道:“謝謝。”
並沒有推辭,端木青喜歡的就是她這一點,不做作,直爽。
趙御行趙御風都已了正妃,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地轉向了五皇子趙御玄。
淑妃在後宮之中,算是比較受寵的妃嬪,位分也不低,更重要的是,近段時間以來,皇帝似乎對驃騎大將軍很是讚賞。
這一下子就便加大了趙御玄的籌碼,對於越來越低調的趙御鴻,大家似乎信心少了些。
春天一到,各種賞花宴就開始了,首先就是驃騎大將軍府,將軍夫人給各位小姐夫人們下帖子。
端木青自然也接到了一份,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羅琪瑕如今是準二王妃。
到時候若是有些人按下手腳,只怕情況就複雜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羅國公府就有人過來傳達羅琪瑕的口信。
說是希望,到時候一起去驃騎大將軍府上。
驃騎大將軍齊雲飛是淑妃的長兄,當年是從一個小兵漸漸爬上來的,很有些實力。
只是家裡情況不好,就只有一個幼妹,所有的奮鬥都是爲了妹妹日後的生活。
所以在立了大功,皇帝問其想要什麼的時候,首先說的就是想讓妹妹過上安穩的日子。
皇帝便傳召了淑妃,誰知道當時不過及笄的淑妃一見到皇帝,便抑制不住愛慕之情,讓皇帝感到十分得意。
立刻便下旨封了昭儀,再將齊雲飛封了驃騎大將軍。
據說當時聖旨下來的時候,齊雲飛直接將聖旨扔了,準備帶着淑妃掛印離開。
還是淑妃自己說明白她就是喜歡皇帝,不爲權勢,方纔作罷!
皇帝聽聞非但沒有怪罪,反倒說她性情率真,當即又加封爲淑妃。
而如今,這將軍府人口也不甚興盛,齊雲飛也沒有娶妾,只一個糟糠之妻,三子兩女。
長子齊振跟隨父親一直鎮守邊關,幼子齊鳴,已經在朝爲官,算得上是當朝的年輕才俊。
端木青和羅琪瑕到的時候,來的人已經不少了。
如今她們兩個人都是有品級在身的,那些沒有品級的夫人小姐們自然是要行禮的。
讓人訝異的是,羅琪瑕一個從來不被人注意的,半道出來的郡主規矩竟然絲毫不差。
有些人就算是想要取笑,也沒有取笑的地方。
端木青知道,這些終日裡閒得無聊就只知道坐在深閨裡繡花彈琴的人,有事沒事就想要找點兒樂子。
羅琪瑕作爲一個突然間被封的王妃和公主,自然是她們巴不得的目標。
所以也不跟人多寒暄,直接拉着她就去了靠旁邊一點的位置。
齊夫人雖然並不是什麼煊赫出身,但是爲人還算是大方得體。
她從小是在山野間長大的,驃騎將軍府後面好大一塊空地都被她開闢出來做了花園。
此時正是初春,迎春花開的極好。
今天,驃騎大將軍府上所舉辦的就是迎春宴。
所有人都以爲這花宴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只怕還是爲了五皇子趙御玄的婚事。
誰知道走到後院的時候,卻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呆了。
從來都知道迎春花開在一處的時候十分熱鬧繁雜,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它可以熱烈到這樣的程度。
整個後院架起了一個丈高的花棚,密密匝匝的都是金色的花朵,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大朵金色的雲彩飄在了驃騎將軍府。
隨着齊夫人往裡面走,才發現,這裡面竟然是空的,擺了許多席面。
而頭頂上用細細的紗網貼着花架佈置了,不會有花朵落到下面來。
端木青和羅琪瑕走在衆人後頭,也對這樣巧妙地佈置感到新奇。
“小時候我常拿迎春花串成串兒逗弟弟玩,從來沒有想到過那樣小小的花,竟然能夠佈置的這麼大氣。”
羅琪瑕不過是尋常的感嘆一句,卻惹得旁邊人,一聲冷哼。
兩人一轉臉,就看到李靜茹和李靜紫兩人往前面去了。
“你那個妹妹呢!”
對於她們的行爲,羅琪瑕絲毫不以爲忤,反而笑着對端木青道。
“全天京的人都知道她如今姓李,又怎麼會是我的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端木青這句話,前面的李靜紫突然間又轉過臉來看了一眼。
目光中的厭惡毫不掩飾。
端木青不由失笑,對於她,李靜紫總是淡定不了,真是不知道算是好還是不好。
終於走到花架裡面,卻沒有想到趙御玄也在。
看到衆人過來,十分自然笑道:“舅母,聽說你擺了花宴,這個花架子可是我跟敏妹妹一起搭的,怎麼樣也得要來湊個熱鬧。”
站在趙御玄旁邊的一身橙黃色衣裳的女子,就是齊雲飛的次女齊敏。
因爲自小體弱多病,所以甚少在外面走動,外人多有不識,而且驃騎大將軍府也很少舉辦什麼宴會。
所以,就算今天來的都是天京裡活動比較頻繁的夫人們,也都是不認得的。
端木青看了一眼齊敏,見她兩靨帶着不自然的潮紅,皮膚薄得近乎透明,果然是體弱多病之人。
衆人對趙御玄行了禮便分主次坐下。
齊夫人早就知道端木青跟羅琪瑕關係好,特地將她們兩個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
端木青注意到,從一開始,趙御玄的目光就似乎不經意一般的時不時地落在李靜紫身上。
今日的李靜紫打扮得十分素淨,雖然穿着棉衣,但是依舊顯得十分嬌弱。
加上旁邊的李靜茹大紅色華麗的打扮,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端木青心下頓時明白了,趙御行那裡不行,李靜紫此時又被安排到了趙御玄這裡了。
齊國公府的人還真是迫不及待。
“自家釀得一點兒小酒,請各位夫人小姐們嚐嚐,我們府上人少,少有熱鬧的時候,倒是不常請各位,今兒一塊兒補回來。”
趙御玄笑道:“這天京誰不知道舅母家的酒是一絕,今日我佔了大家的光,也能嚐點兒了。”
一句話說得衆人都笑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
只苦了那幫小姐們,生怕毀了形象,一個個的拿着手帕掩着嘴脣。
到只有端木青和羅琪瑕兩人神色如常。
端木青只是帶着淡淡的笑容,羅琪瑕是覺得根本就不好笑。
趙御玄的視線落到這邊的時候,眼神裡明顯帶上了些不屑。
他向來跟自己不合,這一點,端木青不是頭回知道,所以直接就無視了。
“二皇嫂大喜,做弟弟的還沒有賀喜呢!在這裡就接着舅母的光敬二皇嫂一杯,如何?”
端木青頓時一記眼光投過去,他這是什麼意思?
羅琪瑕和趙御行雖然已經被指了婚,但是到底還是沒有成親的。
且她還是一個姑娘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這樣叫她二皇嫂,豈不是當衆給她難堪。
再者,萬一這婚事要有變動,她以後還要不要活了?
正想要開口,一旁的羅琪瑕卻淡然地端起酒杯,遙遙示意了一下,什麼話都沒有說,仰頭就幹了。
這樣的豪爽,只怕在天京裡也找不出第二個女子來。
但是又不得不說如此十分漂亮,不言不語間就將趙御玄堵得無話可說。
倨傲的態度,一展無遺。
本來就是你有心使壞,何必怪我態度不好?!
端木青坐在一旁,臉上帶着淡淡的諷刺的笑意,淺淺地抿了一口酒。
眉頭爲不可見地皺了一皺,偷偷拿眼睛往齊夫人看去,只見她面色如常,在和女兒說着什麼。
將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地換過自己和羅琪瑕的杯子。
裝作喝酒一樣,把杯子放在鼻子嗅了嗅。
注意到好友的異常,羅琪瑕也立刻警惕起來了:“怎麼了?酒有問題?”
點了點頭,端木青臉上帶着笑,悄聲道:“今天又有好戲看了,沒想到這樣的一個花宴,竟然有那麼多人惦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