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處想想,最後簽字的也還是前面的那三位大佬,擔風險的也是那三位,和自己半分錢的關係都沒有,自己幹嘛平白無故的招惹上艾麗絲集團?所以,儘管很多人心裡對這個問題不怎麼贊成,但四下裡瞅瞅,看到大家都沒有舉手的,也跟着不舉手。 李澤明等了足足兩分鐘,竟然全場所有人一個舉手的都沒有——他自己也沒有舉手。
這就是問話的技巧,同樣的,如果剛纔李澤明問的是“對於這個提議,同意的請舉手”,估計現在也不會有幾個舉手的。
“沒有反對的?”看着一圈都在那裡眼珠子四處亂瞅的傢伙,等了足足兩分鐘之後,李澤明開口了,“那就是說大家都不反對這項提議了?對於這項提議,有意見的同志們可以提嘛,不要憋在心裡,我們也是要講民主的。 ”
依舊還是沒有人吭聲,這話問的也有技巧,如果李澤明問的是“大家都贊成這項提議了?”的話,估計還是不會有人吭聲。
“不反對”和“贊成”,雖然意思上差不多,很多時候差不多能夠畫上等號,但實際理解起來確實差的太遠:不贊成一定是反對,但“不反對”可不代表一定“贊成”,通常情況也可以這麼理解,但在這個時候,就變了味道,現在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不反對”,那當然就是贊成了,沒有第三個選擇。
李澤明這話問的實在是有意思。 這裡面地意思,大家都是人精,自然不會不明白,只是在這個時候,李澤明爲什麼如此幫張家,實在是讓人覺得不懂,看不透:這話如果是由胡哥說出來的還好理解。 畢竟他們兩家人的關係在那裡擺着,但爲什麼是李明澤總理?
沒有人知道李澤明爲什麼會這麼幫張家。 只有李明澤自己知道:當年,就是因爲自己國家的海軍實力不夠,中國這樣一個大國,在與東南亞那些小國在海洋問題上竟然不得不提出了一個“擱置爭議、共同開發”讓他深以爲恥的提議,這雖然在當時是一個沒有辦法的、不得已而爲之辦法,但在這個問題上,永遠都是李澤明心中永遠的痛:自己是聯合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地總理啊。 竟然被這些螻蟻一般的傢伙欺負在頭上,竟然還要委屈低頭?
李明澤知道,這個提議,讓自己不知道被多少人罵成了石賣國賊、“當代李鴻章”!誰願意被人指着脊樑骨罵?這個恥辱,一直被李澤明深深地記在自己的腦海深處,建設一支強大的海軍,保護自己的海洋,一直都是李明澤的夢想。 以前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有了這個機會,李澤明一定要讓自己的夢想實現:那些被佔領地海島和那些在自己的海洋行政地區裡矗立的外國的海上石油鑽井平臺,無時無刻的不在抽打着他的臉,時刻在提醒着他,一支強大的具有遠洋作戰能力的海軍對於中國有多麼重要!
馬上就要換屆選舉了。 已經連任兩屆總理地自己不可能再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是自己甩掉“當代李鴻章”這個恥辱的帽子的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儘管沒有幾個人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主席,”看到現場衆人地表現,李澤明轉向江大成,“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這項提議。 您看?”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吧,”江大成點點頭,“等到吉爾來的時候,咱們給他們一個書面的證明就是。 他們爲國家出了力。 對於這樣爲國家做出了這麼大貢獻的功臣,咱們總是要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的。 ”
在場的人當中。 理解此刻李澤明是怎麼想的人不多,江大成和遲廣林算是爲數不多的幾個,對於李澤明這麼做,他也持支持態度:當然李澤明做出的這個決定,是兩個人一起商量地,但最終地罵名,卻由自己的這位老朋友一人承擔了下來。
對於這一點,江大成一直心懷歉疚,這次能夠在自己地這位老搭檔離開之前彌補一下老搭檔的那份愧疚,江大成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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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已經回國內去談那些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去了,現在,張嵐就決定找西羅諾夫老頭先談談搞一艘完整的克里瓦克級導彈護衛艦和一架卡—27艦載反潛直升機的事情。
“什麼?”還沒有聽張嵐說完,西羅諾夫已經激動的蹦了起來,“這怎麼可能!這完全不可能!”
“哦?”張嵐一臉的趣味,“爲什麼不可能呢?反正都是賣給我們。 至於我們再賣給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是?”
“這不一樣,”西羅諾夫搖搖頭,“賣給你們的是拆掉了武器裝備的護衛艦,嚴格來說那已經不能算是軍艦了,咱們說好的是廢鐵,但現在你們竟然要求要一艘完整的克里瓦克級導彈護衛艦Ⅲ型,還要一架卡—27艦載反潛直升機?想都不要想!”
“好吧好吧,不要這麼激動,”張嵐示意現在因爲過於激動以至於原本就發紅的臉色現在更像是一個醫院裡裝滿了鮮血的血袋子,“咱們先一項項的談,先說這個反潛直升機的問題,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賣過,光是從我們手中走出去的就不下三架!雖然從我們手中走出去的不是卡—27反潛直升機,但總歸是直升機不是?這個沒有問題吧?”
“好吧,”尋思了好一會兒,老頭終於自欺欺人的點點頭,“不過我說明一點,這架直升機是賣給你們自己使用的,不是賣給你們中國軍方的,雖然到了你們手中之後,你們自己有對這架直升機的決定權。 ”
掩耳盜鈴的傢伙!張嵐在心底裡鄙視着西羅諾夫這老頭,腦袋卻很配合的點個不停,“那是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私人財產嘛,是給我們自己的護航艦使用的。 ”
兩個人各懷鬼胎的談妥了這件事,看到張嵐想要張嘴,西羅諾夫急忙攔住了他,“不行,導彈護衛艦這東西太大了,我們的克里瓦克級導彈護衛艦太先進,甚至比你們國家的導彈驅逐艦還要先進,到哪裡去去太顯眼,這個東西絕對不能賣!”
雖然說的是實話,可這老頭也真真夠不給自己留面子的!張嵐悻悻的想到:如果自己海軍厲害,小爺我還在你這裡打主意?
“好吧,咱們不談這個問題,咱們談點別的,”看到在這個問題上僵持下去似乎不是很妙,張嵐開始轉移話題,從側面開始迂迴,“將軍,雖然我很佩服你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呆這麼長時間,掌控這個國家第二大艦隊十數年的時間,但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年齡不饒人’,意思就是人的年齡大了,很多以前年輕的時候幹起來可能很輕鬆的事情,年紀大了幹起來可能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不僅思維也沒有年輕的時候那麼敏捷;反應也會隨着年齡的增大變得遲鈍,很多原來應該想到的事情這時候就可能會想不到,通常人這個時候,就應該爲自己以後的將來打算一下了。 這個時候不爲自己打算一下,總會有人看到你老了,就像挑戰你一下。 非洲的雄獅很厲害吧?可是當老獅王漸漸的變得年老的時候,就會有新的獅王來取代老獅王的地位,繼承它的領地和妻妾,然後毫不留情的咬死它的孩子。 大自然就是這麼殘酷。 我想將軍您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應該知道在人類這個社會裡,尤其是在高層之間的鬥爭當中,其實有時候比大自然還要殘酷的多。 就像是老獅王,放棄了自己的領地、妻妾和孩子,或許還能像條癩皮狗一般的在大草原上獨自苟延殘喘幾年,但到了將軍您現在這個地位,這些年來做的這些事,非洲大草原四大行的老獅王到時候能不能獲得老獅王苟延殘喘的機會,可是您呢?到時候可就很難說嘍。 很多時候,都是需要新獅王殺死老獅王來震懾老獅王下面那些小首領的。 ”
張嵐的話讓西羅諾夫無言以對:他當然知道張嵐話中的意思是什麼,也知道自己就是張嵐嘴中那個人類社會的老獅王。 這兩年自己真的是感覺到自己老了,精力確確實實的是感覺大不如前了,就像是這小子說的一樣,當老獅王老了的時候,總是會有新的年輕的獅王來試圖取代自己的地位的,這個新的年輕的獅王,可能就是一頭被克里姆林宮馴養好的獅子。 到時候的自己,應該怎麼辦?
自己還有能力抵抗新獅王的挑釁和進攻麼?自己的牙齒和利爪還如同以往那麼鋒利麼?西羅諾夫對這個問題開始有些懷疑:雖然這些年自己確實是爲以後做了不少的打算,但爲什麼自己總是感覺還是不夠?
“我們中國還有一句老話,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看到西羅諾夫的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張嵐趕緊趁熱打鐵,“相信將軍也能夠看的出來,經過這麼幾年的折騰,葉利欽上臺後整個國家的形勢一年壞過一年,那些站在後面的人不會允許葉利欽就這麼繼續折騰下去的,他們一定會扶持一個新的、能夠挽回當前局面的人上來。 我可以肯定的說,就算他葉利欽再厲害,也絕對不會撐過後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