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轉眼過去,在克雷的盡心服務下,這次的沙漠旅途倒是讓許雲感受到了一番來自於沙漠的獨特風味,比如石烤蠍子,沙蟲宴什麼的奇怪食物,許雲倒是嚐了一下,不算好吃,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吃。
不過此行值得一提的是,克雷一行白袍人在知曉自己老大如今竟有了一絲能量在身體中以後,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已是認定許雲是一個不可以輕易得罪的高手。
在這一路上,除了敵意仍比較明顯的吉克外,其他人對許雲在明面上還算尊敬非常,但許雲對這羣人卻表示的很淡然,沒有刻意的接近或者疏遠,只是保持着淡淡卻明顯的距離,不是故作清高,而是因爲許雲已經不想在克雷身邊多呆下去了,多呆,遲早會露出破綻,他甚至已經決定待找到城主府的大概位置後就離開。
而這天中午的烈陽比往常都要熱些,沙漠中獨有的熱風也輕輕拂過衆人的臉龐,雖都覺得面上有些熱的厲害,但此時十分疲累的衆人卻是沒有在意這些不重要的問題,一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的望着前方几百米外的大寨。
坐在被克雷騰開不明貨物的車裡的許雲聽着車子外面不同聲音,卻同樣雀躍的歡呼聲,眼睛閃出光芒之時,頭也從蟲車的窗子裡鑽出,一雙精神的眼睛看向了眼前緩緩靠近、卻仍有些模糊的寨子。
這個在沙漠中的寨子的外圍如許雲所想的那樣,是一個類似於迪福蘭特客棧的外圍設計,寨子外的一圈都是由土塊壘起來的圍牆,細看之下甚至都還有些奇特的紋痕及些細小的尖刺,鐵製的大門裡面還有兩個用土堆和茅草壘起來的哨崗,不過這些不重要。
最令許雲沒想到的是,這座大寨子中竟然有一個至少三十餘米高的靠山建築!
許雲低頭思考片刻,擡起頭瞄了眼寨子最裡邊的那個靠山的十丈樓房,又盯了會在樓房後面有數百米高的凹凸不平卻十分陡峭的大山,心中的疑惑卻是涌上心頭
‘沙漠中有一座山本就是件奇怪的事,偏偏這座寨子還坐落在這山下,雖然這山小了些,但卻沒有可以攀登的地方,對於防範夜魔以及人的進攻來說,倒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但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在沙漠中造出一座不被風給吹倒的山來?’
許雲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直到克雷將蟲車門打開,輕聲詢問時,許雲才如夢初醒的看向面色興奮的克雷。
“師傅,我們到了,您是下來?還是讓我載着您將車一起趕到寨子裡面去?”許雲聽到克雷的問話,微微一愣後溫和的笑了幾聲,主動從車中走出,擡頭隨意的打量着眼前刻着一隻大狗頭的五米大門及圍牆。
鐵製大門兩邊的兩處哨崗上的幾人見到大門底下的光頭克雷,哈哈笑了一番後隨便問了句“來的人是克雷二當家嗎?”
克雷覺得在師傅面前丟了面子,當即擡頭張開血口大吼“不是老子又是誰!有很厲害的客人到來,快將門打開!”
在哨崗上的幾人看了含笑的對方几眼,便一臉怪笑的下去將大門從裡往外推了開,讓三輛蟲車順利的在其他披着白袍的土匪的護送下進入其中。
被四五人齊力推開的鐵門颳起一陣厚厚的沙浪,使得許雲眼前盡是黃濛濛的一片,克雷不好意思的回頭對許雲笑了笑,隨後便如之前入門一般大搖大擺的跨步進入了大門。
吉克望了眼克雷,又看了眼克雷身後的許雲,正準備跟隨時卻被他哥哥吉布洛攔住“這批貨物關乎其他人的生命,不得馬虎,你親自護送吧。”
吉克停住腳步,不滿的偏頭瞄了眼自己的哥哥,接着便一聲不吭的帶領其他仍興奮的白袍人護送着馬車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吉布洛緊跟在許雲後面幾步的位置,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許雲則跟在走在首端,正大搖大擺、一臉得意洋洋的克雷身後,一雙看似隨意的掃過四周的一些漸漸清晰的建築。
許雲正思考之時,卻聽得那仍舊黃沙漫天的前方傳來一聲盡力壓抑的豪爽大笑“呵哈哈,克雷啊!這次的收穫如何!?我可是剛聽到消息就來了啊!”
克雷頓住腳步,連來人灰濛濛的臉都沒看清就笑哈哈的給了來人一個大熊抱,也幸好那來人也不是什麼身體孬弱之輩,所以稍稍一愣之下便再度笑道“克雷啊!你這次出發是得到什麼奇遇啦?這身力氣倒是大了不少啊!”
克雷將懷中的來人放開,羞愧的嘻嘻笑道“大當家,我哪是遇到什麼奇遇?只不過遇到一個好師傅罷了。”
這時碩大鐵門恰好被小廝再度關上,風也逐漸停下,飛舞的沙子落地,使得前來數人的面孔在許雲偷瞄的眼裡逐漸深刻。
來者爲首的一人肌肉發達,身子也高,雖然沒有克雷那麼高的誇張,但至少也有一點九米高,身上穿着麻色的粗樸衣物、腳上只是套了個簡易馬靴,臉上濃密的絡腮鬍給人一種粗獷之感,但這等粗魯大漢,偏偏頭上卻頂着一個和他身後一個文士一樣的羽色綸巾!
許雲眼睛稍眯,兩秒時間將此人特徵記下後便將視線移到大當家身後的那個幾乎要將身體縮進大當家影子裡的文士,那個文士在如此大熱天卻仍堅持穿着一身將身體全部覆蓋住的灰褐色文士長袍,頭上扎着綸巾的同時,臉上那三寸鼠須及四處掃視的小眼睛卻顯得同樣有些不倫不類。
興許是那個文士也察覺到了許雲的視線,在許雲看他之時,他彷彿也擡眼對許雲善意的笑了笑,然後便將身體又往裡縮了些。
許雲連忙將偷瞄的視線收回,繼續裝作看風景的樣子,而這時才僅過了幾秒,那位大當家纔剛剛開口“哦~那克雷你是遇到了怎樣的師傅?莫不是傳說中可以劈山裂石的大力士?”
克雷興奮的一擺手,哈哈道“不是不是,我師傅比那啥狗屁大力士強多了!”
那大當家一愣,連忙好奇問道“哦!那…你那位師傅現在在哪?要不給我引薦引薦?”
克雷叉腰大笑,笑得那大當家面露惱怒之色時才復笑道“老大哥!我一直以爲您是慧眼識英雄,不是有句話叫什麼…遠在什麼邊,近在什麼前嗎!”
那大當家面露疑惑,身體靠後回頭看了眼背後的文士一眼,又向克雷身後的幾個白袍親信看了看,最終視線落在了一個陌生的乞丐身上。
用手指指着許雲,那當家詫異道“莫非,是他?”克雷嘻嘻一笑,身體向後退一步,手朝向那大當家,對許雲笑道“師傅!這位是我的拜把老大哥伯及特,平常對我很是照顧,大哥,這就是我的高人師傅!”
許雲面前的伯及特狐疑的掃了眼克雷,見克雷不似開玩笑後,才又專心盯了許雲一會,然而許雲至始至終都未看他一 眼,眼睛始終朝向幾十米遠的一個被數十人圍着且不斷傳來叫喊的紅色擂臺。
猶豫許久,在克雷不耐的目光及身後文士暗自提醒的情況下,這位伯及特壓下自己心中的狐疑,主動擡手對向許雲,同時開懷大笑道“我有眼不識英雄!這位高人莫怪,莫怪啊!”
許雲聽到這聲,將頭微微轉了過來對伯及特淡漠的點了點頭,便再度移向其他地方,卻是直接忽視了伯及特主動伸出的一手!
伯及特面上惱怒尷尬之色凸顯,正欲揮拳揍人之時卻又被身後文士急忙拉住在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伯及特只好忍着心中憤怒呼出口氣。
裝作絲毫不在意的將伸出的手順勢擺出了請的姿態,被風吹的乾燥的臉皮笑道“你先前看的那擂臺是我兄弟們常日裡切磋提示技藝的場所,高人您若有興趣,不妨去試試!”
興許是‘高人’和‘試試’這兩詞讀的特別重,黑色眼睛撇了伯及特身後的那個鼠須文士一眼,毫不在意的冷哼一聲,卻是直接走向那紅色擂臺!
伯及特一愣,他頂多就是想嚇嚇許雲,提醒他不要太臭屁,可現在萬一許雲到時被臺上正耀武揚威的阿努克斯打趴下了,克雷豈不是要發瘋?到時把自己這寨子給砸了怎麼辦?
當是時,伯及特連忙跑到許雲前面,伸手阻止同時擦汗道“高人高人,我說着好玩的,高人你想必是不會與那羣小屁孩玩的吧?那邊!那邊有好吃好喝的,不妨移尊步去那?”
許雲擡頭對視伯及特,在伯及特愣住之時,再度冷着臉繞過伯及特,繼續走向紅色擂臺,伯及特回過神,轉頭連忙急聲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許雲未理,徑直走向擂臺。
然而因爲伯及特聲音的原因,擂臺周邊看熱鬧的土匪及在擂臺上正不斷向周邊人挑釁的阿努克斯看向了身後逐漸走進的許雲,阿努克斯將手中長槍猛地插.進木製擂臺裡,笑喊道“喂!你哪位啊?連老大的話都不聽?”
許雲來到被衆人圍住的擂臺邊上,不過輕輕一躍便踏到紅色擂臺之上,落地後,黑色頭髮覆蓋的頭部逐漸擡起,一雙同樣黑色的眼睛冷然看向眼前全身穿着銀色盔甲、一臉好奇和驚異的阿努克斯‘以高人風範速戰速決,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