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感受到自己魔法被別人驅散的灰袍人憤怒的將手上法杖往地上一扔,發出砰砰撞響之聲後,灰袍人又呼出口氣,罵罵咧咧的走向被扔到地上的那根已有裂痕的法杖。
邁步之際,灰袍人的眼睛卻猛地一縮,自然的手臂突然僵硬,腦中突然傳來了一股致命的危機!面色陡然煞白,灰袍人連忙撤回手臂,用手伸進懷中迅速的想要捏碎大人給自己的傳送玉佩!但就在他手指觸碰到玉佩之際,數十道亮光刀刃突然間從遠處被烏雲罩住的斜陽中殺出!猶如死神的鐮刀向灰袍人開始發出湛湛寒芒的死亡通告!
灰袍人牙齒都打起了冷顫,一手死命的手掌中的物體捏碎,一抹耀眼光亮從白袍人懷中閃出,而這時,那數十道光刃已經擱置到他面部幾釐米處的位置,再有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要揮下、將他殺死!
然而,超人的感應力救了灰袍人一命,光刃最終還是沒有將灰袍人**成碎肉——灰袍人被那塊圓狀的玉佩傳送走了。而就在灰袍人傳送後不到一豪秒,他原先站的那個地方立刻被數十把刀刃劈出了一道道深達十多米深的縫隙!
天空傳來雷鳴之音,一個灰色長髮、血眼、鷹鼻、薄脣的俊朗中年男子在雷聲的映襯下從一旁被陰影籠罩的角落中緩緩走了出來,毫不在意的輕輕一招手,還插在土中的光刃通通消失。垂着血紅的眼盯了一會自己創造出來的痕跡,男子又往四周看似隨意的看了看,確定要殺的那個人真的已經僥倖離開後,這位頗爲俊朗的中年男子眯了眯自己本就顯的陰蜇的眼睛,整個人都顯得陰鬱,一陣風恰巧漫過,男子隨風消失不見。
坐落在西瓦中心的富貴城主府中,一墨綠色頭髮的男子正自在的將自己的雙腿搭在了城主辦公的桌子上,手中把玩着城主的賬本,一雙丹鳳眼正眯着眼看着眼前肥胖之極的城主夫人跳着那形似神不似的怪異舞蹈。一旁卑躬屈膝的城主大人低着頭,似乎十分懼怕這個男子,而他形象,卻早沒有了威嚴,簡直比奴才還奴才!
同樣肥胖的城主心驚膽顫低頭的偷瞄正跳舞的夫人,生怕她一個動作就觸惱了太師椅上逍遙自在的大人。
但就在這和諧的氣氛下,一個身披灰撲撲袍子,頭半戴蓑笠的男子突然憑空出現在半空中,隨着重力墜下卻砸到了正在跳舞的城主胖夫人。城主夫人被人壓在身上,再加上心中緊張,頓時呀呀的大叫起來,和城主大人驚恐萬分的喝罵聲搭配,倒顯得挺和諧。
這時,倒在肉墊上的男子心有餘悸的摘下蓑笠,費力的站了起來,連忙跪地向皺眉的卡爾行了個家僕的禮節。
面部有些不悅閃過的卡爾隨意用手虛扶了一下,嘴角卻掛起瞭然的微笑“摸清那個年輕金髮男子的實力了嗎?”阿爾吉一邊擦汗一邊回答道“摸清了,他不可能有將級的實力。”
卡爾放下搭在桌上的雙腳,身體微微向前伸,一雙睜開的丹鳳眼審視着阿爾吉“那你,爲什麼捏碎了藏有空間卷軸的玉佩?”
阿爾吉的汗更多了“我感到一股危機,怕以後無法在服侍大人,便…”“那你看到是誰了嗎?”卡爾笑呵呵的打斷到,阿爾吉臉白了白“沒…沒有”“也就是說你並沒有完成你的任務就回來了!”卡爾突然從椅上站起,揮手呵斥道。
阿爾吉低下頭,沉默不語,一旁的城主見着這形勢,躊躇之下還是抱着自己腰扭了的夫人,對卡爾訕笑道“大人,我們可以離開了吧?”斜了眼城主,卡爾隨意的揮了揮手,城主如蒙大赦般連忙趕了出去,而見城主離開,阿爾吉也有些不安的四處掃視。
俯視着低着頭的阿爾吉,卡爾冷笑“你這樣傷你母親的心也許會不利於她的治療啊。”阿爾吉一驚,急忙擡頭表決心“大人您請相信我絕對對您忠心耿耿!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查清大人您想要的情報的!我,我這就去。”
說完阿爾吉便連忙扯着灰袍跑向打開的門,看起來實在是尷尬,但卡爾卻用手攔住了他,微笑道“瞧把你嚇的,放心吧,我派去打掃教堂的人會爲我再次測驗他們的,畢竟這次實在是非常重要的事,不能有半點閃失。我們就再等一會吧,等那黑暗中光芒的到來。”阿爾吉複雜的瞄了眼卡爾,重重的點了頭。
大約30分鐘後,一個身穿乳白色圍裙,手中拿着髒兮兮掃把與溼漉漉拖把的暗金寸板頭髮的中年肌肉墨鏡男邁步走了進來,沉默的看了眼卡爾,沒有先開口。而見了來人,阿爾吉在一邊連忙恭敬行禮“奧斯大人,您好!”
隨意的一點頭,奧斯這時纔對卡爾說到“您吩咐的事已經完成,再過四小時我們就能夠看到璀璨的煙火了。”
卡爾笑了笑,問“那您發現了什麼嗎?”奧斯扶下墨鏡,答道“大人叫我去的時候,我發現那除了有很濃郁的聖力外與其他屋子並沒有什麼差別,您提過的那個花白老人和那個小女孩給我的感覺也很普通。”
卡爾摸了自己的額頭,好奇的追問“沒有發現其他特別的人或物件?”奧斯輕輕的搖頭,使得卡爾又偏頭看向了阿爾吉,阿爾吉此時不便辯解,只能冒汗硬着頭皮,頂着卡爾掃視的目光擔心不已。
掃視了一會阿爾吉,卡爾用手抓着自己的下顎心中卻是充滿疑惑‘不可能,在能量鳥上的那個時候,我的確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本來以爲是那個阿爾特,但是一切都聽我吩咐的阿爾吉是不會騙我的,奧斯又說那個老頭沒有特別,難道那三人在西瓦有認識的強者?’
‘不,不對,那個城主仗勢欺人的事做了不少,這次要不是我來估計還得作威作福下去,如果城中有這等強者也不會坐視不理。那麼,是?‘
但就在卡爾苦苦思索的時候,先前的那個光頭家僕卻突然神情緊張的衝開房門、跑了進來,驚慌的大叫“大人!您叫我保護的那個教堂起大火了!怎麼都撲不滅!”房中的三人神情頓時都有些慌張‘與計劃的時間不同!’三人對視一眼便急忙衝了出去。
然而他們雖快,但好歹也需要什麼十分鐘,等他們來到教堂前時,整個教堂都已經化爲了一堆冒着煙的廢墟,幾絲灰煙從燒焦的木頭冒出,已成塊狀的寶石牆壁堆中也仍有一些小火苗,四人從圍觀的人羣中擠了進去,卡爾看着廢墟,臉色陰沉
‘我推測錯了!給我危險感覺的人並不是要保護那三人,而是要殺他們!這是借刀殺人!可惡,我該如何跟科魯維的王子交代!’
奧斯看着有怒氣盡皆顯露在臉上的卡爾,皺着眉用滿是繭子的大手拍了拍卡爾的肩膀,左手則豎起雙指頂着自己的太陽穴,身體發出了一陣看不見的感應脈衝,卡爾複雜的看着奧斯,希望他多少能找到一些好消息。
十秒後,奧斯低着頭看向正緊張的卡爾,強扭出一絲笑容,可是這笑容在如刀刻的面龐上怎麼看怎麼驚悚,就連抱着孩子的父母們都覺得有些起雞皮,更莫提那些本就膽小的孩子了。
見卡爾認真的看着自己,奧斯也不賣關子,直接解釋到“您請放心,先前我來時,那些孩子中有些都是覺醒了的,即便死亡,那種細微卻稚嫩的能量也不會在我的感應中消失這麼快……”
奧斯頓了頓,接着道“但如今我卻沒有在這廢墟下感受到任何力量氣息,下面很有可能沒有任何人的屍體,這是一場想要欺騙你的局!”
卡爾鬆了口氣,然後驚醒般的連忙轉頭向阿爾吉命令道“快去讓那些士兵把所有城門都關閉,並且派人去城中搜查那蒂雅或者可疑人物!”阿爾吉肅起面容,點頭,手中法杖發出光芒,一幽藍色馬匹隨着一片煙霧出現在好事的衆人眼前,阿爾吉翻身上馬,面目嚴肅的駕馭着馬匹奔往城門。
見阿爾吉離開,卡爾又看向奧斯“將我扔上去。”奧斯扶了下墨鏡,雙臂猛然抓住卡爾肩膀,雙手上的肌肉不停的鼓起,身上閃耀出紫青色的鬥氣光芒!然後以一種甩鐵餅的姿勢將卡爾扔向天空,而這時圍在周圍的人羣中才有些驚覺,人羣中一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叫“他是曾經克茨僱傭團的野獸——奧斯!”
所有圍觀的羣衆如夢初醒,立即尖叫着四處逃開,甚至於一些孩子都來不及抱走便被留了下來!可見這奧斯的兇名是多麼駭人!
然而奧斯只是淡漠的看着人們的逃散,站了一會,奧斯低頭盯着被父母來不及抱走而留在原地的數個孩子,問到“爲什麼不跑?”
兩米的大個子給了這些孩子很大壓力,良久纔有孩子奶聲奶氣的問“爲什麼要跑?”“對啊,爲什麼要跑?”
奧斯自嘲的一笑,僵硬的面龐有些柔和,高大的身體蹲了下來,一雙滿是繭子的手撫摸着孩子們柔順的頭髮,孩子們有些不適應,但還是任由奧斯撫摸。
“大叔我啊,其實最討厭孩子了。”腦。漿和鮮血突然激射而出,一些噴灑到地上,一些噴灑到孩子們的衣物上,而一些,則噴到了奧斯冷峻嚴肅的臉上,這時孩子們纔想起逃跑,但一個個試着邁動的步伐卻停止不前,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腳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些纏繞的泥土觸鬚,他們根本無法逃走啊!一個個可憐的孩子只能仰面哭泣的看着某個冰冷如鐵的大叔徐徐走近。
…………
站在由腦。漿、鮮血與大大小小的不同屍體重新洗刷過的地面,奧斯踩在一片腦.漿上,手上一邊施法,口中一邊呢喃“孩子這種東西會毀了一個人的。”用了大約十分鐘才完成一個法術,奧斯控制着由自己完成的小型能量鳥飛出了這座城池。
而另一邊,卡爾被奧斯極速扔上天約數百米時,他才自己給自己加持了諸如‘浮空術‘‘鮮氣術’這種法術,然後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數百隻苦心凝集的‘土之眼’灑了出去。
一隻只土色的眼睛爲卡爾觀察着四周,也爲卡爾尋找着某人。‘田野?沒有;荒山?沒有;叢林?沒有;洞穴?沒有!可惡,他們到底藏在哪裡?難道空間魔法這種屬於神賜的法術被他們掌握了?不,連大陸最強者哈爾頓也只是摸到邊緣而已!他們到底在哪!’
卡爾俊朗的臉已經扭成一團、充滿殺意,握住法杖的手也青筋暴起,身上的華服也有些凌亂骯髒。
然而許雲究竟在哪呢?在一望無際的熟悉的黑暗中,許雲他正不停的尋找某個白髮男,如果是這個地方,這個他夢中夢到的地方,那麼那個送他來這的白髮男很有可能就在這!雖然只是一本心思的猜測,但他想要知道更多關於所謂“世”的消息,同時他也不想就這樣放棄!
不過可惜,這個地方的黑暗遠遠超過許雲的想象,一片片的黑暗彷彿告訴他,這裡只有他一個人,許雲尋找了許久,身體終於堅持不住,口中也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起氣,用手撐着發抖的雙腿,許雲看着眼前的黑暗,心中多出一股惱人的煩躁。
但就在這時,整個空間都亮了起來,就像是黑夜突然變成了正午,耀眼的白光使得許雲眯起眼,不適應的遮住臉。
“堅持不住了嗎?”熟悉而又低沉的聲音在許雲的身後響起,許雲急忙回頭,在白色的空間下,那個披着黑袍、正背對着他的白髮男子是多麼的顯眼!
“‘世’究竟是什麼!?”許雲吼到,白髮男聽後,回憶般的看向頭頂。
許雲見了,十分勉強的將身體移向白髮男,但這時,他的身體就彷彿背上了一座山!而這時,白髮男也回憶夠了一般的偏頭蔑視了許雲一眼“你,太弱了,還不夠格知道這一切。”
“那你是如何在世界的干擾下有強大的實力的!喂!”許雲急忙用嘶啞的聲線問到,這次白髮男沒有理他,徑直的向前走去。
“喂!給我等等!”
‘砰’許雲被自己發顫的腿給絆倒了,白髮男回頭看了眼許雲,冷冷道“想知道這一切?來到我面前再問吧。”
隨後又不急不緩的邁開步伐離去,許雲自然不會放棄,他掙扎的爬起,想要去追已經走遠的白髮男時,他愣住了:
一個穿着筆挺西裝、梳着大背頭的男子抱着一個長髮飄飄的氣質美女站在他的面前。許雲低下頭,不想讓自己的淚水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但他的淚水已經掉在了地上。
他害怕,害怕這是夢,他驚恐,驚恐眼前的兩人會責怪他,他擔心,擔心他好不容易的見到的人就會消失!這是他無數次抱着父母遺留下來的相片所想到的場景,可是當他真正面對他們時,他又發現自己徹底啞巴了。
柔嫩白皙的手捧住了許雲滿是淚水的臉龐,感覺到臉上手的溫度和柔滑,許雲跪下的身子顫了顫,然後任由素手溫柔的擡起自己那張淚水與鼻涕相交支、但卻努力忍住的醜臉。
而看見這張滿是鼻涕與淚水的臉,低頭溫柔看着許雲的女人那不甚漂亮的臉上綻放出了一股子慈愛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