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里之外聽聞奧雷克斯的怒吼,白髮男子隨意耷拉的眼皮往上張開了一絲,似乎的瞥了眼奧雷克斯,但行走的速度還是一樣的不急不緩,就像是一個在自己庭院裡漫步的主人。
但是,他這樣不屑的態度也徹底惹怒了奧雷克斯,奧雷克斯不管不顧,直接用自己僅能控制的最後一絲精神力量再次灌入雙手‘混蛋!就算是惡魔,小瞧老人家還是會死的啊!’心中怒吼,膨脹起來的手上也發出刺人眼眸的光亮,虛無的身體也開始散發着詭異的暗紅光。
巨大的藍色光球從奧雷克斯的雙手噴射而出,在周圍劃出一道廣大的泛白青色道路之後,像一頭髮怒的犀牛,以近乎於音速的速度撞到了白髮惡魔!不,正確來說是在瞬間穿透了惡魔的身體!
儘管在遠處看的不太清楚,但他也似乎看見自己的攻擊奏效,於是奧雷克斯的腎上激素漸漸消退,可代替怒火的卻是一股莫有來的恐懼!使得奧雷克斯的身體現在就像是被美杜莎凍結的一個雕像一樣僵硬!
攻擊的確穿過了白髮男人的身體,可是,那個白髮惡魔只是低頭掃了眼胸口袒露出來的平滑肌膚,再度擡起頭之時,眼中的淡然卻是更濃了些,看起來竟有些變色!而一股氣勢突然從男子背後升起,使得奧雷克斯隱約間竟產生了男子背後有一個猙獰巨人的幻覺!
陡然間,背後的氣勢突然化爲虛無消失,但卻使得奧雷克斯的身體更加僵硬,連皮膚上都出現了一些小石屑!白髮人不屑的一個冷笑,還是如之前一般不急不緩的走向奧雷克斯!
光球穿過了惡魔,但卻砸到了白色的地面,平整的地面就像是被五十斤的**炸過一樣,在與光球接觸的瞬間就被炸出了一個直徑約50多米的巨型大坑!這還只是奧雷克斯用的精神能量,相當於客場作戰還自斷一臂,如果在外界,憑藉着驚人的能量提煉速度,這一擊,至少可以毀滅一座直徑約數千米大小的堡壘!
但,對於背後駭人的爆炸,白髮惡魔看都不看,彷彿連可以將人震聾的聲音都沒聽到一樣!繼續淡然的在看不到的道路上前行。
強行掙脫禁錮,奧雷克斯腦海清明,但卻猛地咳出一口夾帶些藍色膠質物體的老血後,便顫抖着半蹲在凹凸不平的白色地面上‘唔,好強…而且這種攻擊方式,聞所未聞,這傢伙,果然這傢伙纔是!’
恢復成枯鬆如柴的手臂,奧雷克斯將手平攤在地‘竟然我自己的招式無效,那麼再試試老頭子這一招!’
散發藍色螢光的虛無身體一抖,就在奧雷克斯低頭準備消耗自己本源,進行最後一搏時,白髮惡魔眯緊眼睛,突然一閃,便跨過數百里的距離!到了奧雷克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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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克斯一愣,看着眼前突兀出現的由毒蟲組成的黑鞋,奧雷克斯面上再度突兀出現驚恐之色,雙手用力撐地,藉着白色地面返回的彈力,奧雷克斯的雙腿從後向前劃了個半圓,猛力踢向了白髮惡魔的頭部。
用手臂輕鬆的擋開奧雷克斯的雙腿,白髮惡魔開口了“我還以爲是誰,是你啊,小個子…”
奧雷克斯心中一顫,面上驚恐與憤怒之色同時出現,身體像一個螺陀一樣藉機踢開了白髮人握住的一手,同時在空
中又突然改變了方向,雙拳向兩個鐵錘一樣攻向白髮惡魔腹部。
“我說啊,私自來到別人的裡世界,又大鬧一場。可以以‘世’之名給予你死刑的啊,奧雷克斯。”將奧雷克斯的腿部緊緊抓住,白髮惡魔淡然道。
而此時,奧雷克斯也是心中大駭‘他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可能!更何況我根本沒發現他什麼時候出手的!這樣的傢伙,果然這傢伙纔是舊時代的遺物嗎!’同樣,此時被緊緊抓住小腿的奧雷克斯臉上也是十分的難看。
將自身的能量放出,激起一層薄薄的沙浪,白髮惡魔倒提着奧雷克斯,將奧雷克斯的頭倒提到自己的面前,面色十分平靜的對奧雷克斯陰沉道“幼稚的小鬼只是在回憶過去…你不必這樣摧毀他的裡世界,現在,滾。”
腦袋充血的奧雷克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此時也沒有理會全身的漲麻感,繃緊臉頰,心中仍不敢放鬆,急忙叫道“等等,老頭子我是在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吸進來的,無法出去!”
向下目帶寒冷的看了眼老頭的眼睛,白髮男子將老頭隨手扔向了高空,冰冷的臉龐帶了些殺意,紅色的氣息從男子的背後瀰漫開來,就這樣,男子在紅色巨人的守護下繼續向前走去“‘世’,我何時才能解脫這束縛,何時才能…殺死你!”
而,剛被極速甩到天上,正在天空中調整姿勢的老頭在除去恐懼之後也不禁憤怒的大叫“混蛋!就算是惡魔也不可以隨便干擾別人的能量後就將別人扔向高空吧!”
雖然精神體從裡空間的大約500米的高空墜下,一般不會造成死亡,但對於奧雷克斯而言,至少也會讓他頭疼一年,對於已經滿身是病的奧雷克斯來說,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了,因爲這代表着他將會陷入沉睡狀態,三年!
但值得他慶幸的是,在空中墜下一半的時候,整個純白的空間也徹底黑了下來,在無盡且陰森的黑暗中,他被強制性的逐出了許雲的裡世界……
忽的睜開眼,奧雷克斯茫然的看着口吐白沫的許雲,摸着被汗液浸溼的衣裳,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將昏迷過去的許雲用有些生疏的能量洗淨一下,把他放在了牀上。
眼角突然掃到了窗外的黑暗,奧雷克斯呼出一口氣,抹了臉上的汗,稍稍整理了一下就直接出了房門。
剛出房門,冷風使得奧雷克斯的擔憂漸漸消退,但一個聲音卻再次使得奧雷克斯一驚——“哎!好奇怪啊,爺爺你不是帶許雲大哥出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蹲在後院玩耍泥土的薩法撇見出來的奧雷克斯,歪着頭出聲詢問到。
奧雷克斯渾身一個激靈,挺胸惱羞成怒道“小屁孩這麼晚不回去睡覺,在這幹嘛!”停下正在作畫的樹枝,薩法一臉鄙視的望着奧雷克斯,挺了挺小乳鴿“切,老頭子你還是這麼會開玩笑啊,你說誰是小屁孩!一個下午不見蹤影,你不會和那位奇怪髮色的傢伙共度春宵了吧?”
奧雷克斯差點沒被氣死,橫指着薩法,他漲紅着臉頰火大道“混蛋,是誰教給你這種十八禁的東西的!不對,你怎麼會有這種齷齪的思想的!”
鄙視的對着奧雷克斯束起中指,薩法站了起來“就是你這個十八禁老頭教給我的十八禁啊。”
‘嚇!’奧雷克斯彷彿受到了重大打擊,身體往後一退,眼神也有些飄忽‘難道是哪次醉酒隨便說的?’
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薩法低着頭,聲音有些擔心的意味“喂,老頭,你吃東西了嗎?”
奧雷克斯心中一暖,雙手一擺,哈哈笑道“老頭子我沒事的啦,反而是你這種16歲的小孩才更需要補充營養纔對啊。”
“囉嗦。”薩法小跑到奧雷克斯面前,低着頭,紅着耳朵,遞給了奧雷克斯幾個溫暖的麪包後就跑回了自己的臥房。
感動的擤了下鼻子,奧雷克斯感動的笑了笑,嘆了句“不愧是我的孫女”就拿起其中一個麪包塞進嘴中,香潤可口兼帶些特殊辣味的味道,刺激而又香甜,真是令人不禁再咬一個。
於是,奧雷克斯貪婪的又吃了一個,然後,他吐了。‘混蛋!這麪包添加了辣子花和天星草,那丫頭想幹嘛!唔咕嚕嚕!’奧雷克斯低着頭,一邊嘔吐一邊捶擊着自己後院的牆。
而看到奧雷克斯這幅樣子的薩法躲在牆角處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一笑‘切,到處跑的老頭子,害得我到哪都找不到又不敢去見姐姐…讓你隨便吐一下便宜你了,要不是壞了,姐姐給我的東西纔不給你呢!啊,有些餓了,好像櫃子裡還有幾個香蕉,去墊墊肚子吧。’
薩法再轉頭瞧了眼已經直起身抹嘴的虛弱的奧雷克斯,薩法輕哼一聲便一跳一跳的回了房間。
進了自己的臥房,嗅着一股花香,薩法徑直走到門邊的櫃子前找了一番,無果後薩法苦惱的撓着頭,自言自語道“哎!香蕉呢?我記得今天早上特意保存的啊!”
“啊,原來這香蕉是你的啊,我看快壞了就先吃了。”坐在牀邊梳妝檯的安菲爾頗有些戲謔的回頭看着薩法,輕鬆說道。一抖一抖的回過身,薩法惶恐中帶點驚訝“姐,你怎麼在我房裡?啊!老頭我找到了,他現在在後院呢…你知道我沒吃晚飯,餓的很…至少留一個香蕉給我吧?”
放下沒吃過的香蕉,安菲爾來到驚懼的薩法面前,然後狠狠的蹂躪了那粉色的雙馬尾,帶着僵硬的微笑,安菲爾道“小丫頭,之前辛苦你去找老頭子了,跟我來廚房,我下面給你吃。”
說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門,眼中有些尷尬和懷疑‘什麼啊,蒂雅推薦的這種交際方法真的有用嗎?’,然不說臉紅的安菲爾,薩法倒是一臉驚喜的乖乖跟在安菲爾後面。
一向平時連微笑都要前幾天通知才能控制面部肌肉的面癱大姐會吐出如此溫馨的話語?這是薩法從來沒想過的!
薩法開心,安菲爾心情也不錯,姐妹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雖然大都只是薩法找話題。
她們到了廚房,卻又在廚房門口突兀的停了下來。
安菲爾一臉黑線的俯視着手抱一堆黃瓜、嘴上還咬着一個蘋果的奧雷克斯,腦門上有些青筋“喂,老頭子,你拿着一堆食物在幹嘛?這是我們一週的口糧啊!”
“唔?唔唔!”口中叼着一個蘋果的奧雷克斯十分着急的辯解,“算了,今天心情不錯,老頭子你也進來吧,我下幾碗面給你們吃。”
安菲爾進入了略顯昏暗的廚房,薩法也冷哼着抱起奧雷克斯手中的黃瓜堆跟了進去,拔出口中的蘋果,奧雷克斯有些奇怪的看着姐妹二人的背影‘她們,以前有這麼默契嗎?’。
一番勞動與吞嚥後,奧雷克斯打了個嗝,稱讚到“送安菲爾你去酒店拜師果然沒錯!”
偏頭瞧了眼坐在位上、踮着肚子的奧雷克斯,安菲爾沒說話,薩法倒好奇的問了句“你和那個大哥去哪啦?”紅潤的臉色一黑,奧雷克斯立馬轉移話題“那個蒂雅怎麼樣?”
薩法聳肩表示無奈後繼續仔細的挑着面裡的肉絲,安菲爾則坐到了位置上,緩緩的喝口茶後,才柔聲道“那個蒂雅應該是一個七階魔者,背後的詛咒我按照您的吩咐給她喝了以前所記載的藥,現在在我的房間休息,沒有什麼特別反應。不過此人的性格有些奇怪,十分多變,而且說話也喜歡湊到耳邊…這些大約就是她的特點了。”
撫摸着自己的白鬍子,奧雷克斯沒有再嬉笑,似乎是在思考某個很嚴肅的事情。而看到這幅異常嚴肅模樣,薩法咬着肉絲,不屑的撇嘴道“哎!老頭你很關注那個小妞嘛?”
嘴角再次往下一拉,奧雷克斯誇張的大叫“什麼叫我關注那個小妞?我在思考啊!”薩法再次撇撇嘴,準備反駁時,卻被安菲爾突然打斷“反正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好了。啊,薩法你多準備牀被子,今天我和你睡。”安菲爾喝完茶後也開始收拾碗筷。
薩法捂着飽飽的肚子、不捨的離開後,氣氛沉靜了片刻,低着頭獨自洗碗的安菲爾突然背對着奧雷克斯道“你,帶那小子去了那裡嗎?”
“啊,帶他去了。”撫摸自己腦袋的老人神色很不自然。“和哪位兵器的屬性相同呢?他現在很激動吧?”安菲爾繼續問,
“啊,算是吧?”滿是皺紋的臉頰又是一抽,顯然不是特別想回答這個問題,但卻又及時醒悟過來,神情不滿的回問道“不對啊,我留下來不是回答這個的!安菲爾,那個蒂雅她真的只是魔者七階嗎?”
將叉子和碗放好,安菲爾回到奧雷克斯身邊一邊喝茶一邊認真的回道“是啊,我也很奇怪,第一次見到她時明明比現在都強大太多了,氣質也不同了,就像是兩個人,我第一次見她都有些奇怪。”
摩挲自己的鬍子,奧雷克斯收回安菲爾手中的茶杯,笑嘻嘻的警告到“晚上不要喝太多茶,半夜會起來尿尿的。”不帶任何表情的斜了眼奧雷克斯,安菲爾走出廚房、朝薩法的房間走去。
收拾好茶杯,奧雷克斯從倉庫中找出了一個灰撲撲的吊牀,稍微打掃了下,便吊在後院的兩棵樹中間,準備入睡。
舒舒服服的躺在一晃一晃的吊牀上,奧雷克斯心中仍有些迷茫‘舊時代的遺產詛咒着世界的一切,一旦讓其擁有舊時代的傳承,一切萬物都會消失殆盡。那本古書中說的沒錯,迪科茨和我觸碰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最好現在就將他殺死,可是迪科茨那邊又不好交代,呼,還是等迪科茨回來再商量一下吧。現在,還是儘量限制一下那個白髮的遺產好了,希望這次能夠順利…絕對不能再被他干擾自己的精神了。’眼皮漸漸塌下,老頭如往常一樣一晃一晃的昏睡過去……
“奧雷克斯,醒醒啊?我最後有沒有覺醒能量啊?”‘切,大清早擾人春夢’老頭子不耐的露出發黃的牙齒,同時一手抓住罪犯許雲的腦袋就往地上砸去
不過也只是做做樣子,奧雷克斯更多的還是叫罵“喂!不知道男人最討厭的事就是被人打擾春,天嗎?你這個可悲的處男!”雙手用出全力仍沒有把瘦弱的臂膀移開,許雲暴起青筋“老頭子你吵毛線啊?好歹也要體諒我的心情吧!”
打了許雲兩個巴掌,奧雷克斯腦門青筋也是一顯“小屁孩不懂得體諒老人家嗎?老人的春天可是很稀有的啊!比幽鳥還要稀有的啊!拿你的命都補不回的!”
許雲此時剛剛醒來,頭腦還有些不清晰,立馬撇着嘴諷刺道“喂,老頭子,你胯下因爲你的春天凸起來了啊!”許雲突然指着奧雷克斯的襠部冷笑道“還有,等會薩法和安菲爾也會來催促哦。”
慌忙的跳開原地,奧雷克斯弓着腰椎、紅着臉訓斥道“現在小孩子怎麼都這麼不老實?一點都不純潔了,孩子還是單純點遭老頭子我喜歡。”
爬起身子,許雲拍了拍滿是泥土的骯髒神使服,繼續皺着眉問“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昨天最後有沒有找到武器?”
厭惡的看着神使服,弓腰的奧雷克斯明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整張臉都陰了下來“我櫃子裡不是有衣服嗎?怎麼還穿着這身?”
扯了扯灰白的衣服,許雲鄙視道“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矮啊?150cm的老頭子!”
“你在歧視我嗎!”奧雷克斯如炸了毛一般。就想這時趁沒人把許雲好好教訓一頓。
可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十米外傳來,有些悅耳活潑“奧雷克斯大叔,許雲,吃早飯了。”蒂雅從飯廳走了出來,笑着提醒正在互相對視的老頭和小年輕,兩人互看一眼,各自輕哼一聲,齊齊起來、跟着蒂雅回到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