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別苑,三男幫踏着青灰色的石磚道路就向城主現在所在的金色大殿走去。
一臉懶散笑意的安登更是在滿是奇珍花果的路上走走停停,大多都是抓起一顆樹上的果子就往自己嘴裡塞,吃完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多麼難聞就一手攬住許雲,一手靠在沙姆肩上,惹的許雲輕輕皺起眉頭,沙姆緊緊捏住鼻子,同時還一臉不屑的轉臉看着他“安登啊!好歹你是我師弟,能不能把你這味給除了再出來見人啊?”
安登翹起嘴角,將仍沾有面包屑的披肩發一甩,笑道“別以爲只是恰巧適合修習夏法門就可以憑師傅認可的弟子資格來壓我,論形象我比你大上好幾百歲呢。”
沙姆轉臉不爽的嘁了一聲,再也不做任何迴應。而見沙姆不搭理自己的安登就轉移了陣地,對左手攬着的許雲笑道“朋友,沒想到你竟然是傳說中的那個可以修習春法門的厲害傢伙啊?我還以爲那種玩意沒人可以修習呢?真是沒想到,我第一次見你還以爲你是僕役,原諒我啊,不過…你和那個漂亮女孩是不是,這種關係啊?”
許雲斜眼看着安登把住沙姆的右手翹起小拇指向他示意,又掃了眼安登臉上那不停聳動的眉毛和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心中哭笑不得,嘴上又不能說話,只得不停搖頭擺手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誰知安登反而恍然大悟道“不是這種關係,難道你們已經準備結婚啦?這個,未成年結婚老哥我可不提倡啊。”
許雲臉部擠成一團,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有一絲怒意‘別人女孩子的聲譽哪能到處毀?’安登眼睛一瞥就對許雲的大致性格和情緒瞭然於胸,戲謔一笑後連忙轉移話題“你們猜,這次師傅叫咱們去大殿是要幹嘛?”
“當然是爲了介紹,介紹久違的大師兄…”安登話音落下不久就有一清冷女聲接過話題,正是那不知何時跟上來、且披着水晶大氅、正典雅緩緩行走的雲特爾。
安登腦袋稍稍往後一靠,見斯歐力不在後就對雲特爾揶揄道“你的護花使者呢?又被你趕走啦?”雲特爾撇了眼臉上懶散笑意的安登,繼續着自己獨有的冷然“斯歐力有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我去幫他安排,另外你,是不是應該想一下如何面對師尊的考覈?”
安登尷尬一笑,將頭從許雲身邊的雲特爾撇開,恍若無事的繼續箍着沙姆和許雲向前行走,同時隨意扯道“說起來,沉默的大師兄你早上怎麼在那屋子門前睡着啦?”
沙姆的臉繼續撇向一邊,但向這邊瞅過來的眼神很好的說明了他內心裡的八卦,雲特爾則目不斜視,繼續邁步跟在三男身後。
許雲眼睛一眨,還沒來得及表達時安登卻彷彿想明白了一般的自言自語“對哦,大師兄你和我是一樣的啊,面對可憐兮兮的蘿莉,哦不,少女,都是忍不住願意儘自己一份綿薄之力的好人啊!”
然而安登雖是自言自語,但其聲音足以令四人聽的清清楚楚,沙姆當時就返臉鄙夷道“你以爲這小子和你這色中惡鬼一樣?別瞎說傻話,雖然我不承認他的大師兄頭銜,但我也是不會允許你誇誇奇談的!”
安登將放在兩人肩上的雙手移開,看似嚴肅的觀察着比自己還矮上一截的沙姆,莫名其妙的突然捂嘴偷笑道“不就是前段日子嘲笑你身子矮嘛?有必要這麼毀我名聲嗎?”
沙姆一愣,臉上頓時燃起一抹火焰,怒道“再敢拿這事來說,老子燒死你!”說完手上自然出現一團燃燒跳動的火焰,就要向安登頭上打去,安登眉頭上翹,笑着還要說什麼時,在一邊漠不關己的雲特爾突然來到兩人中間,抓住了沙姆冒火的手肘和安登藏至腿後、正蓄力欲發的拳頭。
寒如千尺冰塊的眼神從兩人臉上冷冷的掃過,令兩人臉上一涼,千年寒冰的語氣卻緊接着又在兩人的耳邊響起“那個外來者還在一邊看着,你們兩個給我消停一點,至少不要把我的臉也給丟了!”
沙姆和安登身體默契的一抖,同時臉色慘白的向一臉冷峻的雲特爾不停點頭,雲特爾纔將時刻散發着寒霜的柔手從兩人的手上移開,率先繼續漫步向前走去。
沙姆和安登看了眼對方,沙姆冷哼一聲便急忙跟在雲特爾後面,安登則打了個哈欠、將手繼續靠在了許雲身上,問到“大師兄,你今天早上爲什麼是靠在門邊睡着的?難道真的是像我說的那樣你是憐香惜玉嗎?”
說完也不等許雲,接着打了個哈欠,懶散道“不行啦,昨天梅普利爲逼我逼得太狠,現在好想睡覺,大師兄你幫我一下啊,讓我靠…靠”說完沒等許雲回答就自然的閉上眼睛、全身都向許雲身上靠來,只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就開始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許雲差不多揹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心中無奈,但可惜他嗓子的所有機能都被完全破壞,使得他如無意外,可能要當一輩子的啞巴了,想到此處,許雲輕輕一嘆氣‘在沙漠的日子不但把我的嗓子弄壞了,甚至讓我躺着睡覺都不安生,只能坐着睡覺…依娜戈嗎?還有這個城主府。’
許雲想到此處,眼神突然凌厲起來,現在的他可不傻,整個城主府他所見過的下人都是那種得勢我橫、失勢我卑、依附強者、痛斥弱者的人,上樑不正下樑歪,可見城主這人也許也不是什麼好鳥,身爲他弟子的三人更不可能是什麼易於相交之輩。
至少這三人絕對不會隨意的對一個外來者表示友好,那麼這時突然出現一個比他們弱的人位居他們之上,他們會是什麼想法?
肯定是不屑和懷疑,但偏偏三人對許雲他還是一種非常熟識的朋友模樣,更是在大清早的齊齊來許雲門口與他見面,說得了師傅命令,那麼可以推測:
一,這三人在城主府有自己的一套情報系統,但按照城主那麼強勢且喜歡掌控的性格,這個推測的可能性不大,二,城主在許雲走後就通過特殊手段告訴了三人許雲的消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三人的性子裡都是有一種桀驁,要靠城主的特意警告才肯表面接受許雲。
如果是第二的話,城主爲何要特意讓他當大師兄?一個小師弟的身份不是對他,或者他都更有利些嗎?許雲甚至覺得城主這是在捧殺他,不過也有可能這是刻意給他下的難關,但,爲何?如果是難關,當時不教給他法門不是更好?更或者在當時就考究不是更省事些?
許雲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可貿然向他人詢問,只得一個人暗自推敲。
可事實證明,他有點精神過敏了,雖然安登三人對許雲的身份有些不爽,但對於許雲的這個人,他們還是很好奇的,畢竟他們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出城主府,現在來了一個身份差不多的人,也不怕在閒暇時間作案沒有同夥了。
於是在這一路上,沙姆插着兜在看周邊的花花草草,安登在睡覺,雲特爾目不斜視的盯向前方,許雲在沉思,四人就這樣沉悶的來到了金色大殿的外門。
守在金色大殿外的三千門衛見到了四人,自然諂笑着讓開道路,對於攙扶着安登的許雲看都不看一眼,他們心中的想法是‘一個下人有什麼好看的?安登大人哪次不是靠在別人身上睡着進來的?與其看安登大人還不如看着四處掃視的沙姆大人,他是三弟子中的首領,萬一被他挑中豈不是飛黃騰達?’
就這樣,在雲特爾的帶頭下,四人或高高擡起頭顱、或四處張望、或低頭不語的邁腿走進了金色大殿緩緩開啓的百米大門。當四人狹長的影子映在金子雕鑄的地板上,白銀鑄成的大門也自己重重的關上,讓門外低頭偷瞄的士兵再次遺憾拍腿。
假寐的城主從金色的輝煌大座上靜靜的睜開眼睛,欣賞及自豪的眼神從四人臉上掃過,當掃到躺在許雲身上的安登時,城主臉上的笑容一僵,憤然喝道“安登!昨晚還沒睡夠嗎!”
嚇的安登立馬從許雲身邊跳起,摸着腦袋急忙對紅色階梯上昂然站立的城主訕笑道“師傅…這個,昨晚我在房樑上看到了一隻黑色老鼠,我看那老鼠碩大,就想把它殺了燉湯喝,但是抓了一夜沒抓到……所以…睡眠不足。”
城主眉毛一翹,沒有再理會一臉隨意和懶散的安登,轉臉正色對雲特爾道“雲特爾,你的冬法門修習到哪了?”
雲特爾低頭蹲下行了一禮,臉上繼續佈滿寒霜“回師尊,目前修習到第三章的第七技巧。”城主輕輕點頭,囑咐道“你的冬之法決共有十章,要抓緊練習我纔好把接下來的招數傳給你。”雲特爾低頭稱是。
城主又將視線移向一邊正忙着疏通筋骨的沙姆,淡然道“沙姆你呢?”沙姆停下動作,從地板上站起,雖然語氣還有一絲狂傲,但表情卻是從所未有的恭敬“師傅,我現在在練第四章的第三招。”
城主輕輕一笑,道了聲加油後就將視線移到安登身上,安登苦笑,擺手道“師傅,我比不上這二位,只練到第二章。”聽安登這話後沙姆便忍不住嗤笑一聲,發覺不對後便連忙捂嘴忍笑‘我還以爲多厲害,天天懶散的喝酒調戲,活該才練到第二章!’
城主見安登這副既委屈又無辜的樣子,搖頭嘆氣後對許雲道“你繼續練,作爲大師兄你要帶好榜樣,不要心急,這幾個都是花費了幾十年才練到的如此境地,你學春法決,更是要順其自然,最好在春之屋的裡世界中修習,那裡有個人可以幫助你更好的融入春法門。”
說完靜靜看着許雲拱手道謝後,對座下的四人淡然說道“我將會外出一段時間,你們自己好好修煉,回到各屋後就利用我給的禮物好好練習吧。”
雲特爾率先領悟,立馬彎身行禮道“恭送師尊!”安登和沙姆見了也有樣學樣的行禮恭送,唯有許雲因爲嗓子問題只是學着三人擺了個姿勢,沒有說話。
而座上的城主見自己的弟子對自己恭敬,滿意的微笑着點頭後便化爲一道七彩之光離開大殿,留下還在行禮的四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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