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這郭詡可是鄧元覺的人,我看您也沒把握他會歸降我們吧?不然您早就告訴他天羅教的事了。萬一他要是不答應,那濟州太守的位置......”說完這裡,楊逸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不必擔心,我瞭解郭先生,就算他不答應歸降,也會主動把太守的位置讓出來。”石落升搖了搖頭,接着道:“再說董樑是濟州城防軍的統領,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只要兵權在我們手上,濟州就出不了亂子。”
說完濟州,石落升又問起了蓬萊:“不屈那邊準備的怎樣了?”
石預答道:“寧將軍在蓬萊鎮守多年,那裡的百姓還是很認同他的,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就徵召了五千多人,拿下蓬萊問題不大。不過寧將軍還想再等等,他要有足夠的兵力,一舉打下安陽。”
“牛清源回來了嗎?”
“牛將軍現在在上川島召集舊部,五日後就可以抵達蓬萊。他從那霸出發的時候,竹中城主還難得大方的借了他一萬大軍,算起來寧將軍現在手上有兩萬人了。”
聽到這裡石落升笑了笑,當初可是他自己說的,將海外和大陸一分爲二,相互間各不干預。但到了後來,隨着大陸勢力的壯大,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石落升自己都執行不了這條原則,比如撥款給姜桓楚,給寧不屈提供補給等,這些都是從海外撥的銀子,反倒是竹中重治還在一直執行。
“既然不屈想一舉拿下兩座城池,那不如干脆就玩大點。師父您現在派出教中高手潛入柳州,福泉、黎平和廣源四城,自從姜桓宋登基之後,燕地駐守的兵力薄弱,不屈拿下安陽之後可以一路北上,到時你們內應外合,這四城都拿下後,我們也算是完成了對宋國的承諾,與吉州接壤了。”
石落升之所以決定採取這種激進的方式,也是因爲燕地的百姓,當初燕國滅亡的時候,由於姜桓燕的出色的謀略,使得燕國百姓對齊軍並不排斥。如果這次不是寧不屈親自出面,百姓根本就不想造齊國的反。
祖慶之點了點頭:“我稍後把日宗的高手盡數派出去,人手如不夠用,還請星宗也支援一些。”
楊逸拱了拱手:“祖宗主客氣了,星宗隨時等候您的差遣。”
三個月後,寧不屈異軍突起,在天羅教和鬼影門的暗中幫助下,迅速席捲了半個燕地。大軍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簞食壺漿,夾道歡迎,蓬萊、安陽、柳州等重要城市也紛紛失守。
遠在上京的姜桓宋再也坐不住了,他把羣臣召集到了一起商量對策:“諸位愛卿,當年因爲三弟的疏忽,放跑了寧不屈,導致現在燕國死灰復燃,你們都說說該如何應對。”
大司馬辛守疾聽到他指責姜桓燕,心中不悅,故意激道:“這事都是由魯王殿下引起的,臣建議還是把魯王請出來,讓他自己帶兵去解決吧。”
姜桓宋臉色有些難看,他故意當衆指責姜桓燕原是想慢慢消除他的影響,沒想到反被辛守疾抓住痛腳,只好道:“三弟還在守喪之中,不肯輕易出來,大司馬還是另外想別的法子吧。”
丞相宋衝擔心辛守疾會和姜桓宋起衝突,趕緊上前一步:“除了魯王、晉王和大將軍之外,朝中現在能抵擋寧不屈的只有大司馬和孫仲謀將軍,大司馬現在掌管全國軍務,不能輕動,還是把孫將軍調去漢中,讓他收復燕地吧。”
“孫將軍半生都在和燕國的寧則平作戰,由他出戰寧不屈正合適。”辛守疾也不想和姜桓宋鬧得太僵,趁機給他一個臺階下。
“既然兩位都推薦孫將軍去,那就給他下旨吧。”姜桓宋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接着又對宋衝道:“丞相,朕可是聽了你的建議,封四弟爲晉王,但現在父皇都過世幾個月了,他還遲遲不肯回京拜祭,如此不忠不孝,丞相還要替他說話嗎?”
宋衝心中暗道不妙,他最擔心的就是齊國分裂,現在各地都不太平,若此時再生內亂,對齊國的打擊就太大了。
“老臣願意親自出使開封,當面勸說晉王回京。”
“不用了,朕難道還不瞭解四弟嗎?你去了也沒用,朕決定派兵去把他抓回來。”姜桓宋一臉怒氣,他原不想此時再動刀兵,但聽說姜桓楚不知從哪弄來一大批銀子,不僅收買了項楚與他同盟,還不斷的擴軍,準備反攻上京。若是任由他這麼發展下去,要不了兩年,就可以與自己抗衡了。
“大司馬,朕給你二十萬大軍,你可有把握替朕奪回開封?”剛剛收編了曾東三十萬大軍的姜桓宋終於可以挺直了腰桿,手握重兵的感覺就是好。
辛守疾本想拒絕,但發現身邊的宋衝不停的給自己使眼色,雖然不解其意,但也只好答應道:“臣領命。”
姜桓宋見老頑固肯出兵,龍顏更是大悅,又道:“另外傳朕旨意給膠州的曾東,讓他也帶一支水軍去攻打蓬萊,當年三弟就是從蓬萊登陸滅掉燕國的,當時他是副將,現在朕任命他爲主帥,可別讓朕失望了。”
這些年呂興海早已把怒蛟幫的事全都交給手下去做了,他自己每天劃條竹筏,出海釣釣魚,曬曬太陽,不問世事,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按往常曾東如果收到上京的傳旨,一般都自己做主把事情給辦了,最多完成的時候和呂興海打個招呼。但自從姜桓燕回上京之後,了無音信,曾東也沒什麼心思處理教務了。
這天剛收到姜桓宋出征令的曾東,心裡更不是滋味,他又想起了姜桓燕。於是來到碼頭找到呂興海:“幫主,陛下剛下旨讓我出兵去收復蓬萊,您怎麼看這件事,他爲什麼不讓三殿下回來?”
呂興海仍然保持垂釣的姿勢:“你是不是有什麼懷疑?”
曾東沒有隱瞞:“在楚地的時候,陛下讓人帶着三殿下的隨身信物奪走了我的兵權,導致我在楚地大敗。後來我逃回膠州,託人在上京打探三殿下的消息,這都過了幾個月,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我擔心他是不是被陛下軟禁了?他以前一直都是支持四殿下的。”
呂興海聽到這裡,丟下了手中的魚竿,又跳上一葉竹筏,等曾東上來後,竹篙一點,竹筏快速駛離港口。
半柱香後,竹筏駛進了大海,呂興海看了看周圍,見四下無人,這才放下竹篙,坐在竹筏上,緩緩地吐出幾個字:“桓燕已經死了。”
“什麼?”曾東臉色蒼白,雖然知道幫主不會騙自己,但還是不肯相信:“陛下不是才封了殿下爲魯王嗎?怎麼會死了呢?”
呂興海眼中含着幾滴淚水,他膝下無子,自從姜桓燕七歲來到膠州後,就一直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落淚。
“那不過是陛下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我相信丞相、大將軍、大司馬、四皇子以及婉兒公主他們都知道了。”
“不會的,三殿下智謀無雙,沒有人能害死他,一定是你搞錯了,他最多就是被軟禁了而已。”曾東對姜桓燕的感情,甚至超過了姜桓楚。
呂興海嘆了一口氣:“我也希望他只是被軟禁了,但你別忘了一件事,四皇子曾經回過京,但還沒進宮就逃了出去,之後大將軍也中途折回襄陽,你還不明白嗎?”
“那可能只是他們也怕被陛下軟禁,所以才逃走的。”曾東依然不肯相信。
“那婉兒公主呢?救走四皇子的婉兒,爲什麼陛下駕崩,她也不敢回京守孝?難道她也怕被陛下軟禁嗎?”
曾東愣住了,姜婉兒只是一介女流,對姜桓宋沒有任何威脅,而且已經嫁爲人婦,就算回京奔喪,按道理姜桓宋也不會爲難她,爲什麼她不敢回去呢?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三殿下已經死了,姜桓宋怕她回京之後,大鬧靜思苑,結果讓天下人都知道姜桓燕根本就不在裡面,從而戳穿了他的謊言,於是才設下埋伏準備連婉兒公主也不放過,
“我這就起兵殺去上京,爲三殿下討一個公道。”曾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抓起竹篙就要往回劃。
“你是要拉着幫中所有的兄弟,都跟着你一起陪葬嗎?”呂興海冷冷的道。
“那我獨自一人潛入上京,找那昏君好好理論一下。”
“啪。”呂興海一記耳光抽在曾東的臉上:“你給我好好冷靜一下,天齊教已經投靠了姜桓宋,他身邊還有雷墨陽這樣的絕頂高手,你回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那我該怎麼辦?三殿下對我情同兄弟,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曾東語氣間充滿了不甘心。
呂興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這個仇我們遲早會報的,四皇子最近在開封招兵買馬,他和姜桓宋之間必有一戰。我們也要趁機擴充實力,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日,就是我們替桓燕報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