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慕容韓宇翻了個身,沒摸到身邊的人,他起身,羅玉姮已經在梳洗上妝了。
透過銅鏡,看到慕容韓宇起來,羅玉姮說:“天色還早,你再睡會。”
“這是要去向奶奶請安了嗎?”
“嗯。”
慕容韓宇走到她身邊,說:“這麼多年你都是這麼堅持下來的?”
珊瑚說道:“夫人可是從未有一天間斷呢。”
“即使是我,也做不到每天都去請安呢。”他對珊瑚說:“把洗漱用的水端來,我今天陪少夫人一起去。”
慕容韓宇穿戴整齊後,羅玉姮正坐在銅鏡前畫眉,他接過她手中的眉黛,銅鏡裡的男子雖然只露出了半邊臉,但也難掩他儒雅的君子之風,這纔是真正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慕容韓宇的出現,慕容老夫人着實有些意外,看到他看羅玉姮的眼神,慕容老夫人心中瞭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宜察覺的笑容。
羅玉姮很嫺熟的爲慕容老夫人綰髮上妝,慕容韓宇打趣一旁的段嬤嬤說:“段嬤嬤,你可得好好謝謝姮兒,姮兒可是把你的事情也代勞了呢。”
段嬤嬤呵呵笑了,對慕容老夫人說:“公子心疼少夫人呢。確是我老太婆不懂規矩,公子、少夫人莫要見怪。”
羅玉姮說:“他胡說八道,嬤嬤聽聽便是,哪裡能當真。”
慕容老夫人看着鏡子裡的慕容韓宇,佯裝責備道:“你這難得早一次來向我請安,便開始指責我的人了,你若真心疼姮兒,可以替她每日來向我請安。你不會綰髮,我也不強求,這份孝心,我依然會算在姮兒頭上。”
“奶奶,我可是您的親孫子!”
慕容老夫人說:“我雖老了,但不糊塗,我知道你是我的親孫子,我也知道,這姮兒是我的親孫媳婦。我並沒有偏向於誰。”
這麼明顯的偏幫,還說不偏心!好在偏向的是他心愛的女人,慕容韓宇從心底是歡喜的。
兩人陪慕容老夫人用了早飯,他們走後,林雪才姍姍來遲,看着林雪微紅的眼眶,慕容老婦人一陣心疼,想着她是知道他們的事了。林雪趴在慕容老夫人懷裡大哭了一場,慕容老夫人雖然心疼卻也無可奈何,好在,哭過後,林雪也就想開了,這對慕容老夫人也算是安慰了。
倉海灣一事,慕容韓宇一直覺得事有蹊蹺,他讓沐風悄悄去打探,沐風很快就查到了霓裳,這也就解釋了許墨爲何會痛下殺手了。慕容韓宇第一次起了殺心,他慕容韓宇的女人,豈是他人可以隨意觸碰的。
霓裳已有八個月的身孕了,許墨念及此,倉海灣一事他沒有與霓裳對質,但是,對霓裳的憐惜與愧疚蕩然無存了,霓裳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當知道是他解救了羅玉姮後,她撫摸着腹中的胎兒暗自流淚,她知道許墨不可能原諒她了,而這所有的錯,她又歸結到了羅玉姮的身上。
霓裳去見了淑妃,回來的路上,被沐風半脅迫半請的帶到了鳳凰山,見到了等候已久的慕容韓宇。
霓裳並不害怕慕容韓宇,慕容韓宇開口問道:“我是該稱你霓裳郡主呢?還是將軍夫人?”
霓裳說:“慕容公子把我叫來此處,不會只是想問我,該如何稱呼我的吧。”
“自然不是。”慕容韓宇說:“我是想來聽你說說滄海灣的事。”
“什麼滄海灣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霓裳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看到他緊張的動作,慕容韓宇問:“你害怕了?”
霓裳冷聲說道:“慕容公子,你把我一個孕婦獨自帶到這深山之中,似有不妥吧!”
慕容韓宇看了看他的肚子,問:“八個多月了吧?”
霓裳緊張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慕容韓宇眼神中升起寒意,霓裳踉踉蹌蹌的想離開,被沐風攔住去路,“你也會怕?在你用那些惡毒的辦法去傷害我家夫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過害怕!”
慕容韓宇說:“滄海灣一事,雖然有許墨替你善後,但你做的並不謹慎。想要查到你,很容易!”
知道瞞不過去,霓裳乾脆就承認了:“是我做的又如何。我原本以爲找些市井小人不會引人注意,沒想到這羣蠢貨沒碰到羅玉姮,反倒丟了自己的性命,哼,也是他們沒有這個豔福。呵,沒碰到又如何,慕容公子,你不會到現在還天真的以爲,她羅玉姮還是什麼清白之身吧。你就不奇怪,爲什麼許墨對她那麼的死心塌地,因爲,她的身子,早就給了許墨,呵呵呵,慕容韓宇,你的心頭至寶,你的摯愛,早就跟別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沐風用劍抵着她的脖子,霓裳毫無懼色,“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她不忠的事實!”
沐風聽不下去了,手中的劍也不受控制的多用了幾分力,霓裳雪白的脖頸漸漸滲出血絲,霓裳卻毫無懼色的看着慕容韓宇。
被慕容韓走到霓裳身邊,推開抵在她脖子上的劍,說:“你都已經懷了許將軍的孩子了,爲何還對他如此的不信任!”
“信任!”霓裳冷哼一聲,眼底一片淒涼,“他連做夢,口中喚的都是羅玉姮的名字,這樣的夫君,我該怎樣去信任他!”
慕容韓宇冷眼看着她。
霓裳看着慕容韓宇,說道:“慕容韓宇,羅玉姮揹着你,和我的夫君偷偷見面的事你還不知道吧,哦,對了,還有那次,他們衣衫不整的在山洞,你說,他們孤男寡女,又兩情相悅的,會做些什麼?”
慕容韓宇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派人跟蹤他?”
霓裳笑道:“不跟蹤他,我又怎麼能看到那麼一出好戲呢,呵呵,慕容韓宇,被人揹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她羅玉姮,表面裝的無比清高,實則卻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許你侮辱我家夫人!”沐風生氣的揮劍刺去。
“沐風!”
沐風恨恨的收回劍,轉過離開。
霓裳嘲弄道:“呵呵,他羅玉姮果然是有本事,連一個下人都如此的維護她!”
慕容韓宇對霓裳說:“霓裳,知道爲什麼許墨對她念念不忘嗎?因爲她的心比你乾淨!她沒有你那麼多的猜忌,更沒有你那麼惡毒的心思!”
“呵呵,我是惡毒,她又幹淨到哪去。”霓裳眼中泛着淚花,笑道:“慕容韓宇,你心思寬廣,能接受一個不忠的女人,可我霓裳不行,我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她毀了我的幸福,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所以你就用那種卑劣的方式來陷害她?”
“我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我恨她!我恨她!她這種道貌岸然的女人,不佩得到幸福!”想到許墨的種種,霓裳更恨羅玉姮了,看着慕容韓宇眼中的寒意,霓裳不以爲意,“你心愛的女人,被我揭露出本相,心裡很難受吧!”
慕容韓宇說:“是很難受,難受到想殺了你!”
霓裳笑笑,不屑的說道:“你不敢殺我!我是皇上的妹妹,鎮國大將軍的妻子,南陽王的女兒,我是官,你是民,民永遠是鬥不過官的。”
“是嗎?”
霓裳鄙夷的說:“不是嗎?慕容韓宇,你憑什麼殺我,羅生堂?哼,那可是羅家的僕從,即使你娶了羅玉姮,對他們而言,你也不過是一個外人。而我,我有皇上,有許墨,有南陽王,你一個商賈之人,除了有錢,還有什麼?”
慕容韓宇看着霓裳,說:“你說的沒錯,我除了錢,好像也沒什麼了。我一個商賈之人,除了會做生意,確實也不會其他的。但是,郡主好像並不知道,錢是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對現在的國庫而言,你說,皇上會不會爲了日漸空虛的國庫,來和我做筆生意。我若用錢買你一條命,你說,皇上會不會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