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姮來到洛羽小渚時,慕容韓宇和羅逸琛相談甚歡,羅玉姮走到羅逸琛身邊,問慕容韓宇:“你怎麼來了?”
慕容韓宇說:“我經過這裡,就順便來接你一起回去。”
“我認得路。”
“我怕你不認得家。”
羅玉姮向來是報喜不報憂,但他們言語中的情緒,羅逸琛是聽得出來的,羅玉姮的不滿都在臉上,慕容韓宇看她的眼神又是小心翼翼的,羅逸琛是清楚他這個妹妹的脾氣的,看來,慕容韓宇受了不少的委屈!
羅逸琛對羅玉姮說:“天馬上就要黑了,你跟韓宇回去我也放心些。姮兒,你難得清閒,就留在家多陪陪家人,也讓自己好好休息休息。羅家一切都好,你不要再來回奔波了。”
羅玉姮不想哥哥擔心,應允後就跟慕容韓宇一起回去,走至門口,羅逸琛叫住慕容韓宇:“姮兒性子直爽又犟,再加上她這幾年的遭遇,即使說錯了話,她也不懂得如何挽回。可是,我看的出來,她是把你們當家人的。韓宇,若她言語上有不妥,我這個做大哥的代她向你道歉。”
“大哥,言重了。”慕容韓宇說;“姮兒很好。想必你也是看出來,我和她之間是有些小誤會,不過都不打緊,不是大事,解釋清楚就好了。”
羅逸琛說:“姮兒是有些脾氣,可她畢竟是女孩子,又是你妻子,她的小脾氣,你多擔待點。”
慕容韓宇說:“大哥放心,我是想和她過一輩子的。”
羅逸琛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回到慕容家,坐在前院臺階上等着的林雪看到慕容韓宇,興奮的跑了過來,看到羅玉姮,有些意外:“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慕容韓宇在她頭上敲了一下,說:“她是你嫂嫂,我們不一起回來,還要跟誰一起回來。”
“我可沒認她這個嫂嫂。”
慕容韓宇嘖了一聲,林雪挽住他的胳膊,說:“你都好久沒陪我跟外婆吃飯了,我今天讓廚房做了好幾個你愛吃的菜,我們快走吧,奶奶還等着呢!”
慕容韓宇想叫上羅玉姮,話還沒說出口,羅玉姮先一步開口道:“珊瑚應該已經備好飯了,我若不回去,她就白忙活了。你快去吧,奶奶還等着呢!”
“是啊,外婆都等了好久呢!”林雪催促道。
“那我早些回去。”
羅玉姮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快走吧!”林雪拽着慕容韓宇不住的催促着,慕容韓宇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隨林雪去了靜安居。
正不知飯菜如何處理的珊瑚見到羅玉姮回來,很是開心,羅玉姮不想掃她的興,吃了幾口便不再吃了。慕容韓宇吃過晚飯,就回來了,進了院子,正好與坐在窗邊的羅玉姮目光對視,羅玉姮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起身關上了窗子。
慕容韓宇看着她映在窗上的影子,心內五味雜陳,羅玉姮靠在窗上,眼淚在眼眶打轉,她對自己說,不在意他,就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了。
兩個人,註定一夜無眠。
阿飛打探回來的消息不如意,狐月商行主事確實是那個帶着銀狐面具的男人,但是仍舊查不到他任何的信息,他時不時的出現在狐月商行,狐月商行卻無他的住所,阿飛也試着跟蹤他,可他總是不知不覺就消失了,阿飛甚至連靠近他都無法靠近。
這個消息更加堅定了羅玉姮一探究竟的決心。
羅玉姮約了許墨在醉酒小灣見面,許墨如期而至。
羅玉姮問了他狐月商行主事的事,許墨告訴他,淑妃偶然間見到過皇上與一個帶着銀狐面具的男人私下會面,雖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可是他們好像達成了某種協議,淑妃親眼見到他們交換了一道密函。
羅榮皓真的有可能爲了羅家,和皇帝達成協議。
羅玉姮把心裡的猜測說給許墨聽,許墨說:“當初我在邊界打仗的時候,曾見到過三叔,他急匆匆好像很着急的樣子,我就悄悄跟着,他去了昭陽國,我便派人跟着,可是卻跟丟了。後來當我回朝時,回來的路上我又看到了他,他好像在等我,又好像有人在追他,我還沒來得及靠近他,他就急匆匆的跑了。後來,我聽說三叔回了羅家,我就放棄追查了。直到上次發現雲汐歌舞坊的女子成了官員家眷,我就順着原來的線索繼續查下去,但是,有一點我一直很疑惑,三叔的人,不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他親手栽培的親信,包括阿飛和謹言,他們兩個都認得出這個三叔是假的,那些和他有過生死之交的,怎麼可能分不出真假?可他們還是聽從他的調遣,甚至連一絲懷疑都沒有!”
這是羅玉姮疏忽掉的一個問題。
許墨問:“你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這個假的三叔,到底是不是假的?”
羅玉姮說:“他確實從未做過對羅家不利的事,可是,他的身份漏洞太多,很多人都發現他的身份是假的。”
“瞭解他的人沒發現端倪,那些只和他有過數面之緣的人卻認定他是假的!”
事實確實如此,除了謹言和阿飛,那些羅榮皓以前的親信,都對這個假的羅榮皓言聽計從,而那些和羅榮皓交往不多的人,卻能發現他的問題。
“你是說,三叔有可能是真的?”羅玉姮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說:“不可能,他自己都承認是假的了。”
許墨說:“所以才說不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半晌後,許墨猜測道:“有沒有可能,狐月商行的主事,也就是那個帶着銀狐面具的男人,是三叔,這個假的三叔也是三叔?”
“什麼意思?”
許墨解釋道:“我猜想,這個假的三叔,會不會是三叔刻意安排到羅家的,你想啊,每次羅家有事,他都是會去狐月商行,他去過狐月商行後,這狐月商行的舉動,多數都是有助於羅家解決麻煩的。”
“可他說,狐月商行指揮不了他做任何事。”
“這話你也信!”
羅玉姮這才發現,這個假的羅榮皓說什麼,她好像還真的從沒懷疑過!
許墨又提醒道:“你好好想想,狐月商行的崛起,這發展速度,縱觀商界,除了三爺,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羅玉姮把這幾年發生的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有些能連上,有些卻又有些相悖,羅玉姮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說:“這幾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像一團亂麻,總覺得能理順,牽着線頭順下去,又纏進另一團亂麻中。”
許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羅生堂也好、羅家商號也好,都不是尋常人輕易能管的了的,可你卻管理的很好。”
羅玉姮笑道:“是啊,我可是別人口中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妖女。”
許墨笑了笑,說:“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羅玉姮想了想說:“有件事,可能只有你能幫我了。我想讓你幫我查狐月商行主事,我要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三叔,他如今對我已經有了防範,你在朝爲官,是皇帝的人,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皇帝的人會查他。我想知道他是誰,我想知道他和羅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那你三叔呢?”
羅玉姮說:“不管他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對羅家,對我都不會造成威脅。”
“那就好,狐月商行的主事就交給我吧,我會盡我所能的去幫你查。”許墨沒有半分猶豫。
羅玉姮感激之餘,又囑咐道:“依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和皇帝應該是一個陣營的,你一定要千萬小心,首先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讓他發現你在查他,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許墨說:“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羅玉姮和許墨在醉酒小灣等到下午,雨都沒有停的意思,眼見天要黑了,羅玉姮不想在等,就乘了馬車先走。
路越走越顛簸,意識到路不對,羅玉姮打開車門,車伕竟然帶着她們進了樹林,這裡她並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