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濟你多帶兩個人,不過都一樣,真有人想殺我,根本抵擋不了。”
柯婉一聽,柳時兮壓根沒把自個兒的命當回事,更來了氣,對船老闆說:“五個人。”
船老闆低頭一笑:“好嘞。”
擡頭看看時辰:“半個時辰後出發。”
“這麼快?”
柯婉有些不願,只有半個時辰,她根本交代完事情。
船老闆又說:“七天一次船,而且我也是看在你們是官家人的面子上才特意讓你們上的,你去不去?”
柳時兮在一旁緊接着說:“去去去,半個時辰後,我們船上見。”
柯婉瞪一眼柳時兮,時間緊急,等到船上再跟她理論。
士兵衆多,她也怕這些士兵水土不服做錯事,只能留幾個資歷老,能管住事兒的。帶走三個武功高一些的。
柳時兮換上過冬的衣物後,看時辰差不多,把柯婉揪了出去。
一艘三層大船停在水面上,柳時兮掀起袖子試試水下的溫度,再擡起手,甩幹水。
“手不冷?”
柯婉問她。
“傻子都知道,冬天裡水下的溫度比水上高。”
柯婉哪裡聽不出柳時兮其實是在罵她是個傻子,不過現下只有他們五個人,她也不瞭解隨州,緊張的看着周圍,生怕有可疑的人物在等着她。
倒是柳時兮,一點也不擔心。
可她還是好奇,問:“那你把手放到下面去,做什麼?”
“看在你不恥下問的情況下,我就告訴你吧。把手放到水下,如果是溫的,證明等我們到涼州時,水面還沒有結冰,如果已經涼了,那麼可能還沒到涼州,水面開始結冰。”
“如果水面結冰,到時候我們都會被困在船上。”柯婉順着柳時兮的話繼續說:“要不,我們回去?”
她還是覺得,等雪化之後再去涼州,是正確的選擇。
“堂堂戶部大小姐,也這麼膽小了?”
柳時兮笑一聲,交票上船,找了位置坐下來。
船的二層,少年扒在圍欄上,小眼睛盯着下面的白色身影,眼裡透出興奮。
“瑜英你看,真的是姐姐誒。”
被喚的小姑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頭上的兩個揪揪也沒有給她增添一抹可愛,唯有在聽到“姐姐”二字時,才稍微有了些許的開心。
“你小點聲音,不要被她聽見,”
柳時兮的腦袋猛然從後轉了過去,犀利的眼神在衆多人羣中尋找。
興許是許久未見,她好像聽見了瑜英的聲音,但是她不可能在這裡。
“柳時兮,怎麼了?”柯婉看她突然來的動作,瞬間有些緊張:“是不是有情況?”
“沒有。”
柳時兮搖着腦袋,隨後聽見有人再喊她。
“小郡主,別來無恙啊。”
柳時兮再一次的猛然轉身,她居然看見了程硯冬。
“程硯冬,你怎麼會在這裡?”
柯婉聽見他的聲音,起身將柳時兮護到身後,手持着劍,怒盯着他。
她的劍一出,船內立刻來了哄亂,那些百姓四散逃走,有人甚至捂着孩子的眼睛。
“這條船上,好像沒寫不許我進吧?同是去涼州,柯小姐那麼緊張做什麼?”
程硯冬笑笑,大拇指與食指交替,打了一個響指。
柯婉的劍再往前比了比:“程硯冬,你究竟要做什麼?我奉旨送小郡主接她弟妹回京都,你要是胡來,我...”
聲音越來越小,柯婉的小手一鬆,劍掉落在地上,豪無力氣。
“程,程硯冬,你究竟要做什麼?”
程硯冬放出嗜血的光芒:“當然是奉旨殺了柳時兮。”
柯婉努力的不讓自己昏睡過去,護住柳時兮,再看其他百姓,已經全部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程硯冬,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是要誅九族的。”
“你少說點話,都這樣了,還不認栽”柳時兮也強忍着不讓自己昏過去,但是柯婉還在說個不停。
程硯冬敢給一船的人下藥,還會在乎那點死活嗎。
“柳時兮,你...”
柯婉看向她,她爲了她的命各種操心,她還讓他閉嘴。
這是柯婉在昏過去之後,唯一的想法。
“柳時兮,我真的很想殺了你,但是裕王讓我留你一命,可是你死了,誰知道是我乾的呢?”
程硯冬從袖子裡拿出一把刀,柳時兮虛軟的從後面倒退兩步。
餘萬衫呢,這傢伙不是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嗎。
其實她可怕死了,但是有那種高手保護,她應該不會出事的吧?不然她也不會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程硯冬慢慢靠近,柳時兮的理智終究還是沒有戰勝空氣中的迷香,昏死過去。
程硯冬的匕首高高的舉起,要不是這個女人多管閒事救了青玉,他就不會說去報復她。
他不報復,裕王的人就不會盯上他。
被他們控制的那些日子,他生不如死。
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讓她死在這裡,以解他心中的恨。
匕首快速落下,程硯冬的一張臉扭曲在一起,就在刀子離時兮的心臟不過一張紙的距離後,側面的腰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程硯冬被踢的數米遠,狠狠地吐出一口鮮血。
船外的人聽見動靜,拿刀進來。
程硯冬在地上咳血,一個女娃娃面若冰霜的站在那裡,發間的紅櫻還在空中搖擺。
“是,是你踢的他?”
明明對面只是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孩子,可是莫名的,卻讓他有種面臨死神的感覺。
瑜英面無表情,手中一把旋刀,如風一般的飛馳過去。
地上,多了幾道鮮血。
“你這樣,姐姐會不高興的。”
瑜承從二層的圍欄裡站了起來,小小的臉上帶着一點點的怒氣。
瑜英的手在一剎那收回,可是爲時已晚,刀鋒實在太利,不過輕輕觸碰,那人眼睛一瞪,倒在地上。
“早不說晚不說,人死了再說,你廢話真多。”
瑜英回眸,揮着刀像瑜承砍去。
“姐姐在這裡,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瑜承不躲,瑜英的刀在距離他的喉管一點的距離停下,望着倒在地上的柳時兮,纔多了一點的屬於她這個年紀還有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