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秋沒什麼精氣神,李嬤嬤私下把鐲子退了回來,她要見皇后也被拒之門外。
她被皇后放棄了,沒了皇后這個強大的後盾,她拿什麼接近解慍,拿什麼做太子妃。
現下被應採擷不分青紅皁白地冤枉,眼淚不爭氣的跑了出來。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呵。這句話多熟悉啊。金霖臺上,只有你在時兮身邊,你說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在這裡,你又在她身後,你說是她摔倒的。程硯秋,鬼話說出來,你自己也信?”
“好了好了。”柳時兮拉着應採擷,她被解慍氣的半死,沒看到程硯秋在她後面,不然她不敢走她前面。
可她摔倒真和她沒關係,都怪解慍。
應採擷以爲柳時兮是因爲經過離開京都的事不想惹麻煩,撇開她的手,上前拉扯着程硯秋:“時兮你別怕,這兒事我替你做主。程硯秋,今天你不承認還不行了。”
程硯秋向來不是泛泛之輩,之前被時兮侮辱,被解慍冷眼相待,被皇后拒絕的怒火堆積在一起,被應採擷一刺激,全部發了出來。
“應採擷,你是不是有病啊,別以爲你是丞相之女就可以隨便污衊別人,我再說一遍,不論是金霖閣還是剛纔,我都沒有推柳時兮。”
“程硯秋,你再跟我大聲嚷嚷,再罵我。”應採擷委屈了,紅了眼角,上了幾個臺階:“長這麼大,我爹我娘我哥哥還有我姑姑,整個相府,從來沒有大聲吼過我。”
“你就是欠治。”程硯秋冷着聲音,應採擷一聽,想把眼淚抹掉,程硯秋卻以爲應採擷要打她,下意識的用手還擊。
“採擷。小心。”柳時兮急忙上前,程硯秋什麼德行她清楚不過,雖然離崖邊有一段距離,萬一把她家寶貝不小心推下去了那可怎麼辦。
“柳時兮,你給我走開。”程硯秋一個用力,把時兮往外扯。
時兮腳一疼,失去重心,身體直直的往後仰。
應採擷的瞳孔瞬間放大,往前撲想抓住柳時兮,被應旭抓住。
應旭嚇得一聲冷汗,掉下去,怕是連屍骨也找不到了吧。
“啪”的一聲,應採擷反過審,打了程硯秋一巴掌:“你還說你沒害她,所有人都看見了,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應採擷騙着腦袋,頭髮散落,表情扭曲。
她沒有推柳時兮,絕對沒有,每一次都是她自己故意掉下去的。
好啊,既然都說是她推的,那她下次就試試啊。
不,應該沒有下次了吧?
掉落連山崖內,必死無疑。
柳時兮在掉下去的一瞬間,她沒有想到遠在涼州的瑜英瑜承,沒有想到殺害廣長妃的兇手,沒有想到廣長王死亡的真相。
想的居然是解慍剛剛罵她的時候,她還沒報仇呢,她的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想什麼?”聲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來,柳時兮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緊緊地抱住,在崖內飛舞。
柳時兮擡頭,見到抱着她的那個人,瞬間不樂意了:“太子殿下,怎麼是你?”
解慍略有些不開心:“不希望是孤,那你希望是誰?解啓,還是那晚在橋上你意外救下的小孩,嗯?”
柳時兮瘋狂的掙扎着,帶着火苗的眸子看向他:“解慍,你憑什麼派人跟蹤我。你把我放開,我不要你抱。”
解慍看她一眼:“確定要孤鬆開?”
“確定以及...”柳時兮只感覺耳邊有呼嘯的風聲,才發覺她還在崖內,要是解慍把手鬆開,她可能直接掉下去了:“不是那麼的肯定。”
解慍笑出了聲,嘴角是無盡蔓延的笑意:“瞧你那傻樣,你說程硯秋既不是智者,也不是愚者,以孤看,你與她一個樣。”
“你居然拿我跟程硯秋比?”柳時兮揮起拳頭往他身上砸去:“我哪裡不聰明瞭,昂?”
解慍抱着柳時兮, 踩到崖邊的一個凸出的石塊上,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容納他們兩個人。
“你氣孤在金霖閣沒選《驚鴻》,你氣孤在凰華殿內未幫你出惡氣,你氣孤在父皇下聖旨後沒有任何反應。”
解慍一隻手緊摟着柳時兮的腰,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小郡主想想,若孤幫了你,你現在該是如何?”
柳時兮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第一次大腦短路無法思考。
因爲解慍的手在她的下巴頦回來摩擦,他怎麼就不能管好自己的手啊。
見她不語,解慍逼近一步:“小郡主再想想,皇宮不許佩戴刀劍,啓兒爲何能?他出現在凰華殿,只是巧合?還有在白雲客棧外撞見餘千影、榿木盒裡的烏丸。既然小郡主聰慧,能否想想,這些都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