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子上的,是你準備的首飾和衣裳?”
說出來可能不信,她從涼州來,也就帶了幾件換洗的。
涼州貧困,天氣惡劣,不凍着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她的衣裳,還是在揚州歇腳的時候臨時做的,首飾什麼的也不多,來來去去就那麼幾件。
青玉能爲她想到這些,說不感動是假的。
“是啊。”青玉還怪不好意的笑了笑:“銀子是郡主上次給我的那些,在富春店裡挑了幾個最好的買下,衣裳是品紡最好的。郡主腰細,我稍微收了腰線。郡主你快穿上試試啦。”
柳時兮點點頭,換上青玉給她買的衣裳,除了袖子稍微有點長之外,其他都很合適。
“明日要早起,郡主你快去睡吧。”青玉拿過時兮脫下來的衣服,說完想往外走,被時兮抓住。
“只是長了一些而已,不礙事的,明日你也不用早起做飯,我又不是不會。”
“嗯,我知道。”
青玉點頭,還是抱着衣裳走了出去。
次日,時兮起牀後,桌上放着疊好的衣裳,衣裳下壓着一封信、
時兮打開,上面寫着。
“我很感謝,那日你推了我一把。”
時兮笑了笑,把信撕個粉碎裝進信封裡。
換上衣裳,梳了一個辮子,出了白雲客棧,江明已經在門外侯着。
“郡主,請。”
轎子停在宮門外,兩位公公帶時兮進宮,等時兮等了北門,一眼看見應採擷。
應採擷也看見了她,朝她揮手。
這是獻舞團的人第二次集體覲見皇后,第一次定下程硯秋爲主舞,而這一次,主舞之位又是空缺。
此次覲見的含義,不用想也知道。
時兮走到應採擷的旁邊,應採擷拉着她說:“他們談論主舞之位的事呢,你覺得會是誰呀?”
“當然是你啦。”柳時兮毫不吝嗇自己對應採擷的讚美,她沒有帶濾鏡,她家寶貝跳的很好。
應採擷吐吐舌:“不可能的啦,我姑姑應貴妃和皇后不對付,皇后不可能讓我擔任主舞的。她們都在說,最有可能是柯婉和白飄飄哦。”
“柯婉我不知道,但是白飄飄絕不可能。”
“柳時兮,你說誰不可能?”
時兮聳肩,最尷尬的莫過於背後說別人壞話被當事人聽見。
“什麼味兒啊,這麼難聞。”
“白飄飄,你的衣裳是染了多少層的玫瑰香,太重了。”
白飄飄的面色有些掛不住:“我沒有聞到,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別什麼鍋都甩在我的身上。”
說完,先離開一步。
轉身的瞬間,屏住了呼吸。
她用了十層香,才勉強蓋住身上那股子的腥味。
人到齊後,她們幾個排成兩隊在公公的帶領下去到金霖閣。
時兮被路過的宮女撞了一下,宮女連忙跪倒在地領罪。
“沒事。”時兮面色無常拍拍衣裳。
故意撞她,能撞的再明顯一點嗎?
“時兮,你沒事兒吧?那個人也太故意了。”應採擷不開心的嘟囔道,宮裡的路那麼寬,又是大白天的,直直的往人家身上撞。
柳時兮搖頭一笑,連應採擷都看出來了,那得是多故意。
金霖閣內,皇后娘娘撫着發間的金牡丹,牡丹枝枝葉葉纏金繞赤,捧出頸上一朵碩大的赤金重瓣盤螭項圈,一頭青絲梳成華髻,雍容華貴。
程硯秋跪在一旁,皇后伸手將她扶起,讓她坐下。
“你弟弟的事,本宮也聽說了,事不怪你。昨日慍兒告訴本宮霓裳被毀之事,這是重回獻舞團的機會,只是你與白姑娘情同姐妹,如何取捨,看你自己。”
皇后頓了頓,溫婉的笑着,又道:“不過本宮相信,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壞了大事本該接受懲罰,如果不是慍兒替鴻臚寺說情,本宮定會重重罰她。”
“是,一切聽娘娘吩咐。”程硯秋低頭,眼中閃着光芒,又裝模作樣的說:“就是可憐飄飄妹妹了,貓的事兒,也不能全怪她。”
“本宮知道,在此之前,梨花社從未進過貓。”
皇后的笑容漸漸隱去,最後幾個字,是極大的冷意。
進入金霖閣,讓柳時兮驚訝的不是程硯秋在,而是她和皇后的關係看上去好像還不錯。
程硯秋絕對不是一個自認自命的人,解慍那邊吃了閉門羹,皇后這邊她定會極力賣慘。
她對皇后不算了解,但是三年前,她能當着衆人之面,給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子雕花玉鐲,就知道此人心思有多密。
獻舞團的人集體皇后,皇后幽幽的眼神在舞團中飄過,給身旁的李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李嬤嬤打開黑色的罩子,罩子下阿花被鐵籠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