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兮小臉一低,又攛緊袖子,看了看解慍,一抹紅暈染上白皙的臉龐,見到他俊俏的容顏後羞的低下。
“是,是有點重要的事情。”
“隨孤去書房。”
程硯秋慌了,手心冒出不少汗:“殿下,我……”
解慍沒聽見,往前走去。
時兮跟在解慍後面,轉過身,面帶勝利的笑容,調皮的衝程硯秋揮手說再見。
解慍喜靜,書房坐落在東宮的最南端,除了幾個極其信任的守衛和管家之外,幾乎很難看到其他人,那延綿數十米的槐樹遮擋住絕大多數的陽光,更給人一種肅殺之意。
“想不到殿下會養茉莉。”
進了書房,時兮的目光被桌上的一盆茉莉吸引。
“坐。”解慍未理會她的話,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柳時兮沒有過去,嬌嬌的喊了一聲:“殿下。”
時兮的眼睛有點紅,聲音還帶着哭過後的委屈和軟糯,那一聲,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餘千影打了個寒顫,背後起了一陣的寒意,倒完茶後便退了出去。
解慍沒有回話,氣氛就這麼的幹在了那裡,既然她現在在賣可憐,那麼讓她先開口和解慍談條件也太不符合綠茶的本質了。
解慍坐在主位上,展了口茶,柳時兮心想,這麼燙的茶,他一口喝下去,不覺得燒?
只是想歸想,話是一定不能說出口的。
儘管柳時兮是在賣慘,但是儀態一定是不能丟了的,坐在那裡,時間久了,腰有點疼。
算了,他是太子,先開口失了他的身份。
時兮輕咳兩聲,說出此番來的目的。
解慍挑眉,一向波瀾不驚的他眼中也有了一些興趣:“這麼說,丞相暗中投奔裕王?”
柳時兮點點頭,頗爲不安的說:“是,丞相投靠大皇子,時兮真爲殿下感到不安。”
“你在擔心孤的安危?”解慍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嘴角微微向上彎起,喝下最後一口茶,擡頭直直的看向柳時兮。
柳時兮愣了一下,問的這麼直接?
作爲一個綠茶,她應該點頭說是,但是對這個人吧,她真的有點做不到。
三年前,他是怎麼捉弄她的,她記憶猶新。
正當她還不知怎麼回答的時候,聽見解慍說:“與其擔心孤,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柳時兮:“......”
行吧,三年未見,人也未變,還是那麼的欠扁。
柳時兮眨眨眼睛,一臉無辜:“所以,時兮才把消息分享給太子殿下呀。”
“是嗎?”解慍挑眉,起身向前。
柳時兮聽見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它慢慢走向自己,如同畫中走出的狐妖一般,勾人心魂。
解慍在她身前停下,擡起手時,不小心碰到時兮的衣裳。
時兮擡頭,對上解慍如同深淵般不見底的眼神,她的眸婉轉流連:“殿下,我,我是真的...”
接下來的話時兮說的吞吞吐吐,因爲她所有的注意點都在解慍從袖子裡拿出的一個小竹筒。
“打開看看。”解慍的大拇指一轉,竹筒開口的那一端轉向時兮。
“哦。”時兮心不慌,手略抖,快速的拆開,她實在好奇,解慍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西夏使團借獻舞名義刺殺皇上?”儘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柳時兮還是驚到了。
西夏是來滅國運的?
現下三國分立,北眀朝近乎佔據整個大陸,國運最爲雄厚。
西夏在西邊,以遊牧爲主,民風雖然彪悍,但實力與北眀有非常大的差距,另一個古蜀不用多說,已經成了北眀的附屬國。
所以,西夏這麼做,無異於自殺。
解慍在她旁邊坐下:“西夏不可能成功,但是誰救了父皇,這很重要。”
柳時兮懂了,她要是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必定得到賞賜,到時候她再要求留在京都,把弟妹接來,不是一件難事。
解慍告訴她,賣人情談不上。
身爲帝王,最怕的是繼位者的威望高過自己,如果是太子救下皇上,反而會讓引起懷疑。
只是兩全的辦法有那麼多,爲什麼偏偏選中她呢?
柳時兮想不明白,乾脆順其自然,畢竟她也想不出解慍害她的理由。
時兮拿起茶盞:“以茶代酒,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解慍薄脣輕啓,語調上揚。
柳時兮走在西市,聽不見鬧事的噪雜。
他有一種預感,解慍在挖一個巨大的坑,等着所以人心甘情願的往裡跳。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柳時兮回過頭。
青玉捂着肚子,彎着腰咳嗽,喘氣支吾的說:“小,小姐,你讓我好找啊。”
郡主離開沒多久,禮部的人到了白雲客棧,要帶郡主去禮部確定進獻物團的事情。
她按照郡主吩咐的那樣,說是在東宮。
可是那個禮部侍郎江明慫了,說東宮是什麼地方,其實他一個小小官員敢進的。
結果就是拉着她一起去東宮守則郡主出來,但是等了半天,問過之後才曉得,他們守錯了門。
好在青玉眼尖,一眼看到了人羣中的柳時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