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進看着鍾明的死人頭氣不打一處來,他想當然將這場慘敗遷怒與副將陸當。
要不是這個貪生怕死的陸當不敢前往安州,自己怎麼會在甘田這個小地方損失十萬大軍。
太后的密令又來了,要他趕緊解除對範定城的包圍,帶領大軍去整頓北方不受控制的各州郡。
而宇文樓和奕川這邊,據說墨允荀已經說服太后,準備用別的辦法解決。
顧進已經圍困範定數月之久,讓他就這麼無功而返,心裡自然一萬個不願意。
於是顧進撤去了城東圍困的部隊,希望引誘宇文樓逃跑,以此達到擒拿叛王的目地。
果然,一支由十幾騎組成的小股人馬,趁着夜色由東門逃了出去。
好在顧進早有計劃,這支人馬很快就被他安排的伏兵所擒獲。
只是顧進的情緒沒有高興太久就消退了,手下拿着宮中臨摹的宇文樓畫像挨個反覆對比後,裡面居然沒有一個人長得像這個叛王。
傳令火急火燎地打斷了顧進“報!大將軍,敵軍突然襲擊城西大軍,部隊正在與城中殺出的頑敵交戰!”
“聲東擊西?”顧進心中開始盤算起來,看來宇文樓還打算來個由鬥困獸。他立即走出軍營,朝交戰的城西趕去。
只是城西的戰鬥,依舊是虛晃一槍。
在顧進的耳朵裡,很快又傳來新的戰況,叛王在城北和城南同時展開了突圍。
顯然宇文樓不是神仙,也不會分身之術。而宇文樓不會的分身術,顧進當然也不會。他只能親自帶兵前往城北,讓另外一部分人馬跟隨陸當截殺城南敵軍。
打仗這事兒,有時候總是充滿了巧合。
城北的戰鬥顯然又是一場佯攻,宇文樓帶着精銳衝擊了城南。
在驕傲的翼王眼中,自己根本不屑去做苟且逃生之事,而且還是在顧進這個酒囊飯袋面前做個逃兵。
宇文樓親自衝出城門戰鬥,不過是想漲漲守軍的士氣。
這些人龜縮防守了數月,有些人眼中已經看不到當初那種豪情壯志了。
俗話說刀劍無眼,然而使用刀劍的士兵卻是長了眼睛地。
由於顧進三番五次強調,宇文樓必須活捉。
所以官兵們儘管打退了宇文樓,卻沒人敢明槍暗箭地將叛王射下馬。
老天就這麼稀裡糊塗熬到了天亮,陸當沒能完成抓住宇文樓的任務,宇文樓也沒有完成消滅城南敵軍的任務,雙方在折騰一夜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時間又過去了幾日,陸當再次來到顧進面前。
他已經洗好了耳朵,準備接受顧進滔滔不絕的責罵。
只是這一次,顧進一反常態,將一沓書信丟給了陸當。
顧進用彷彿看穿了秘密的口氣說着“看看這是什麼?”
陸當拿起書信匆匆看了幾頁“這是一位好友寫給屬下的書信。”
“你這好友據說是叛王宇文樓身邊的人。”
顧進“好意”提醒他。
“我們只是敘敘舊,並沒有涉及軍事機密!”
陸當雙眼回望着顧進,他覺得自己心中無愧,沒必要躲避什麼。
“衛國將軍不錯啊,你的叛國罪行擺在眼前,還能面不改色!”
顧進抓過書信,指着塗塗改改的信件說道“如果只是敘舊,怎麼會有這麼多塗改之處?”
陸當自然不會知道,他的好友故意翻來覆去塗改書信,就是爲了讓顧進對陸當產生疑惑。
在宇文樓的庶出女兒宇文素最後幾封密信送到範定時,就獻上了這出反間計。
現在的陸當,真是百口難辯。
“大將軍,這只是...”
“夠了!!!”
陸當剛準備爲自己辯解,顧進卻粗暴的打斷了他。
兩人從皇城一路走來,顧進早就對陸當心生不滿。這次他終於有充足的藉口,將這個眼中釘置於死地。
只是顧進還不願意臨陣斬將,他認爲這樣做會極大地傷害士氣。
於是他安排了一輛囚車,在精心挑選的士兵押送下,將陸當送回皇城,準備接受最嚴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