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鏗不能理解,他與奕川已經達成了協議,不再互相攻伐。
可是這個瘋子,偏偏要對自己重拳出擊!
雖然破衫軍與奕家軍多次交戰都是輸多勝少,只是這一次情況可不一樣。
後陳多了更多的敵人,讓奕川不斷疲於應付。
而且以火器爲主的伯萊國人,在北境一帶表現的十分搶眼。
這些戰果,讓陳鏗對同樣裝備了大量火器的破衫軍,有着充分的信心。
要不是範冬梅那個女人,把不少火器和擅長製作這些武器的青年張喜送給了白衫軍,他就更加高枕無憂了。
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發的什麼瘋,範冬梅以前可是十分厭惡官吏。
現在卻對一個流浪*女皇傾囊相助,僅僅是因爲一面之緣?!
(陳鏗對範冬梅與宇文曼的事情略有耳聞)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奕川死磕的時候。
聽說文泰剛剛在谷州打了勝仗。
等他凱旋迴到順城,那個叫風景珩的臭老頭子,必然會藉着勝利的餘威,又來圖謀破衫軍的地盤!
陳鏗認爲白衫軍已經奪走了大量本屬於自己的地盤,他必須殺掉風景珩,控制住女皇宇文曼,這樣才能拿回被偷走的東西。
只是可惜了文泰,這樣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對自己的心意卻並不領情。
所以,他只能痛下殺手。
他要保存實力,在與白衫軍決鬥之前,絕不會白白消耗自己的力量...
“老陳,你瘋了!!!”
範冬梅不敢相信,這個一臉正義的領袖,這個掌握着通州千千萬萬生死的指揮者...
他居然不顧通州百姓的死活,喪心病狂的要求掘開河堤,要用東欒河河水來阻擋後陳軍隊的進攻。
“不必多說,範嫂!照我說的去做!”
陳鏗不再去看範冬梅,只是背對着她,冷冷的下達命令!
難以置信!!!
範冬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兩人相識這麼久以來,從一起戰鬥到互相信任。
儘管老陳慢慢變得貪戀權力和金錢、儘管他居然是個斷袖之輩、儘管他拿她的婚姻開玩笑,想將她嫁給奕川那個惡魔來換取和平...
可是,範冬梅一直相信他會變回來!
因爲她覺得老陳只是被領袖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所以想借助一些看起來糟糕的辦法來減輕壓力。
可是,他卻越走越遠。
自己已經與他遠遠分開,遠遠地遙不可望!
範冬梅沒有答應,她感覺開不了口!
直到暫時離開了陳鏗,她才掛着淚水回到了房間。
“姐姐!你怎麼哭了!”
範雅不敢想象,這世界上,居然能有人讓姐姐流淚。
“好妹妹,你先去練會兒功,讓姐姐靜靜。”
如今的範雅,雖然武功算不上爐火純青,卻也是一名合格的女戰士了。
看見姐姐難過,範雅哪來心思練功。
她知道姐姐才從大統領陳鏗那裡回來,決定去找陳鏗好好理論一番。
礙於範冬梅的身份,沒有人阻攔範雅的步伐。
只是陳鏗最終對於範雅說了什麼,那就無人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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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嫂!我們必須反擊,不然防線就要被突破了!”
老劉可以說是整個破衫軍,最忠心與範冬梅的人了。
此時此刻,他大聲喊叫着,提醒範冬梅應該放棄被動防守,主動對“敵人”發起攻擊。
服從陳鏗準備掘堤的人,與追隨範冬梅反對掘堤的人,在河堤邊打了起來。
破衫軍成立以來,終於因爲一段河堤的去留而第一次相互對壘。
由於雙方都不敢率先使用武器,陳鏗的人藉助數量優勢,用大盾擠壓範冬梅一方的陣線,眼看着一步步逼近河堤。
......
“老陳,我們有着地理和人數上的優勢,爲什麼要這樣做?”
範冬梅還在回憶與陳鏗的對話。
“這場硬仗,會讓破衫軍損失大量優秀的戰士!”陳鏗說着。
“如果掘堤,那些百姓怎麼辦?”範冬梅據理力爭。
“我已經盡力幫百姓撤離了!”陳鏗說。
“可是還遠遠不夠!”範冬梅急了。
“不必多說,範嫂!照我說的去做!”
......
“姐姐!...”
範雅在陳鏗那邊焦急的呼喚着她,讓範冬梅終於離開了自己的回憶。
範冬梅內心在翻騰,她沒有想到,和自己最親近的妹妹範雅,居然站在了陳鏗那邊!
發現範冬梅沒有迴應,範雅又對着保護河堤的破衫軍高喊着“兄弟姐妹們,大統領已經安置好了所有百姓!掘開河堤不會淹着百姓!只會殺死官府的走狗!”
聽見這些話語後,防守的士兵表現得有些動搖!
“不要相信這些鬼話,幾十萬人!怎麼可能說撤離就撤離!”
老劉看見範冬梅已經痛苦的無法言喻,趕緊用自己大嗓門搶先喊出了聲。讓那些鬆懈的信念,再次堅固了起來。
“我們應該與狗官們勇敢戰鬥,而不是躲在通州苟且偷生!”
範雅依然對這邊喊着話。
只是,岸邊的破衫軍不再理會這些言語。
他們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又將陣線朝外推進了一點。
陳鏗的士兵無奈之下,還是點燃了火銃。
這些被陳鏗視爲希望的新武器第一次上場,就是將無情地子彈射向自家兄弟。
範冬梅這邊沒料到陳鏗會真刀真槍的對付他們,身邊除了盾牌和鋤頭,居然沒攜帶與之對抗的武器。
就在戰場一片混亂之時,附近的百姓手提棍棒也趕來支援護堤的一方。
陳鏗的士兵臨危不亂,迅速分成兩隊。
一隊繼續對付河邊曾經的戰友,另一隊則調轉陣型對付前來支援的百姓。
最終,來自底層的士兵,用槍口對準了同樣來自底層的百姓!
防線如同骨牌一樣倒塌,而範冬梅也被一個慌不擇路的冒失鬼撞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