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由鬆從來沒有打算依靠什麼地方的軍隊,去打滅滿清靼子,李自成的大軍,張獻忠的悍匪,然後順理成章,一統江湖,千秋萬代。
左良玉,鄭芝龍,淮北四鎮什麼的,都不是他的政治朋友。而是敵人。最起碼也是潛在的敵人,必須想方設法,將之關閉到籠子裡去。
反正,歷史已經證明了,這幫整天吃着大明百姓的膏血,吐着大明帝國的牛逼氣息,耀武揚威的軍爺們,就是一羣色厲內荏,吃裡扒外的混帳王九蛋的哥!
既然知道了這一結果,還猶豫什麼?
即使不能立刻見效果,也要大幅度地裁減地方藩鎮軍,分而治之的策略固然溫和,可是,必須有狠手段,才能見威信。
張由鬆擔心,那些分化了的藩鎮,因爲主將的親密關係,事實上不過是變換了形勢,這幫人還是鐵板一塊的。就算你把人家的兒子捏在手裡是個威脅,一旦真的掰開了臉死敵,區區幾個黃口小兒算什麼把柄?也許,人家正好可以給部將們激勵之用,還可以在大老婆面前更加理直氣壯,因爲,俺要生小娃子----狗皇帝把咱的娃子捏沒了。
“愛卿,朕以爲,目前的各鎮官兵數額,還是太大,需要再減少至原來的一半!”
“一半?”馬士英連連咂舌,覺得不可思議,“微臣以爲,皇上的美意,諸位藩鎮絕難贊成。”
“是啊,皇上,這些藩鎮,巴不得將兵力再擴大一倍呢,”
“皇上,你讓藩鎮減少兵力?這是讓他們割自己的肉,他們能夠下得去手?”
“臣也覺得,難啊!”
其餘的大臣,紛紛表示不現實。
尼瑪,誰想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但是,毛子還偏偏要弄了!大不了幾個月以後大明朝完蛋,尼瑪,老子可不是朱由崧那個大豬頭,老子一轉身,帶着精銳的京軍鞋底抹上油,溜之大吉!
在一大堆困難以後,張由鬆堅決主張,要裁兵。
“此次金壇之險,實在是絕佳機會,黃得功部隊,已經按照朕之要求,正在縮減,在今年,先將兵力減少五千。明年,再減少五千,黃得功部隊,總共兩萬四千餘人,減少一萬,就差不多了。”
張由鬆向五大臣反覆強調,精兵政策,有數利,一是削弱藩鎮的兵力,減少其權利,二是減少財政開始,緩解朝廷的錢糧壓力,三是逐步將諸藩鎮佔據掠奪的地方稅收大權,收歸中央。
皇帝講的理由,確實充分,前景很好,但是,諸位內閣大學士們,還是疑慮,不斷地搖頭。
張由鬆敏銳地感覺到了,這些大臣名義上在叫囂困難,其實在和地方軍閥們沆瀣一氣,互爲表裡。要用臣權來限制皇權的膨脹。
皇帝惱火了,反正,國家豢養這些將軍的部隊,幾十萬人,全是白眼兒狼,賠錢的買賣,而滿清軍掃平了陝西,即將移師東指,如果不能夠將這幾十萬軍隊轉化收拾了,將來,這些傢伙,都是進攻大明的急先鋒,是真正的帶路黨!
“朕有一法,可保成功。”
“什麼法?”
張由鬆一笑,很是神秘,同時,也爲這些大臣的智商捉雞,尼瑪,到底誰是皇帝?誰是大臣?皇帝養着大臣難道是殺肉吃地麼?連一個狗屁餿主意都從腦袋殼子裡拍不出來撒?
蔑視,鄙視,邪惡地樹立中指。
張由鬆侃侃而談:“分軍!”
“分?”
“是的,朝廷發佈文告,不說精兵簡政,而以金壇縣之事,告誡各藩鎮整頓兵馬,清理惡兵,嚴肅軍紀。這樣一來,諸藩自然沒有什麼可擔憂的。朝廷先冠冕堂皇大講一通,然後,定以分軍之策。”
“皇上,您講講清楚啊,怎麼分軍啊?”馬士英眨巴着小眼睛說。
那小眼睛裡滿是狡詐,讓張由鬆警惕不已,以爲不是這貨的智商有水準問題,而是人品有道德問題。
“指示各藩鎮,將所部官兵分爲兩類,一爲精銳部隊,常年訓練,隨時隨地備戰,一爲守備軍,其實就是屯田軍,要在各鎮附近駐地,建立軍屯,名義是將老弱病殘和軍紀渙散者編制起來,妥善安置,更能生髮軍糧財貨,增加各鎮財力,其實,化劍爲犁,時間一久,這些兵士,就將成爲善良百姓了!”
“好!皇上的主意,真是絕妙!”王鐸忍不住拍案叫絕。
“果然不錯,皇上智慧,勝微臣等人多多!”史可法也贊成。
現在,張由鬆對五大臣真心不是多尊重,多感冒,因爲,他們不僅侷限於小集團的利益門戶之見,還沒有多大實際的理政才華,平平淡淡得混吃等死還差不多,要和李自成,張獻忠,多爾滾蛋這些歷史名人,一時英雄風雲際會,捨命而搏,確實是太擡舉了他們,就他們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和遠見,後來非死即散,完全是咎由自取。
管他們聽不聽,真心如何想,反正,張由鬆已經不怕了,決定把他們當木頭樁子來看待了,這些人啊,成事不足,敗事也無能,就是擺設而已!
史可法好名,倔強點兒,王鐸喜好書法,喜歡玩玩筆桿子,老馬喜歡數銀子,班列羣臣之首的虛榮心,姜曰廣氣量侷限,高弘圖急切偏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陷,現在,他們都已經被皇帝將其性格看得透透的,吃定了。
張由鬆又和大臣們商議了一會兒,終於贏得了他們的支持,反正,施行的效果如何是個未知數,皇帝的政策,絕對是巧妙的。
王鐸來書寫,馬士英草擬內容,史可法等三人潤色,很快,一篇聲情並茂,威嚴與溫情並存的好詔書就誕生了。
王鐸將詔書上最後完成的一筆狠狠地一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酣暢淋漓的意緒,令人陶醉,還將詔書的絲帛輕輕一吹,“皇上,詔書畢!”
大家得意洋洋地審視着詔書的內容和文筆,書法,相互之間拍着馬屁,突然,馬士英驚呼,“皇上,如果各藩陽奉陰違,拒不執行,朝廷當何以對之?”
“嗯,馬愛卿提出此意甚好!”張由鬆將他誇獎了一通,然後,漫不經心地說:“從來,上官給下面佈置事情,都要清點檢驗的,我朝廷多多派遣官員到各藩監督就是了。有何不可?”
到各藩去監督?說得好聽,其實,難度很大。
“要不,朕還有個主意,估計,各鎮都會找結構,暗中反對,朝廷也不是沒有辦法啊。將屯田軍編制起來,給予官員管理,直接由朝廷掌握,當然,如果這一手逼迫各藩鎮行動起來的話,也行。”
“誰可派遣藩鎮?”
張由鬆笑道:“可派之人多了!”
他的主張是,覈實南京城的官員,一切在編制在名的官員,全部實行覈實,並且,對機構實行定編,多餘的官員,則大量派遣爲各藩的屯田官,如此,南京的冗員可少,藩鎮的所在可控,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