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真的開始攻城了,攻城的陣勢,那叫一個單薄,可笑,看着看着,許定國甚至笑地肚子疼了,李際遇也莫名其妙,之後,也開始狂笑。
龐大的部隊,都分散開了,向着後面撤退,只有千餘人馬,向着城牆逼迫,而且,隊伍之稀鬆,象敗了陣的逃兵。
張由鬆看出,城牆上的敵軍是很得意的,很強大的,很張狂的,所以,爲了振奮士氣,打擊敵人,號令部隊,山呼海嘯。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光皇帝萬歲!”
“大明皇帝親征開封城,戰無不勝!戰無不勝!”
數萬軍民,一起呼喊,效果是巨大的,聲音之洪亮震撼,響徹雲霄。、
許定國大吃一驚,“皇帝來了?”
城上的所有叛亂軍官兵,也都大吃一驚,明朝皇帝親自來進攻?
轉眼間,許定國忽然笑起來:“哼,雕蟲小技,居然用這一招來蒙老子!”
許定國派遣騎兵,向南門城牆上的守衛者,傳達了自己的軍令:“不要被敵人嚇倒,明軍不過烏合之衆,三兩萬人,如果攻城,鐵定死光光!”
明軍的動作,成爲叛軍官兵眼裡的笑料,大家非常輕鬆地觀賞着一場鬧劇,千把人就要攻進開封城?想要幹什麼啊?
“不要用紅衣大炮轟了,等他們到跟前再打。老子要他們知道,老子的兵馬,只需要一陣箭雨,就能將他們射成破爛!”
明軍以鬆散的隊列,逼近着,逼近着,很快,就有三百多米了,於是停滯下來。
“他們要幹什麼?”每一個叛軍官兵的腦海裡,都在旋轉着這個念頭。
一排排的叛軍官兵,將頭臉暴露在城剁口上,好奇地張望着,等待着,要看看所謂明朝皇帝和他的部隊,如何攻城掠地。
因爲,在明軍部隊中,連那種推着的紅衣大炮都沒有啊。感情,人家真的要用雲梯登城嗎?可是,也沒有見到雲梯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叛軍,只有拭目以待。
明軍的欣慰非常古怪,不合常理,只見那小小的千人部隊,還分得極開,好象在極力躲避着什麼危險,在三百米的距離上停下來,很多人手裡抄着一根棍棒,烏黑的木頭,很是可愛,但是,破木頭能玩什麼啊?
“是不是擡槍?是不是銅銃啊?”好些官兵暗自疑惑。
“那個東西怎麼玩?”
“明軍在幹什麼?”
“嘿嘿,在下神吧?”
充滿了各種猜測的叛軍患病,沒有了任何的戰鬥意識,而是以輕鬆自得的神情,觀賞着敵人的愚蠢行動,烏合之衆來打堅城,破棍棒指着人難道想將人詛咒死?
“要不,用炮轟他們幾下?”有軍官太過奇怪,問道。
許定國將他臭罵了一頓,因爲,他實在想看看明軍在玩什麼花招了。
砰砰砰砰。一大片的硝煙,忽然從那些明軍的棍棒黑木頭的開端冒了出來,接着,空氣裡充滿了奇怪的聲音。
“果然是銅銃!”許定國鄙視地看着:“這麼遠能打着?”
話音剛落,他就驚呆了。
開封城牆上的清軍,原明朝叛亂軍的官兵,一大排人,全部倒斃了,栽倒在地上,或者仰面倒地!
其他的官兵,都嚇了一跳,有的直接尿了,有的驚呼一聲,轉身就跑,還有的爬在地上,再也不敢亂動。
襲擊太過突然,呼啦啦一大排的士兵都死了啊。
許定國前面的官兵,也倒了,他趕緊扒開看時,那士兵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血窟窿。
“天哪,這是什麼東西?”
叛亂軍在城樓附近的部隊,遭到了大量殺傷,不過,這只是開始,新的一串尖叫爆裂聲以後,莫名其妙觀察的官兵,又死了一大片,那些沒死的則捂住了嘴臉嚎叫:“救命啊!救命啊!”
許定國和李際遇都嚇呆了,趕緊趴在地上,左右看了一會兒,見沒有危險,這才趴起來,相互看着,狼狽不堪。
正是因爲他們怕死,纔會這樣無恥地投降外族,充當漢奸。
小心翼翼地從城剁的縫隙裡偷看下面,只見那些明軍官兵,繼續前進,一面搗亂着棍棒,然後朝着城牆上指着。
爲了看得更清楚,許定國站得高了些。想看看,那些棍棒,怎麼會是銅銃啊?沒有見他們點火啊。
砰砰砰,又有紛亂的聲音響徹,接着,城牆上火星飛濺,幾個偷看的叛軍官兵,再次臉上冒血花,掛了。
許定國徹底嚇呆,趴在城牆上不敢再動。
明軍採取穩紮穩打的戰術,先以步槍火力射擊,將敵人完全壓制,然後,飛雷炮抵近射擊,朝着城門猛轟。
正趴在城樓附近發呆的許定國,忽然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轟炸聲,嚇得魂魄飛散,接着,一簇簇的爆炸,在附近爆裂開來,許多隱蔽的官兵被一個爆炸就炸得支離破碎,殘損的身體器官滿天亂飛啊。
許定國縱然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大將,也承受不了這樣威力的攻擊,問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都懷疑,這是人力乾的。
絕大多數的叛軍官兵,都認爲這是天打雷,在助戰官軍。
轟,轟,一羣羣正在奔逃的官兵,被炸成了碎片。
許定國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折磨,大叫一聲,連滾帶爬,衝下了城樓,然後,向着城北的地方,捨命而逃啊。
在集中攻擊轟炸的城南門地帶,叛軍城上部隊,大部傷亡,猛烈的炮火,將叛軍的戰鬥意志瞬間就擊潰了。
叛軍倉促逃跑,城南門一帶,迅速空心化。
明軍看不清楚敵人的情況,但是,能夠知道自己打擊的效果,反正城樓上的敵軍紛紛那個死啊。
炮兵進一步推進,直抵城門洞前,用數枚炸藥包,將城門炸開,接着,步兵上前,奮力填充泥土,將護城壕溝填平,而炮兵瞄準,又將吊橋打落,使部隊迅速找到了入城的通道。
一百餘步兵,迅速進入城內,炮兵和步兵槍也緊緊跟隨,三個兵種互相配合,將城市的南門佔領。
張由鬆縱馬到了城內,見到叛軍崩潰,他大喊一聲:“殺!”
皇帝的號召,使全部的明軍官兵都狂暴起來,尤其是那些騎兵部隊,作爲先鋒,衝在最前面,步兵,尤其是那些民兵們,潮水一樣涌進。
各部隊迅速突擊,炮兵和騎兵從城市的中間地帶更加快地穿插,引領了更多的民兵,現將城市分割成兩半,然後,炮兵象徵性地轟擊着,將幾百米內的叛軍羣嚇得倉惶逃竄,有的看看逃跑不及,乾脆投降了。
開封戰鬥,迅速結束,明軍攻佔了城北門,然後順着城牆,四面合圍,叛軍大部分從城中出逃,向着黃河的南岸逃走。
明軍的騎兵派遣了四百餘人,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追逐,追出三裡多路,將兩千餘的叛亂軍步兵俘獲,帶回城中。
張由鬆輕而易舉地站在開封城的城牆上,四面張望,意氣風發,戰鬥基本結束時,他才感到了自己的偉大!
這麼一個難打的中原名城,在他的千餘官兵和三萬烏合民兵的攻擊下,三十分鐘不到,就成功了。
許定國騎馬潰退,一面跑一面回頭看,見明軍的騎兵追趕部隊不多,且已經轉回,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已經趕到了黃河邊緣上的他,看着同樣狼狽不堪的李際遇,難兄弟一對,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在他們的周圍,成千上萬的叛軍官兵,蒼白着小臉兒,等待着北渡的船隻,許多人爲了跑得快些,將盔甲丟了,將刀槍丟了,只剩下自己的百十多斤,苦瓜着臉兒。
“就這樣完了?”許定國突然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