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兄弟們懷念着的秦風,此刻正揹着昭華公主,艱難地穿行在莽莽叢林當中。兩天的時間過去了,昭華公主終於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了,四肢也在慢慢地恢復着知覺和行動能力,也能撐着走一小段路,但想要在這種惡劣條件之下穿行,顯然還需要時間。所以在逃亡的途中,仍然是由秦風將她背在背上,唯一不同的是,不用在用繩子像拴麻包一樣將她捆在自己的背上了。
幾天的親蜜接觸,已經讓他們褪去了少男少女的羞澀和不適,照顧者和被照顧者似乎已經適應了彼此之間如此親密無間的接觸,想想也是,連那樣私密的事情,都由眼前這個男人幫着解決了,還有什麼可避忌的呢?
此刻的昭華公主閔若兮趴在秦風的背上,兩隻手繞過秦風的脖子的互握着,兩條纖細的長腿絞在對方的腰上,以此來減輕秦風前進時的困難,因爲他的兩隻手還要負責扒開前方攔路的荊棘和茅草,偶爾還要對付那些受到驚憂而發動突然襲擊的野生物件兒。比如剛纔,一條小蛇就突然如同炮彈一般從地上彈起攻擊秦風,當然,現在它已經被秦風一指頭彈得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刀子是不敢隨意動的,任何斬殺野獸或者砍伐樹木荊棘的行動,都有可能給追蹤者留下痕跡,便連兩人這兩天的排泄物,秦風都會小心又小心地深深地掩埋起來,並在上面弄來一些動物的糞便覆蓋着。
閔若兮已經從最初的好奇寶寶變得安靜了,秦風這一路之上的行動讓這位曾經自詡對江湖事情瞭如指掌的大楚集英殿殿主變得對自己異常的不自信起來,現在她覺得,集英殿裡的那些所謂江湖通,所謂的高手如果來追蹤秦風的話,只怕早就被甩得無影無蹤了。而如果雙方易位相處,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在秦風的面前就將無所遁形。
“怎麼啦?”她發覺秦風突然不走了,站在一棵樹前,怔怔地看着這棵大樹,彷彿那樹杆之上開了一朵異常美麗的花兒一般。
秦風的手輕輕地撫上樹杆,“看到了沒有,這有一個圖案。”
盯着秦風的手,閔若兮低呼道:“還真是呢,你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圖案刻畫的好巧妙,完全順着樹的紋路在走,就好似天然生成的一般。”
“肯定不是天然生成的。”秦風斷然道:“今天一天,這是我看到他們的第五次了,一次是天然生成,兩次還能說是偶然,但連着好幾次,只能說明這是一種聯絡方式或者是一種標記。”
在他們面前的這株樹上,刻畫着的是一株野草。刻畫者絲毫沒有破壞枝杆,沿着大樹的紋理稍作改變,不注意觀察,很難能察覺到。
“這是什麼意思?”閔若兮緊張了起來。
“這些標記都是這兩天才刻上去的,從樹上的痕跡便可以判定出來,我還以爲我們甩開了鄧樸,看來他來了新幫手了,而且還是追蹤方面的大行家,這些人說不定現在已經趕到了我們的前方。”秦風咬了咬牙,“這幾天,我們的行動的確是慢了一些。”
閔若兮臉龐微紅,秦風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最初的時間,正是因爲她的不自在和鬧彆扭,才讓兩人行進的速度大幅度的減慢,可這能怪自己嗎?一個豆蔻年華的黃花大閨女,在一個莽軍漢面前沒有了絲毫的隱秘可言,換誰都會不開心的,更何況自己還是堂堂的一國公主。
“現在怎麼辦?”
“他們留下了標記,就說明一定還有後來者。”秦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殺了他們,不然,我們遲早會被他們發現。如果鄧樸趕到了,我們可就完了。”
“如果我能及時的恢復功力,兩人聯手,對上鄧樸,還是有一戰之力的。”閔若兮苦惱地看着自己的雙手,現在的自己,倒真是應了那句話,手無縛雞之力。
“這個急不得。既然已經在恢復知覺,那就是一個好現象,或者下一刻,或者明天,你一覺醒來,就恢復正常了呢。不要急,一急,反而說不定會壞事。”說到這事兒,秦風就覺得有些心虛,他一直覺得閔若兮變成這樣,跟自己喂她吃了那顆藥有關,肯定是兩種藥物相沖,才鬧出來的這樁子事,真正想不到,自己一時的好心,反而變成了作繭自縛。
秦風不再多言,在大樹的周圍轉了幾轉,發現了一個深約兩米左右的深坑,跳下去檢查了一遍,然後爬起來,看着閔若兮道:“殿下,你恐怕得睡一覺了。”
“什麼意思?”閔若兮一愕,還沒有反應過來,秦風已是伸出手來在她穴道之上重重一戳,閔若兮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風,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駝着閔若兮下到坑中,將她輕輕地靠在坑壁之上,然後收集來一堆堆的枯葉傾倒進坑中,片刻之間,已經將這個坑掩埋了起來,再在外面做了一些僞裝,左右端詳地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僞裝並不完美,甚至有着明顯的漏洞,當然這並不是秦風的疏忽,而是他有意爲之,現在,這個陷坑便是他的誘餌。
在距離這個誘餌十步之遙,秦風再一次動起手來,這一次卻是給自己僞裝,片刻之後,一個大活人消失了,這片樹林,乾淨得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秦風讓自己與一片荊棘化爲了一體。這些奇門雜學,是秦風在敢死營中學來的,敢死營中向來不缺這樣的人,無論是殺手,強盜,還是小偷或者變態狂,都能從敢死營找到樣板,這樣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便是天才,作爲敢死營中的秦風,向來是很好學的,藝多不壓身,更何況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學起來也並不費功夫。
鄧樸要的是活着的昭華公主,所以秦風大膽地用昭華公主閔若兮做起了誘餌,一國之公主,任何時候對於任何一個勢力,都是奇貨可居的。
做好了這一切,剩下的便只是等待了。秦風相信,一定還會有人抵達,自己或者能從這些人嘴裡得到一些什麼。
他閉上了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放開自己的心神,用心去感受着這片林子中的一切,慢慢的,他進入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雖然沒有睜眼,但這林子裡的一切卻似乎在他面前緩緩地展現出來,一草一木,一蟲一蟻,無不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一隻小鹿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徑直停在了他的面前,竟然大模大樣地在他跟前撒了一泡尿,這才搖頭短短的尾巴揚長而去,一隻野兔躡手躡腳地從荒草之中鑽了出來,左右四顧,然後又嗖了一下跳起來,消失在荒草堆中。一條蛇蜿蜒遊動,從埋着閔若兮的那個陷坑上的樹葉之上游過,又消失在遠方。
此刻,所有的聲音都顯得如此清晰。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心中微微一跳,兩人黑色的蒙面人出現在秦風的感知當中。
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