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那藍點點頭。老爺子又說:“我希望你親口說出來。”擡頭直視老爺子的目光,那藍突然就平靜了。“我很喜歡韓雲起,喜歡得不得了。”
老爺子終於又露出了笑容,點點頭。
猶豫了一下,那藍最後還是忍不住打擊他道:“不過,韓爺爺,不是我說韓大神心思也不再我身上呀。您找我聊天,我發誓也沒用呀。”
“但是你比其他人都接近他。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我就是想跟你說一句,你和雲起確實有很多不合適,如果你沒有準備好,我建議你還是趁早抽身。爺爺也不想看着你受到傷害,你是個好孩子。”老爺子的這番話,聽起來不太順耳。但那藍是看着他說的,他的表情告訴她,他是認真的,警告和關心都是認真的。
那藍搖搖頭,“對不起,我暫時離不開了。”
沉默。
兩人誰都沒有繼續開口,一個靜靜地喝茶,一個靜靜地看着茶。
最後,還是那藍小聲說道:“韓爺爺,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咳。
老爺子差點被茶嗆到,這丫頭還真的會胡思亂想。“我喜不喜歡你並不重要不是嗎?”
“那什麼纔是重要的呢?”那藍疑惑,很疑惑。她越來越不明白老爺子的態度了,這韓家的人都是那麼高深莫測,搞不懂。
“這個得你自己去發現,老爺子老了很多事做不了主了。好了,走,我們去賞月吧,他們該着急了。”韓老爺子明顯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硬生生地轉移話題。那藍有些內傷,但她也知道,就他們兩在這裡聊上七八十天也沒用。韓大神的心思不是他們凡人能懂的,老爺子鬧這出不知道是啥用意。
那藍乖巧地開門,然後跟着老爺子走去了剛剛經過的院子。院子裡擺了幾張桌子,韓雲起他們佔了一桌,還有幾個穿着軍裝的少年佔了一桌。還有兩張就是堆滿了食物,月餅盒堆疊起來,估計有七八盒。地上放了好幾個箱子,有啤酒和紅酒。看來,他們是打算不醉不歸了。
老爺子到場,其他人都站了起來,等他坐下,大家才坐下。那藍剛剛吃得太飽,現在也沒有什麼食慾,坐在韓雲起身邊,擡頭看着朦朧的大月亮發起了呆。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過中秋,雖然不是在自己家,但是身邊有她最喜歡的人,她已經很滿足了。但,人總是貪心的,所以,此時此刻,她又有些想念奚勝男和李麗彤了。
如果不是李麗彤那莫名其妙的老爸,這個時候,她們三個一定在家裡的頂樓一起曬月光了。
“在想什麼?”韓雲起遞給她小片西瓜,小聲問。
那藍回頭看他。
今晚的雲層不算稀薄也不算很厚,月光透過雲層照在每個人臉上,溫柔如水。韓雲起那張一直很淡定的淡定臉,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柔和太多了。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知道爲啥,那藍腦子裡就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伸手,摸了摸韓雲起的眉角,一手舉起酒杯,笑着地說:“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後來,她很認真想了下,大概是那晚月色太美太動人,纔會在剎那之間犯渾了。
韓雲起也是愣了下,伸手擱掉她的手。聲音極其冷淡地說:“你喝醉了。”
其實,手被韓雲起打掉的那瞬間,那藍就清醒了。於是,她呵呵地傻笑,不對是尷尬地笑着說自己是有點醉了。然後,繼續發呆,看着手裡的酒杯發呆。
韓雲起陪老爺子過去旁邊跟警衛聊天的時候,wuli涼涼地說:“不自量力。”
那藍擡頭看了看她,笑了笑。其實她也很絕望,不應該這樣的。
“好好的,都被你弄糟糕了。”韓琉璃嘟着嘴埋怨道。
那藍這次,連頭都沒有擡。突然有些累了,想回家。回家,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一般都是很難壓下去的。她也知道,不該那麼任性,但她已經忍不住了,呆不下去了。在韓雲起和老爺子回到這桌的時候,那藍站起來,彎腰先道歉,才說:“對不起,雖然很任性,但我還是想現在回家。”
韓雲起沒說話。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喊了句:“小趙,你過來,安排一下把那藍小姐安全送回家。”
一個精神奕奕的警衛喊了聲到,然後小跑着過來,那藍看着他,弱弱地問了句:“小戰士,你沒喝酒吧...”首先,那藍要爲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其次,那個戰士臉這麼紅,真的不是馬上就要醉那種嗎?
小戰士的臉更紅了,簡直到了紅紅火火的地步。老爺子咳了一聲,說:“小趙酒精過敏,所以不喝酒。爺爺也不敢找個喝了酒送你回家不是。”然後警衛員小趙就領走了那藍。那藍沒有回頭,她知道,韓雲起在生她的氣。而她身後,韓雲起望着那藍離去,抿着嘴脣。老爺子看着自己家孫子,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月色漸濃,雲層慢慢散開,月亮變得異常清明。
警衛們喝得差不多,其實大概是怕炒到老爺子了,就轉移了陣地。剩下老韓家爺孫三人加上一個wuli,坐在那裡品茶品酒,曬月光,吃月餅。
有人在看月亮,有人在看人,有人則是什麼都不看。
Wuli眼裡什麼都沒有,就剩下韓雲起端着酒杯思考的身影。喝了一點酒,都說酒壯人膽,雖然沒有那藍那人那麼衝動。Wuli還是衝動了一下,走到韓雲起身邊坐下,舉頭望着月亮輕輕問:“今晚的月亮真的好漂亮,就是不夠圓。雲起哥哥,你在想什麼?”
韓雲起扭頭看着她,片刻後擡頭看月亮。他笑了笑說:“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中國有句諺語,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要看滿月,還得明天。”
Wuli笑了笑說:“以後,你多告訴我這些,我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