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滄浪帝國”最大幫會“黑龍會”會長黑山滿,被“十三狼騎”人員“毒殺”,與世長辭。
舉會哀悼,黨徒素縞。五公子黑山羽之母以下側室內侍,在四公子黑山徽威逼之下,自刎陪葬者多達四十七人。
由於“黑龍會”在帝國的霸主地位急速下滑,前來“黑龍會”參加黑山滿葬禮的國內外軍、政、商各界要員寥寥無幾。
“黑龍會”諸位大佬緊急磋商,一力推薦德才兼備、且對叔伯謙遜有禮的小公子黑山羽繼承會長之位。
兩日後,由四公子黑山徽單獨發表繼位聲明,持反對意見的“長老團”四十餘名幫會議員,在反對集會上,被衝入會場的黑龍黨徒全部逮捕下獄,秘密處決。
整個“黑龍會”,都沉浸在失去主人的悲痛和對華龍馬賊的無比仇恨的壓抑氣氛中,這種積壓的負面情緒,在得知烏鴉的“滅天”作戰計劃文本後,得到最終的釋放;與此同時,迅速被動員起來的黑龍黨徒,也以最大的功率開始運轉。
短短的五天,總體動員兩萬黑龍黨徒,另有旗下五十艘大小艦艇。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果不把握好最大的敵人、馬賊政權分裂動盪的空隙報仇雪恨,只怕再無翻身機會。
擔任首批登陸主力的一萬五千主力,此時已經陸續登上了停泊在海港中的大大小小艦船,爲了組織起運送足夠首發兵力的艦船,不僅僅是黑龍旗下的運輸艦隊,許多民間私人船主都自發駕駛艦船,甘願冒着巨大的風險加入艦隊。不管怎麼說,滄浪都是一個最有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優良民族。
帝國黑龍艦隊行進中,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突然接連響起,艦艇羣中爆炸聲接連而起,沖天的火光幾乎將半個艦隊染成紅色。
不一會,一些“黑龍號”上的水兵突然感覺到腳下的甲板在震動,那是從艦體內部一連串小型爆炸產生的震動。
“發生了什麼事?”黑山徽大聲呵斥着驚惶失措的水兵,接連不斷上報的損失情況令這名新會長臉色蒼白。
馬賊集團軍第十一軍團,出動新型潛水艦,趁着夜幕的掩護潛入滄浪海域,將隨身攜帶的爆炸裝置安放在大型黑龍軍艦的要害部位,大肆破壞。
集團裝備有兩前一後共三具魚雷發射器的潛水魚雷艇,也同時悄悄的從底部浮起,此時,面對行進中排列整齊,幾乎可以不計射擊標的,進行無差別發射的帝國黑龍艦艇,集團潛水魚雷艇一口氣將攜帶的魚雷全數發射,本身就已被破壞了內部要害部位的敵人指揮艦“黑龍”號,更是重點照顧對象,最後的兩發魚雷直撲鉅艦。
已完成了作戰目的集團潛水魚雷艇不敢停留,急忙撤離,現在,除了尾部發射管還保留一發魚雷,再無任何反擊的能力。
相較逃離敵方潛水魚雷艇
,留給被偷襲者一方的慘痛卻是無法言喻的。從第一次爆炸起,運載有三千二百名黑龍黨徒“鐵丸”號運輸艦,就幾乎斷爲兩截,死裡逃生的黨徒們在浮着火和油的海面上不停掙扎;而黑山徽指揮艦“黑龍”號,也被兩枚魚雷擊中側舷,傾倒入水。僅僅不到半個時辰,士氣高昂的黑龍艦隊已有小半化爲殘酷火海。馬賊集團這一“不要臉”的海盜式魚雷偷襲,從根本上來說,對於黑龍艦隊的整體打擊並不是很大,但會長指揮艦“黑龍”號重創的事實和不下千名黨徒的嚴重傷亡,還是打擊了黑龍全軍的士氣和意志。
“黑龍的勇士們,洗刷恥辱的時刻到了!全軍戰艦都有,呈攻擊陣型,前進!”黑山徽臉色鐵青的發出登陸攻擊令。
海岸線上,一頭銀色長髮、左眼冰藍、右眼翠綠的魔瞳,在爆炸聲的映襯下施施然的出現在“華龍”號的艦首處,潛望鏡裡,“黑龍會”浩浩蕩蕩的艦隊,並沒有因爲“飛魚”潛水魚雷艇的偷襲而退縮,反是氣勢洶洶的向己方艦隊撲了過來!
嘆了口氣,黑龍會向電訊兵命令道:“皇帝恐怕會不高興了。向大本營發電:滄浪行動了。”
……
“山海關”,餐廳。
由於是緊急通知的秘密會議,每名將領都只帶了兩名參謀軍官和衛兵走入餐廳。馬賊將領多是跟隨着“十三狼騎”多年的部曲,上下之間的等級在私下場合時並不森嚴。因此除了自帝都“天京”趕來主持會議的文雁政務總長和第十一軍團長機甲、以及駐關部隊第十七軍團長窖刺坐了一席外,其他的二十多名將官分四席在一旁進餐。很快的,關係較好的馬賊將領們就藉着這個機會說笑勸酒起來。
窖刺爲文雁和十一爺滿上白酒,道:“總長,聽說狼衛軍出了亂子?”
淺嘗了一小口的杯中酒,文雁隨即毫不在意的出言道:“狼衛軍嘛,黑鷹的手下有一個叫黑隼的旅團長,今日跟烏鴉勾搭上了,黑鷹果斷將黑隼部繳械,現在‘天京’正亂着呢,兩位看看,誰可以趕過去支援一下呢?”
政務總長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從在座的兩位中選一人,去協助黑鷹監管駐京部隊。當上司的目光轉過來時,窖刺聳聳消瘦的肩膀,道:“和那些天子門生打交道,我可沒什麼興趣。”
文雁神情嚴肅的盯着窖刺,以一種莫明嚴厲的語調問道:“真的不願意嗎?”
窖刺的臉色瞬時間蒼白起來,刻意地道:“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吧?總長,好歹我也是集團上將。”
正當窖刺說出上述的話語時,突然間,坐在他身邊的機甲,迅速將窖刺的佩槍從槍套中抽走!
也就在同一時刻,衝鋒帶着一羣全副武裝的馬賊衝進來,控制住在餐廳中的所有與會將領。
“十爺!十一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窖刺質問道。
面對窖刺的質問,機甲只是平靜的問道:“窖刺,正如你剛纔所說,你是集團上將。那麼,十一爺倒要問問,烏鴉給了您什麼樣的好處,讓您背叛馬賊?”
一陣喧譁在這可怕的質問後響起,直屬窖刺指揮的師旅團長想抽出手槍,卻被衝鋒身後的馬賊按倒在地板上。
“夠了,所有的罪責由我窖刺一人承擔。你們也不要再做無益的舉動了。”窖刺厲聲喝道。
“軍座!”被制住的兩名師團長悲聲高喊,其他幾名所屬旅團長,則老老實實的交出了武器。
窖刺無聲苦笑,他不需要做任何辯解,對面來拘捕他的大馬賊衝鋒,是出了名的鐵面無情,更不是那種盲目聽從命令的人物;那麼他接受烏鴉密使魚魚建議的事實,顯然已經全盤被大馬賊所掌握。沒有真憑實據,任誰也不敢如此對待一位上將高官。
即便是接受了政務總長派他前往“天京”對付盟友黑隼所部的命令,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大馬賊會採取其它形式的秘捕。代替張霖攝政的敏兒格格,顯然不希望在大戰臨近前,讓一名軍團上將背叛集團的事動搖軍心。
“爲什麼?!”衝鋒冷冷地逼視着手中的俘虜,痛心疾首的問道。
“爲什麼……是啊,我也想問自己爲什麼?”窖刺古怪的笑道。
堂堂一軍之長,在集團與“十三狼騎”平起平坐的最高軍銜,能夠得到這一殊榮的,只有五位。不客氣地說,龜傑、鐵頭、瓜哥洛、黑鷹與窖刺所獲得的權位比之小國的君王也毫不遜色。對此,窖刺又有什麼樣的不滿、要勾結外敵來摧毀自己戰鬥並建立的政權呢?
“最後我明白了,我就像一隻貪心的蛇,是想要更高的地位,就如同馬賊皇帝一樣。”說這句話時,窖刺沒有絲毫遲疑。
沒有費太多的周章,集團第十七軍被友軍繳械,部分參與密謀叛亂的軍官,被當夜集體處決,多達萬人的魔族士兵被開除軍籍,流放“黑水城”,被補充進來的第十七軍新軍,由兼任軍團長的政務總長文雁親自訓練,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派上戰場。
而窖刺,這位魔宗爲數不多的碩果名將,在押往“天京”的路途中,聽說等待審判他的是四爺法官時,心膽俱裂,趁看守的馬賊不備,咬舌自盡,畏罪而死。
自此,身爲“華龍六宗”重要支派的“暗黑魔宗”一系,從根本上爲“十三狼騎”徹底剷除!
而這場艱苦卓絕、又伴隨着陰謀詭計和腥風血雨的慘烈浩劫,從伯爵和張霖在魔君壽宴上設計誅殺櫪驥與彪吏開始,至如今魔宗完全除名,大馬賊竟是前後經歷了十年的漫長歲月!
魚魚,這位很小時候,就被張霖定位“準兒媳”的聖會小姑娘,在這場鬥智鬥力的大較量中,由於烏鴉的不察輕信和張霖的巧妙得當運用,竟是成了決定勝敗的最關鍵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