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當家,如果有異議的,你們可以去‘天京’向神父提。”毫不理會三名同僚難看的臉色,烏鴉哼着淫詞小曲出去了。
這些天,“山海關”突然出奇的安靜下來,沒有戰火,沒有硝煙。然而,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正孕育着一場翻山倒海的大風浪。
在這個十月,聖魔二宗都在劍拔弩張的對峙中。雙方年輕的領袖,都在等待對手首先沉不住氣,已方好後發制人。
到了十一月上旬,脾氣火爆、性情焦躁的赤虎聖騎士,先按捺不住了!
“叭!”猛一拍桌子,赤虎騰身怒起,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桌子對面正飲酒的靈蛇嚇了一跳,半杯殘酒都險些濺出去。
“草!赤虎,你幹嘛呢?一驚一乍的!”靈蛇沒好氣的埋怨。
“日烏鴉他奶奶的!老子實在是窩不住了,今晚我就帶本部兄弟殺過去,砍了皇帝的狗頭!看烏鴉小兒還有啥可說的!”赤虎雙拳緊握,眼睛充血,鬚髮皆張,就像一頭被關在牢籠裡的老虎。
“夠漢子!”靈蛇一撴酒杯:“老子早就看烏鴉那指手畫腳的小崽子不順眼了!這樣,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帶‘靈蛇壇’人打頭陣,虎爺您帶着‘赤虎壇’的兄弟給你壓陣!
“好兄弟!”赤虎舉杯跟靈蛇對飲了一大杯酒,兩人狠狠地將杯子摔碎在了地上!
……
一路上,靈蛇殺氣騰騰,擦拳磨掌,戰馬顛簸上,聖騎士將懷中火槍掏出檢查一下彈夾,又把“靈蛇劍”拿出來擦了擦,其實這把劍已經很鋒利了,不過殺人之前先擦兵刃,這已成爲靈蛇多少年來大戰之前的習慣。
等到了“回馬峰”山谷口,周圍出乎意外的連個崗哨都不見,防備的鬆懈,讓靈蛇欣喜若狂:“皇帝小兒!今晚你死定了!”
晃着“靈蛇劍”,靈蛇首當其衝的闖進山谷,接連衝破幾座營帳,都是空無一人。正自驚疑之間,只見山谷外面,突然像是炸開了鍋,喊殺震天!
往谷口一看,夜霧裡站滿了黑衣馬賊,手中各拿馬刀長槍,把山谷口圍個水泄不通。靈蛇腦袋“嗡”地一下,大叫道:“有埋伏!兄弟們莫怕!跟我殺出去!‘光明女神’與我們同在!”
“靈蛇壇”的光明信徒,紛紛怪叫着往外就闖——
谷外隨後接應的赤虎,早跟狼騎馬賊交上了手。近千名馬賊不發一言,猶如突來的潮水般,向前一涌,“赤虎壇”數百信徒,瞬間就淹沒在其中,沒過十秒,馬賊挾馬又回到原來的站位,就如同從來就也沒移動一樣,只是冰冷的地面上,多了二百多具渾身刀口的白衣屍體。
赤虎手臂上捱了一刀,他舉目一看,這些黑衣馬賊中,赫然有着一個白衣年輕人,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脣,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特別是左耳閃着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給他的陽光帥氣中加入了一絲不羈,他的眼睛狹長而鋒利,內有流光閃動,目光就像是一把尖,刀直
刺在襲擊的臉上!
心中打了個突,赤虎下意識的低頭躲避對方的眼神:“太子哥……”
不容他喘息的機會,太子將唐刀一揮:“夥計們!拿下這頭赤虎,生死勿論!”話音剛落,數百馬賊舉刀拍馬就衝了過去,和赤虎及其漏掉的信徒戰成了一團。
谷內的靈蛇拼命往外衝殺,斜刺裡,冷然一刀斜劈而至,這一刀極快極猛,掛着破空風聲,直劈他的脖頸!
幸而靈蛇久經廝殺,身手不凡,反應迅速,他的“靈蛇劍”向外一格,“當”的一聲金鐵交鳴,火花飛濺,靈蛇只覺手臂痠麻,兵器差點脫手而飛。他**坐騎倒退出數步,纔將馬步穩住!
擡頭只見面前站着一個滿臉刀疤的大漢,身材高大,相貌兇悍,臉上掛着獰笑,正盯着自己。靈蛇不由得怒聲喝問:“你是哪個王八蛋?報上字號來!”
那刀疤臉大漢咧嘴一笑,道:“我原來的名字時間太久忘記了,不過現在大家都叫我‘法官’!”說着話,他雙腿一夾,連人帶馬就出現在赤虎近前,“死神鐮刀”揮出一道黑色弧影。
靈蛇咳了一大跳,避無可避之下,他百忙中急忙舉“靈蛇劍”,咬牙硬接,哪知大馬賊這一刀是虛招,法官下面突然一腳蹬出,正踢到靈蛇小腹上,聖騎士“哎呦”一聲,身子飛離馬背。
“救我!”摔躺在地上,靈蛇內臟痛得都縮成一團,掙扎半天都沒挺起來。喊聲未絕,脖子上已被三柄馬刀斬中!
酣戰人羣中,魔瞳的警報聲,不是的在太子和法官的無線電裡響起:“烏鴉已經發現有異!光明教會幾乎傾巢而出!聖會主力估計二十分鐘就抵達戰場!還有十分鐘!還有五分鐘!三分鐘!已到谷口!衝進來了!”
赤虎見同伴靈蛇聖騎士戰死,章法大亂,被太子的刀勢死死地逼住,毫無還手之力。眼見不敵,後方人歡馬叫,數不清的白衣教徒涌過河面,從兩翼包抄上來,將一衆馬賊團團困住!
赤虎精神一振,烏鴉的主力大軍到了,還有什麼可懼怕的了!
數萬聖會信徒聚在一起,裡三層外三層,將包圍赤虎殘部的狼騎馬賊反包圍在中心,烏鴉臉色陰鷙的走出騎影,冷冷的道:“皇帝,久違了!”
張霖輕一笑,策騎穿過人數,在烏鴉馬前七米處站定,痞痞的望定對方。
“這場仗……還用繼續打嗎?”烏鴉笑眯眯的。
“幹嘛不繼續呢?難道大家夥兒深更半夜的都出來散步賞月嘛!”張霖劍眉一挑。
“看看你們的周圍,我手下一共有四萬人,你們恐怕還不到一萬人吧?四個打一個,還有得玩嗎?”
“沒法玩。”張霖依舊笑嘻嘻的。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讓我很討厭!”烏鴉陰笑。
“而你卻很快要笑不出來了!”張霖面容一陣。
話音剛落,山背後,蹄聲轟鳴,相如悶雷。烏鴉笑容一僵:“你還哪來的援兵?”
“
你可以再看看你的後面。”張霖笑顏一展。
不需回頭,烏鴉就已聽到縣城內警報聲迭起,人聲鼎沸,時不時還有槍聲傳出。再回頭時,披頭散髮的玉兔聖騎士在火光映天下,單騎飛來。
“烏鴉!大事不好了!‘燕州’龜傑趁我軍防守空虛,率兵偷襲得手,‘山海關’失手了!”女聖騎士幾乎是哭出來的。
“跟我奪回城關!”烏鴉顧不上理會張霖,揮師回救。
山背後早就飛出一彪人馬,個個都是重甲鐵騎,領頭一員大將身材魁梧高大,揮“砍山刀”將他攔住,聲如炸雷般斷喝了一聲!
烏鴉心中一沉,冷聲道:“鐵頭,你也來湊熱鬧!”
那鐵頭“哈哈”大笑,道:“皇帝對我和龜傑都有知遇大恩,你烏鴉要打我們‘關東’三州的主意,想都休想!”
“走!”烏鴉後路被抄,無心戀戰,冷喝一聲,帶着殘兵向京畿大規模戰略性退卻……
……
華龍歷一九零零年九月。
南北二宗在“山海關”發生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激戰,整場戰役耗時三個月之久,雙方先後投入兵力,高達二十萬,死傷人數難以估略。
魔宗首席大將孽龍與麾下副將黑酒,戰死於該役,北關城失陷。
同年十月。
聖魔二宗同時增兵,對峙於“回馬峰”一帶,互有勝負。
十一月。
“燕州”龜傑與“營州”鐵頭兩路魔宗友軍加入戰場,靈蛇告斃,聖會不敵,全線撤退。
是月,烏鴉隻身趕回“廣州”,向神父謝罪;同月,神父起用聖會第一繼承人田鼠聖騎士,主持京畿軍務。
月末,魔宗爲孽龍舉行風光大葬,宗主皇帝親自批麻戴孝,魔族將士感念戰魂不遠,慟哭之聲,十里可聞。紅狸夫人代表病中的魔君出席,“龍宗”、“妖宗”、“狐宗”等多名大佬參加祭禮;有感於孽龍的忠勇壯烈,聖會方面也派出了精衛、火鳳兩位聖騎士送葬,被土行、窯刺等魔將亂棒轟出。
十二月,“燕州”“營州”兩路軍馬各回領地;留下衝鋒和太子幫助刺蝟整頓“山海關”防務,張霖回師“幽州”。
張霖以凱旋之姿回到“盛京”的當晚,櫪驥就爲宗主張羅了慶功宴,魔宗大小將吏百餘員,齊聚一堂,給宗主接風洗塵,熱鬧非常。
席上,由老夫子櫪驥開始,給春風滿面的張霖敬了第一杯酒,這就拉開了給少年灌酒的序幕。一會兒這個元老過來敬一杯,一會兒那個將領過來倒一盞,不勝酒力的張霖,一圈下來,就已經有了六、七分醉意了,最後還是紅狸夫人出來打圓場,仗義的替義子連幹了三大杯,纔算幫臉紅脖子粗的少年解了窘圍。
正喝到高興處,老宗主魔君竟然坐着輪椅現身宴席中,老人的出現,將慶功宴的熱烈氣氛推向了**。掌聲中,小臉紅僕僕的紅狸夫人也沒少飲酒,笑嘻嘻的提議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合影留個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