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摘下潔白的聖騎士頭盔,望着橫七豎八倒在馬路上的同類屍體,虔誠的在胸口劃了一個倒三角形,然後默默地閉上眼睛無聲禱告。
女聖騎士一頭金黃如絲般的秀髮,在路燈昏黃的光照裡披散開來,灼痛了她身後聖會信徒們貪婪的眼眸。
——美麗高貴的火鳳聖騎士,是“光明聖會”十二“黃金聖騎士”裡最美的女性,她擁有驚世的美貌,超強的戰力和虔誠的信念,簡直是完美天使的化身。一直以來,無數身份顯赫的貴族和修爲高深的教士都迷失在她日益成熟的魅力之下,追求者如同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禱告完畢,火鳳聖騎士重新帶上銀白色的精美頭盔,遮蓋了她完美的容貌。身後的聖會信徒們,紛紛響起一片輕微的惋惜聲,看向她的目光也越來越充滿特殊的感情了。
火鳳聖騎士甲冑下的嬌軀微微一僵,對於一個自幼被聖會神父撫養長大,立誓做一名隨時用武力捍衛傳播聖神的尊嚴和榮光的虔誠聖職騎士,她覺着自己需要的是尊敬,絕不是傾慕。
默默地嘆了口氣,火鳳聖騎士趨近渾身浴血、持刀怒向的張霖,金屬戰靴踏在光滑如鏡、青石鋪就的馬路地面上,在空蕩蕩的寂靜午夜裡,響起了陣陣有節奏的美妙迴音。
橫刀立在對面的張霖,眼睛直勾勾地窺探着火鳳聖騎士團長火辣的身姿和絕世的容顏,引得火鳳神情無比冷漠的皺起柳眉,正要斥責對方的無禮,張霖痞痞的聲音已在對面響起:
“我見過你,在‘八角臺’的光明大教堂裡,你是精衛聖騎士的未婚妻,我說得對吧?”
“今時不同往日,雖然你幫助過我們聖會渡過困境,但是你們殺害眼鏡等二百名聖會新軍志士這筆血仇,我們必須要報!”火鳳本能地挺直身體,大聲道,貼身的甲冑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優美動人的曲線,配合她那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神情和眼神,看上去就像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戰神。
聖會還有二十多個忠實信徒,火鳳話音剛落,他們就緩緩四散開來,各執兵器,呈半圓形朝張霖逼過來——
“美女,大家出來混,都是求財不求氣,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好商量,何苦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呢?”張霖邊說,邊悄悄的向後退。
“呵呵!當日你可曾給眼鏡他們商量的餘地?!”火鳳咬着牙,瞋圓杏目,燈光拉長了她曼妙玲瓏的的身影,在明暗轉換間,變幻不定。
“殺!”二十多個白衣信徒一擁而上,刀劍齊舉,所有教徒的瞳孔裡,都充滿了瘋狂。
張霖暗暗叫苦,舞動手中軍刀,且戰且退,努力不讓敵人有包圍住自己的時機。張霖身材矮小,動作靈活,他守時如若黑暗中的靈狐,快速閃躲敵人的攻勢;攻時又如同夜色裡的獨狼,對方稍有破綻或是空隙,他就會抓住機會,全力發出致命凌厲一擊,結果不管擊中目標與否,都不跟對方糾
纏戀戰,出手一擊,一擊即退!
雙方一追一逃、一進一退之間,拼鬥了近半個小時,馬路上和陡坡下,橫七豎八臥着十多名被張霖偷襲擊中的信徒,不時發出痛楚的呻吟聲。
冷眼觀戰的火鳳聖騎士臉色鐵青,表情冷漠的怒斥道:“一羣廢物!聖會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那些白衣信徒聽到心儀女神的斥責聲,心裡都是暗自慚愧,不由得皆咬牙關,手上加緊了攻擊。
頓時,張霖感覺壓力倍增,握刀的手腕和五指,早也被聖教徒的猛烈輪番攻擊震得發麻發木,全無知覺,只是機械的握住刀柄。意識逐漸模糊中,張霖反倒殺心大起,鬥志沸騰,狂笑道:“我是馬賊皇帝!不怕死的,就儘管納命來啊!”
“狼穴”長大兩個月的魔鬼式地獄訓練,在這一晚上,終於顯現出了功效。危急時刻,身體不知哪來一股神奇潛力,將體能透支的張霖生生支撐住,跟越戰越少的聖教徒混戰在一起。
火鳳遠遠望着渾身浴血、揮刀奮斬的張霖,數次張弓搭箭瞄準目標,又數次猶豫不決的放下弓箭她心裡不止一次的質問自己:
“爲什麼?爲什麼你一直不肯向他出手?難道……難道你喜歡上了這個小個子囂張馬賊了嗎?!不!不可以……”
戰團中,不時響起兵器撞擊聲、裂肉斷骨聲、還有無法言喻的人類嚎叫聲……
風起,燈紅,黃昏後。
張霖混身浴血站在屍堆血泊當中,手中的軍刀已經變成紅色,他用刀遙指俏立於路燈下的紅影,冷冷的道:“你,過來!”
刀刃有血,血映紅了紅裙女子的頰。
火鳳看着那把血刀,秋風蕭瑟,少女伶仃的身子,望着刀鋒,和刀鋒上的血,不禁掠起一陣微顫。她嬌軀顫抖着來到切近,極不自然的道:“皇帝,你已經沒力氣了,現在我殺你易如反掌。”
張霖神志被疲勞的身體一點點抽空,當火鳳靠過來時,他隱約看見她極美、極高貴的風姿,令張霖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在意志消失前,張霖充血的眼睛漸漸下垂,嘴角掛着壞壞的笑,自語道:“這妞兒真美……好想草……”說着,就暈倒在了火鳳的懷裡。
張霖那句話聲音不大,但恰巧被那火鳳聽的真切,美臉“騰”的紅了,急忙站起身,怒目看向歪在懷中的張霖,卻見這傢伙早已是不省人事了,嘴角卻掛着讓人喜歡又令人“討厭”的笑意。
“真是我命中註定的小冤家……”火鳳望着張霖英俊的臉龐,暗歎一聲,臉色羞紅,跺跺腳,抱起少年,快步走開,消失在夜色裡……
……
這是一個豪華的貴賓套房,裝修典雅華麗,地上鋪着珍貴的意大利地毯,有客廳、有書房、有臥室、有洗浴間、還有一個陽臺。
“你醒了,皇帝。”火鳳癡癡地看着睡眼惺忪的少年。
“爲
什麼救我……”張霖的聲音,相當的低沉而有磁性。
“給你講個故事吧……”火鳳望着火爐裡的火光,娓娓的道:“在很久以前,在南方,在美麗的‘湘州’,有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兒,原本,小女孩兒和她的父母在一起過得很快樂……後來,有個叫‘神父’的大人物,帶着一夥白衣教徒,闖入了小女孩兒的家,他們宣稱小女孩兒父母是‘異教徒’,把他們綁在火柱上,活活地給燒死了……
後來,小女孩兒在殺親仇人神父的悉心撫養教導下長大了,出脫成一個更加美麗聖潔的女聖騎士。再她十六歲生日那天,神父奪走了女孩兒的貞操
……
神父爲了掩人耳目,把女孩兒做主支配給了他最得意的學生精衛聖騎士,精衛年輕時在戰場上受過嚴重的陰傷,不能人道,事實上,女孩兒跟未婚夫也是空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她一直就是神父的禁臠和玩物……
女孩兒本來以爲,她這輩子,就這麼在灰色的世界裡度過了……直到有一天,她在一次執行聖會的任務時,在‘八角臺’破舊的大教堂,她遇見了一個叫‘皇帝’的少年馬賊,她的人生,突然有了一抹亮色……”
聽着、聽着,張霖的眼角溼潤了……
秋風襲來,黃花遍地,仿似又添了幾分涼,枝頭的殘花,一點一點的……
……
深秋落葉,黃昏後,城市各處的燈火,也漸次亮了起來
省城南城一隅的“小上海”夜總會裡,前廳氣派,長長的吧檯,過道的壁燈炫亮,牆面幾乎是用金黃色的牆布鋪就而成,很有些異域風格。
刀螂頭上裹着紗布,帶着五、六個學生兵,溜出軍營,七拐八拐的鑽進了這家夜總會。
包廂裡,燈光炫麗,煙霧瀰漫。主人螃蟹正窩在沙發裡,左右摟抱着兩名妙齡女子,又聊又啃的,玩得熱火朝天。綠營舊式軍官與新軍洋派士官一直面和心不合,才半日不見,螃蟹跟刀螂又是握手又是擁抱的,生生搞得像兩國首腦見面似的。
螃蟹身邊的兩個流鶯長的可算不賴,高挑的身材,糯米般的軟軟語音,閒聊之下,刀螂得知其中一個還是自己“湘州”老鄉,感覺怪怪的。
唯恐刀螂坐着尷尬,螃蟹主動大方讓那個用一塊布料遮掩赤裸**體的南方姑娘去陪刀螂,那姑娘一臉熱哄哄的貼過來,跟刀螂又抱又摟的。刀螂趁機馬上揩油,兩手將那“老鄉”緊緊摟在懷中,面對着姑娘,兩手慢慢的下移,使勁掐了下屁股,只聽見那姑娘大聲叫了一下!
幾杯酒下肚,刀螂有些我尿急,跟螃蟹打了聲招呼,有些頭重腳輕的走出包間,穿過時明時暗的通道和摟抱親啃的男女,直往後面的洗手間踉蹌而去。
不想剛一拐角,刀螂就跟一個半醉的舞小姐撞了個滿懷,小姐手裡杯子裡的酒,不小心把酒濺到刀螂散亂的軍裝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