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部分的?口令,再上前一步就開槍了。”路障後傳來槍械的撞擊聲,青銅聖騎士沒有時間多想,叫道:
“聖戰軍第六騎士團第十一醫療分隊,口令:刺天。”
對方沒有迴應口令,走近過來的十數個黑影彷彿頂着風勢一樣行走緩慢,好一會兒才走到馬車前。領頭的一個黑影邊走邊搭訕道:“這鬼天氣,這雨真是大啊!兄弟,借個火。”
藉着火機的光亮,青銅聖騎士已經看清領頭的是一名軍官,但好像軍服哪裡不對勁……
“都舉起手來!”伴隨着軍官這聲巨響的還有一陣短促的槍聲,措手不及之下,還沒有搞清情況的青銅聖騎士及第一輛車上的聖戰士們已經被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頂住要害。
黑暗中不知有多少“聖騎士”從路邊兩旁的灌木叢中一涌而出,分散在各個車輛上的多數聖會士兵也如同直屬長官一樣被制住了,少數則被當場擊斃。
“你們這是幹什麼?!”青銅聖騎士的怒氣,在看清對方迷彩雨衣下領口上的馬賊徽標時瞬間凍結:“馬賊……”
爲首的馬賊軍官並無意糾正敵人對自己與聖騎士的混淆錯誤,他大聲命令馬賊將俘虜和車輛趕下大路,爲後方的友軍清開道路。
此次,一支活動在邊境地帶附近的馬賊“軍刀”小隊接獲大本營壽敏攝政夫人親自下的命令,爲執行追擊救人任務的“少年教導旅”部隊奪取至關重要的橋樑。
在清理了聖會軍自投羅網的醫療部隊後不到半個時辰,偵察兵已傳來消息,大量的裝甲車輛正向橋樑方向快速突進。
戰事爆發前就化整爲零分散在邊界和活動在敵國內部的“軍刀”部隊,並不擅長這種正面作戰,但此時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接獲的命令是不容打折扣的,他們必須完整無缺的將橋樑交付到“少年教導旅”的手中。
法官遙控領導下大隊規模的“軍刀”部隊,在侵擾聖會的一系列秘密作戰中也有相當損失,此時的戰力還不到四百五十人,若向橋樑突進的是“光明聖會”裝甲部隊,只憑這少許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支持太久。
坦克戰車震動地面的轟鳴逐漸清晰,從橋頭方向看去,黑暗中伴隨着坦克前進的還有其它各類型的作戰車輛,劃破風雨的燈光十分明顯。
“馬賊旗幟,是友軍到了。”“軍刀”特校鬆了口氣,隨即命令屬下放信號證明身份。
“少年教導旅”在看到橋樑已落入已方掌握也沒有一涌而上,而是以兩輛坦克爲前導,一隊學生步兵緊隨其後往橋樑方面謹慎的接近。
特校下令讓開臨時構建的防禦陣地,這支大隊在聖會內部活動多時,爲支援集團國內的主戰場,頻頻侵襲小型的村鎮和城市,破壞交通和物資倉庫,有時也配合其他大隊一同侵擾有聖會駐軍的中型城鎮。
兩輛戰鬥摩托護衛着一輛半履帶指揮裝甲車在內務秘密警察大隊集合的位置停下來,一名
稚嫩嬌小的狼衛軍女孩兒軍官走下裝甲車。
“軍刀”密諜部隊使用特殊的軍銜制度,一名大隊級別的指揮官擁有一級特校的軍銜,因此大隊指揮官在看那名女孩兒軍官的少校軍銜時,猶自站在原地不動。
“狼衛軍獨立少年教導旅前衛偵察營,奉命接管貴部防務,長官。”擁有集團少帥夫人尊貴身份、在戰場上火線提拔爲狼衛軍少校的魚魚,一絲不苟的行禮道。
“收到。少校,你們來晚了。”三三兩兩臥倒在路旁草叢的“軍刀”馬賊發出低低的笑聲。
“都給我閉嘴。”特校的叫罵總算讓粗魯的馬賊們閉上了嘴,但突然間,從路旁下方的黑暗中傳來女性的呼救聲。
看到魚魚的臉色一變,特校就知道這名狼衛軍同僚想錯了,他手下這羣混蛋是沒一個好東西,但還不至於不瞭解在戰場上觸犯馬賊軍法的嚴重性。
特校點燃一根菸卷,漫不經心的吐了口白煙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少校,在你們來之前我們俘虜了一隊聖會軍的醫療車隊,你總不會想帶着這羣累贅去救人吧?”
“可是,一級特校長官,無故處死俘虜也是嚴重違反軍規的。這些俘虜必須要交予憲兵部隊處理。”魚魚想起不久之前在士官學校課堂上學到的軍法知識,聲音稚嫩的照本宣科道。
一級特校聽着女孩兒義正詞嚴的話,滿不在乎地又吐了口菸圈,歪着頭道:“少校,你聽好了。第一,這些人是我的俘虜;第二,看看我的軍銜;第三,是南方人先挑起了這場戰爭。”
“一級特校長官,下官明白。但下官也有職責及維護馬賊軍規的義務所在。”魚魚執意的轉身命令道:“來人,你們去把俘虜都帶過來。”
一旁的狼衛軍少年學生士兵立即跑下去十幾人,但隨即就被“軍刀”馬賊們擋了下來,更有甚者,雙方的槍口都擡了起來。
在人數上,擔任“少年教導旅”前鋒的偵察營自然佔據優勢,但一向自視高人一等、作風強悍的“軍刀”密諜部隊顯然毫不示弱。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後方傳來的轟鳴聲中稍減,從後方趕上前衛偵察營的旅團主力坦克團一輛接一輛的駛上橋面,這個當口,一名身穿禁衛裝甲兵軍服的少女軍官跳下坐車站到兩幫軍人的中間。
“你們在幹什麼?難道想上軍事法庭嗎?居然把槍指向自己的戰友,都給我收起來。”
這名裝甲部隊指揮官少女流螢同樣很年輕,但肩飾上代表狼衛軍上校軍銜的棱星和氣魄鎮住了**的馬賊。
“小不點,發生了什麼事情?”流螢板着小臉問道。
一旁的狼衛少校魚魚連忙將情況報告,稍稍思索了一下,這名軍銜很高,雖說這一點在狼衛軍團中並不稀奇、但也是極少數的上校向“軍刀”密諜大隊特校命令道:“一級特校,請讓你的人將俘虜移交給稍後趕到的蜘蛛憲兵部隊,是所有的俘虜,聽明白沒有?”
“可是,長官閣下,這些聖教徒是我的俘虜。”並不知曉兩位小姐真實身份的密諜特校顯然很不爽,面前的這個黃毛丫頭也不過是十六、七歲吧,居然就升至了上校軍銜並在身經百戰的老兵面前擺出長官的派頭,但軍隊講究的就是上下等級。
“本官明白貴官及部屬的功績,必定上呈軍統帥指揮部爲貴官請功。但是現在,請貴官立即將俘虜移交給憲兵隊。”流螢倔強地仰起小臉,後面一句話明顯地加重了語氣。
“這恐怕不合適吧?長官。”顯然,“軍刀”特校並不懼怕面前的女學生上校。
“執行命令,一級特校。”狼衛裝甲指揮官流螢顯然也有怒氣了,大聲道:“我是狼衛上校流螢,特一一師團所屬少年獨立教導旅所屬裝甲坦克團指揮官,如果有必要,本官不反對與您的上司法官四叔直接溝通。對此,您還有疑問嗎?一級特校閣下。”
就是周身散佈着暴戾之氣的“軍刀”馬賊們也不禁有了一絲恐懼,自然是因爲這名狼衛軍上校與頂頭上司四爺法官非同尋常的關係。
“沒有,長官。遵照您的命令。”一想到上司冰冷的眼神,特校氣焰全無地道。
“很好,一級特校,帶上你的人,今天晚上我們要乾的事情還很多。”流螢滿意的點點小腦袋瓜兒。
“是,長官。”特校大聲敬禮道。
正當“少年教導旅”代理指揮官張良立在風雨橋頭,將手裡軍用地圖交給身畔的同學,向快步走來的兩個女孩子詢問剛纔與“軍刀”部隊發生的衝突時,斜刺裡一條小路上,一隊“妖宗”騎兵擁着一個黑衣矮個男子,暴風驟雨般衝至!
魚魚眼尖,一眼認出來人,大聲歡呼道:“太好了,公爹終於趕來了!”
……
由烏鴉暗中策動,聯合諸多國家、勢力共同針對“十三狼”領土實施的“滅天”計劃,無疑是周全完備的。烏鴉深刻認識到馬賊的迅速崛起,對於“光明聖會”將是潛在的巨大威脅,可是這種涉及到各方的計劃在實施中很難保密,馬賊體系中最神秘的“軍刀”部隊首先對聖會外務人員和情報人員的頻頻活動產生了懷疑,緊急上報法官,與此同時,張霖本人也從“雙面間諜”魚魚處瞭解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機。
按常理說,正常人至少也會感到憂心如焚吧?但張霖顯然並不在正常人的範疇,這個天才瘋子在危機中看到了千載難逢的良機,甚至爲此使用了在數年前就埋下的棋子應合對方的舉措,並將計就計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一方面暗使反正的聖會女間諜魚魚小姑娘,儘可能的將這趟水攪渾,牽引出更多的潛在敵人;一方面不惜以自身的權力中樞所在“天京”爲誘餌,將聖會聯軍主力牽制在“天京”一線,製造馬賊軍團中最具戰力的狼衛軍主力爲“燕州”叛亂吸引,匆忙抽調至“燕州”戰場的各種假象,大馬賊們從而各個戰場全面開花,變被動爲主動,掌控全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