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二小姐說的真切,齊子健自然也不好再做推脫了。
苦笑一聲,終究,他還是從懷中將那個物件掏出來,遞了過去,雙眼卻是避嫌似的左右四看,就是不敢與司空二小姐打量的目光對視。
“這可是你堅持的,別又怪我說什麼登徒子。”
見他遞了一物過來,破曉自然是慎重的雙手接過,覺得十分眼熟,待瞧清是何物之後,瞪大了雙眼。
老實說,如果不是他醜話說在了前頭,她還真準備破口大罵一句“登徒子”的。
卻原來,齊子健遞給破曉的她以爲的禮物,卻是一件肚兜,姑娘家的貼身衣物。月黑風高夜,他送這麼一個禮物給一位姑娘家,真——真是太不成體統了。
但如今的破曉卻不是那樣莽撞的性子了,她知道自己年歲還小長得又比不上大姐,沒有國色天香到讓人不擇手段的要鬧點事情出來的地步。
而且以她對齊子健的瞭解,這位鄰國皇子也不是這麼短目的人。
“二小姐,我沒有敵意,相信你此刻心中也是頗爲忐忑。特意將這物送來,只爲了卻小姐的一樁心事。”齊子健凝視着司空破曉,坦然說道。
剛纔瞧了一眼之後,破曉心中已是極爲羞澀,早就將視線轉移,一雙眼珠子四下裡打量就是再也不敢往那邊多看一眼。
雖然她前世已經嫁人多年,骨子裡卻依舊是一個小姑娘家的,與聞世煒之間的夫妻之情倒也一般。更多的時候,是她對他情深意重,而他,只是板着臉一副無措的樣子。
開始,破曉還以爲。三皇子的性子就是如此,雖然木訥少言爲人卻老實可靠,心中還頗爲歡喜。嫁得這麼一個良人,總比那些虛情假意的僞君子、魯男子要強上太多。
及至後來,真正認識了慕夕,看到了他和慕美人之間相處的情形這才知道,不是他不懂得愛,而是,自己從來都不是他所愛的那個人。
最終醒悟的結果,卻是丟了性命害了全家。要是早知道有此結局,她還會和聞世煒多作糾纏嗎?
還是要的,破曉這麼對自己說。意志十分的堅定。
欠了她的,他總該,還回來吧?老天爺讓她重生這麼一次,不止是爲了不重蹈覆轍再犯錯誤而已,也該讓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啊。
做了那麼多壞事最終還是能穩登大寶成爲九五之尊。這也就太沒天理了吧?
“二小姐請放心,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只是以後,你也要當心,這樣的事再要發生了,我也幫不了你。”
直至齊子健的聲音再度在破曉耳邊響起,她才驚覺。剛纔自己居然走神,想了那麼遠。當即,拋卻滿心滿臉的羞怯。雙手搭在腰側對着那人盈盈下拜,這次得了他的,還真是天大的恩情。
“多謝了,您這可真是救命的大恩。”只是這麼一句話,破曉也沒多說。甚至連稱呼都沒帶上。
雖然其實她早已知道他是誰,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司空破曉只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齊子健卻是深居簡出的質子,兩個人又如何能有交集?她要是準確叫出了他的名字,別人聽了,纔會覺得奇怪呢。
定睛看去,果然,齊子健剛纔給她的,居然是一個肚兜。也難怪剛纔他會那樣作態,又想到自己那豪放之語,惱羞成怒之下,司空破曉只覺得這會兒恍若被人至於火盆之上,受着重重的煎熬啊。
“二小姐,看來,你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稱心如意。”凝視破曉的雙眼,齊子健突然這樣說道,倒是十分真誠、看起來磊落坦蕩的樣子。
司空破曉嘆息,“這世間的事,有幾個人能稱心如意的?倒是要謝謝公子,擔了干係來救我。”
“舉手之勞罷了,小姐又何須放在心上?”
話雖如此說,破曉又如何能不心存感激?
能從蔣氏派去的人手裡拿回這個物件,又拿了司空晨曦的東西去頂替,這樣的大動作,得有非常的能耐才做得到啊。
作爲質子,卻也是一國皇子,齊子健身份不簡單,在這裡身邊跟着幾個高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卻不能被人尤其是都涼的皇族中人察覺,必須要隱藏的十分妥當。
爲了她這樣的事,動用西晉的隱士,破曉當然是十分感激齊子健的了。況且,對於她來說,這可不是小事。今日是晨曦,如若這件事真的落在了她的頭上。
只怕,蔣氏會想方設法的讓她的日子不好過的。
“公子說笑了,大恩不言謝,我一定銘記在心,他日必當結草銜環,涌泉相報。”
笑容溫婉語態端莊,這纔是一個名門閨秀應有的姿態,齊子健專注的望着對面的人,幸好他在她梳妝沐浴之前就已經現身,要不然真該失禮了。
手裡的物件已經被她小心的收好放在一旁了,還拿了布巾遮掩着。因爲這樣的變故,神態卻是改變了許多,臉色更形蒼白,眉宇間仿若有了憂愁。
錦繡峨嵋微染,脣上一點硃紅卻又沒有完全花開,只是朦朧的含在嘴裡,與外間淺淡的脣色相輝映,卻是如同窺探到了花心,帶着一種妖?嬈的脆弱。小小年紀便是如此,再過一兩年,只怕是,會有一溜子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想至此,齊子健目光微微一動,可是卻又憶及自身目前的狀況,神色卻又黯淡了許多。
如今的他,自顧已是不暇,如何能有兼顧他人。
齊子健轉移了目光,驟然望向了窗外,卻只見美人的身姿,已然透過明亮的燭光,映照在華美的窗紗之上,燭光搖曳,那道美麗的身影卻也是跟着起舞。讓人心中微微一動。就這麼的看着,竟然是覺得,天下美景,也不過如此!
繼而卻又想到了,之前命人做事時,打探到的情況,齊子健卻只是低聲道:“司空小姐,前門街上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聽說那裡的師傅曾經做過宮中的御廚,做出來的糕點花式繁多口味極佳。有空的話,不妨前去吃上一些試試。”
破曉聞言一驚,他突然的說這個話。又是何用意?
卻不知,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不少人闖進了將軍府。
此時的司空亮還呆在六福居里,因爲身上的傷需要調養,今日又勞累了一天。用過晚膳不久。稍事梳洗,就和蔣氏一起歇下了。
難得將軍和將軍夫人有這樣的雅緻,小別勝新婚,夫妻倆可是久別重逢,以前大將軍對夫人又從來不會如此的柔情蜜意。早在衆人得了吩咐自去休息的時候,王媽媽就悄悄的吩咐了下去。如若大事,輕易不要到六福居回稟,耽誤了將軍和夫人的好事。
今日一個張三已經搞得衆人狼狽不堪雞飛狗跳大小姐心情不好。夫人可是將門房的那些下人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責怪他們辦事不力,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放進來。
因此,得知又有人來生事了,管家急匆匆的帶了人趕到大門口。要是他再沒將差事辦好,只怕在夫人面前討不了好。
可是才穿過前廳。卻是看到門口的廊上,站着一小隊的兵士。穿着的居然是禁軍的服飾。領頭的那名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看着就不好對付。
那領頭將領身邊的人正在跟門房爭執着,說是要進府搜查,特別是內院。管家聽了瞪圓了眼睛,沒搞錯吧,內院是夫人小姐居住的地方,是何人這樣大的膽子,敢驚擾大將軍的女眷?
將軍府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福伯馬上衝了過去,厲聲質問着:“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到大將軍的內院搜查?可有官府的文書?就這樣隨便的想闖進來,就不怕驚擾了我們的夫人小姐,我們大將軍到身上那裡參上一本,治你們個死罪?”
要知道,他們的大將軍可是司空亮,開國元勳,本朝那位大臣能及他的功勞?就算是在皇宮,皇上那裡也有三分禮遇的。
平日裡出入將軍府的達官貴人,見着福伯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可是這些人呢,一個個橫眉怒目鼻孔朝天的模樣,看福伯看了好生不爽。
尤其是現在,大將軍又回來了,大將軍是一個極爲護短的人,福伯跟在大將軍身邊有二三十年了,稱不上狐假虎威,打着大將軍的旗號在外面辦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位領頭的將軍本是將頭撇向一邊,懶得跟一個下人說話的模樣。
聽了福伯這話,卻是冷哼一聲:“狗奴才,我們就是奉了聖上旨意,全城搜查刺客,怎麼,你敢阻攔,包庇刺客不成?”
福伯心中大吃一驚,刺客,這京都之中、天子腳下?怎麼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而且就趕在他們將軍回京的時候?
雖然他只是一個下人,卻跟普通的下人不一樣,跟在司空亮身邊這許多年了,多多少少的,什麼事情沒見過?
如今聽得對方這麼說,本能的,福伯表示懷疑,而且擔心對方是衝着大將軍來的。怎麼着,他也要一馬當先,表現一番啊。
“什麼奉旨搜查,老奴可沒聽將軍說,哼,你深夜私闖將軍府,知不知罪?”福伯板着臉,雙手背在身後沉聲喝道,倒是把這幾分氣勢裝得像模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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