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吻加深之前,君意問:“還記得麼?我在你後背畫出一個心,你在我後背寫下一個‘隨’。”
旭光:“記得。”
君意甜蜜地撒嬌:“那個‘隨’,是什麼意思?我想聽你說。”
“你不知道麼?”旭光驚訝,“你做的很好啊。”
君意羞笑:“知道,可我想聽你說,說讓我隨你策馬馬蹄鳴唱,隨你去倦鳥雙雙,隨你去海角天涯茫茫,隨你一生不再回頭望。”
“等……等一下啊,”旭光推開君意一點點,雙手捧着她的小臉看着好笑,“你在是在表現你有深厚的文化沉澱和文字功底?”
“啊?”君意不明白。
“雖然我不常說實話,這個‘隨’,呵呵,”旭光忍不住笑,“我叫你隨水流而下,不要企圖反抗,就這點來說,你做得很好。”
“是叫我隨水流……”君意愣愣的,“不是叫我隨你一生的意思麼?”
“我靠!”旭光大呼驚訝,“你們女孩都什麼構造啊?!那時候什麼情況啊,那種情況下竟然能滿腦子想到情愛?我想起來了,你還想着親吻來着,果然是構造有問題。”
握拳……鬆開……再握拳……深呼吸深呼吸……太可氣了,君意氣得要發瘋,“滾!再也不要見到你了!我這輩子再也不要愛你!!!我瘋了我幹嘛要跟你在一起,一職業大騙子!”
她還幻想着搞一艘動漫中那種下海的鍍膜船,還要弄個製造氧氣的機器放裡面給旭光呼吸用,最好再有個製造靈力的機器……
啊呸!呸!呸!這種人爲什麼要對他好!一點都不“可耐”!!!只會氣得人口吃不清!
君意氣沖沖睡覺去了,旭光不禁還在門口捂着肚子笑,逗她生氣也是這麼的有意思,讓人慾罷不能啊,果然是不知放在手心好還是含在嘴裡好的可愛。
殘翼蝶絲的房子是一個大間,君意用箱子隔成四個小間,除了無言和阡陌一間,剩下三人一人一間。
箱子不隔音,晚上聽到阡陌輕輕地對無言道:“小言言,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鬼都知道他要幹什麼。
無言細細地給他分析:“現在分開行動很危險,而且你這樣,我多不好意思啊。別鬧了……”
兩人又糾纏一會,無言有些生氣了,阡陌無奈讓步:“好吧,那你睡我懷裡來,唱搖籃曲哄我睡覺。”
君意聽得好笑又羨慕,兩人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真是恩愛。忽然聽得隔壁有人輕輕敲木箱子,傳來旭光的聲音:“小君君,我過來,給你唱搖籃曲哄你睡覺好不好?”
“我給你們說個笑話吧,阡陌和無言也聽着啊。”君意大聲敲一敲木箱說起笑話來,“說有兩顆牙齒很恩愛,他們要依偎在一起,緊緊依偎,後來,他們中的一顆就被拔了,他們就永遠地分開了。”
冷風,嗖嗖刮過,跟破風的小飛刀的聲音一樣,嗖嗖~~
依偎,所以歪了,牙齒歪了會疼,就被拔了。
“秀恩愛死得快,大家都注意點。”君意總結道。
無言捂嘴笑,順手打開阡陌爬上來不老實的手。
箱子那邊,阡陌長長地嘆氣。
箱子那邊,旭光長長地嘆氣。
君意仔細聽着,沒有聽到雪柳的聲音,她無聲無息地在箱子一邊。
“無言你們還要被子麼?雪柳還要麼?”君意似乎不經意的問道,“我這裡被子有很多。”
無言道:“你都可以開店賣被子了。”
雪柳那邊還是沒有聲音。
君意道:“你們悶不悶,一起玩吧,我乾坤袋裡還有古箏,還有笛子,我看看啊,還有一把排簫、這是什麼?不認識,難道是傳說中的箜篌?”
雪柳的大吼終於從箱子另一邊傳來:“不用你同情,給老孃清靜清靜!”
“……好凶。”君意縮進被子,睡覺。
“同情我感覺特別是好吧?明明什麼都不好,平凡地扔在地上都沒人撿!卻贏了老孃這樣傾國傾城的女子,你心裡是不是覺得特別得意?”雪柳忍不住道。
“我不是同情你,”君意蒙着被子弱弱地說,“我是怕你不高興起來走的時候不帶上我了,我想巴結巴結你……罷了……”
“哼。”雪柳冷哼。
“那個……你也別在意了,你也說了,我很平凡到扔在地上都沒人撿,只能仰望着你,心裡各種羨慕嫉妒恨,你有傾國傾城的容貌,有大修的修爲,你各方面都比我強那麼多,我幾乎沒得比,都這樣了,你還不能讓我逆襲一回麼?”君意在被窩裡摳着手指,“是不是擁有越多的人就越小氣呢……”
旭光箱子那邊也出聲,他說得很是真誠:“雪柳,你是比君意強,可是也比我強,我也與你說過,我不喜歡強的,喜歡依偎在我身邊靠我才能生存的。你……能明白麼?”
“我也喜……唔!”阡陌要插話,無言一把將他的嘴捂住,做手勢叫他噤聲,這是君意、旭光和雪柳三個人的事。
雪柳無語良久,問:“你最多隻有兩百年性命,他卻選了你,你知道你走之後會給他留下什麼麼?”
君意無語。
旭光道:“她走之後我回憶着我們幸福的點滴繼續該修仙修仙,該續絃續絃,噯,小笨蛋,你不介意我再娶一個吧?”
聽他的話君意真真鬆了口氣,勾起嘴角笑道:“別娶比我差的就行。”說完了,心裡又一陣莫名難過,眼裡也覺得怪怪的,惆悵得很。
雪柳站起來,一腳踢到了分隔用的箱子從她那邊走到君意這邊,君意嚇一跳裹着被子縮在牆角,“那個……有話好好說,咱都文明人不動手啊。”旭光趕緊過來護在君意前面。
“動什麼手?!老孃說過老孃不是那樣的人!你起開!”雪柳一把扒開旭光看着君意的眼睛道,“老孃來道歉來的,對不起了!”
“啊?”
“總是針對你,對不起了,其實老孃挺喜歡你的;還有你,旭光,總是纏着你也對不起了!老孃自己也不想這樣,就是心裡難受,哎……很可笑吧?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都不是我了,變得我自己都討厭。”雪柳道,“愛上一個男人,果然太沒品了。哎……老孃也不知道,我想我以後或許還是會這樣討人厭吧,所以給你們道個歉了,對不起了!老孃就是要說這個,說完了睡覺!”
雪柳說完就抹了臉上淚轉身睡覺去。
君意久久望着她的背影,對旭光感慨:“哎……你不喜歡她真是可惜。”
雪柳,爽氣,敢愛敢恨,高貴,強大,容顏傾國傾城,哪裡不好啊,不知以後會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人家喜歡你嘛。”旭光蹭上牀來,揪着被角扮小媳婦。
君意狠狠瞪着賴皮糖一樣又湊上來的男子,怎麼看怎麼討厭,“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麼?”
“我就喜歡你不討厭我,你改吧。”
“滾!睡覺!”
…………………………
一夜談過之後,雪柳跟他們的關係緩和許多,大海怪肚子裡沒有別人,五人同處一室,日日相處,感情與日俱增。
這裡雙修不是很方便,每天日常的修煉後,君意就跟旭光學古箏,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她已經是兩世爲人了,上一世因爲社會、命運的擺佈也爲了生計有諸多遺憾,這一世她不想再留下遺憾。
她學古箏是爲了有個抒發自己心情的方式,是爲了自己的氣質有更好的提升,是爲了哪天落難時能街頭賣藝賺點錢,是爲了享受迷人音色在指尖下流淌的快意,還有給人表演被注目被羨慕這點小小的虛榮心。
旭光的小壎,君意也很是喜歡,那個在初見的蔚藍的仙人湖邊旭光吹奏的,喚醒了黎明的小小樂器。
很小的壎,水滴形狀;陶土材質,泥土一樣的顏色,不好看;表面很多裂紋和凹陷,還有修補過的痕跡,難看,都是歲月和磨難留下的印跡。
旭光曾說:“燒了六十多窯,幾十萬個裡面挑出這一個,音色最好。”
旭光曾伸了手放在手心遞過來,說:“送你。”
那次,君意伸出手到一半,終是拒絕了。
這次旭光沒給,君意搶了過來,毫不客氣。
只要她想要給什麼旭光都立刻給,不過還是要討點好處滴:“好吧,送你,算是定情信物,不過這樣的話小笨蛋你也得回送我一個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什麼的挺傻的,咱不搞那一套啊,肉麻。”君意搶了好東西,眼珠一轉道,“我玩玩,過幾天就還你,或許玩幾年吧。”
君意這是學了一米二老頭的壞習慣,這是不好的,會被人討厭的,大家不要學她啊。
旭光就在君意耳邊一直說一直說,還說一米二老頭“借”了君意的洞悉眼去她是有多不開心,所以是不好的,所以一定要互換定情信物。
君意被他說煩了,只好拔下一根頭髮許諾:“喏,拿着,我這根頭髮先壓在你這裡,等我想好了送什麼好再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頭髮就很好。”旭光拿着頭髮樂開了花,收好了在大海怪肚子裡連做了幾十個後空翻。
君意一邊看着低聲自言自語:“沒想到這麼容易滿足。那我有很多頭髮,不是能騙很多東西回來?”她忽然那座城都旭光的吧,那肯定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好寶貝啊,嘿嘿,忽然有種“要發了”的悸動。
沙漏裡的沙一點點流逝。
第四十一天就要到來。
緊張的準備。
君意從未見過旭光這麼緊張的準備,晶石法陣法寶符篆一一整理,並跟雪柳、阡陌他們徹夜說配合,說計劃,演練打法……
“知道現在應該找什麼麼?”最後戰前動員,雪柳問。
“鎖!”五人異口同聲道。
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鑰匙在這裡,一定有鎖。
要找的就是鎖,一個不存在於這個空間的鎖。
要找到神秘空間內的鎖,用還在神秘空間內鑰匙,打開神秘空間的大門。
“可是……我傻傻地有一個問題,”君意怯怯舉起手,“現在我們怎麼從大海怪肚子裡出去?我弱弱希望……不是被它‘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