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光正色道:“天狐是天狐,狐狸是狐狸,根本不是一個種族,天差地別,狼最討厭別人把它們誤以爲狗,同樣的,狗也討厭人家把他們誤以爲狼。”
“你讓狼狗情何以堪啊!”君意感慨道。
“……”旭光語結。
罌粟偷笑。
………………
有旭光的鼻子,加上風向給力,他們不消半天功夫就在一個山洞裡找到嚶嚶哭泣的比比和半死不活的晴如。
山洞中有一隻熊的屍體,死的時間不長,君意問道:“這隻熊是你打死的?”
比比點頭:“不是我還有誰?想靠你們也靠不上啊。”
“不錯啊,原來你這麼厲害的。”君意想說句話哄哄比比。
“嗚嗚……”比比更委屈了,“我白皙柔軟的雙手,世間最有魅力的男子握一下也是那男子的榮幸,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來打熊,卑賤的一輩子只配做奴婢的你是根本不會懂我的悲傷。”
好吧,夠比比!不用鑑定了,是比比真身。
晴如的情況非常不好,臉色蠟黃雙眼凹陷,君意將解藥餵給她,關切地道:“堅持一下,回去就好休息了。”本來她還想調侃一句“這一路苦了你了,非要跟着來。”想想這句會刺激晴如便咽回去了。
“咳咳。”晴如就着君意的手喝了解藥,又喝了君意喂她的補充體力的靈水,擡頭深深看一眼守在洞口的旭光的背影,目光轉向君意。
她眼神太恨了,君意都無法屏蔽她充血的眼睛中的恨意了,真不知道她恨從何來,君意就說了“堅持一下,回去就好休息了。”,後面的話沒說啊……是沒說吧?君意都有點糊塗了。
“比比,你回去。”旭光命令道。
比比的氣息暴露了,留在這裡遲早被人類修者追蹤到。
“不用你說,這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烏龜不上岸的地方我早不想呆了,但我……”比比委屈地小聲道,“但我不要自己走,你送我回去,不行,你們都來,一路護送我,伺候我。”
“喲,小丫頭,我們憑什麼伺候你呀,說得你索當讓的。”罌粟道。(君意:理所當然,不會用還非要用,有空得好好教你了。)
“是理所當然。”晴如出聲糾正道,說完偷偷看看旭光有沒有注意到自己。
“沒錯啊,”罌粟道,“我殺了毒蛇正要吃,你也要吃問我索要,我就應該讓的,不對,我憑什麼讓啊,毒蛇是我的,‘你索當讓’的意思是‘我就應該讓的樣子’,不對,不是,也不準確,應該說你問我要毒蛇吃,拿出我應該讓的樣子,不是字面解釋……”
罌粟好像陷入自己的思維怪圈了,不知道她掰着手指在想什麼。
旭光的餘光掃過遠處一棵大樹,揹着手道:“都聽到了,還不出來?”
一個勁裝男子從樹後現身,單腿朝旭光下跪道:“殿下。”
“已經不是了。”旭光道。
“勇心中永遠記得,您是天狐王朝的殿下。”男子鏗鏘道。
旭光看着他直搖頭:“會不會說話啊,說得我死了一樣。我也說過不喜歡你們下跪,你怎麼不記得?”
“殿下,勇……”
“行了,行了,把裡面的‘公主’帶走吧。”
勇是比比的爹派出來暗中保護比比的暗衛,可憐天下爹的心的啊,放在手心裡寵着寵得性格不好了,狠心趕女兒出來歷練,吃點苦,終究不放心還派了暗衛保護。
比比在天狐王朝的身份不是公主,她爹是天狐王朝的輔國大夫,相當於人類朝廷中的右丞相,比比的地位也不低,加上她爲我中心的公主脾氣,真是比真正的公主還“公主”。
“殿下,勇想跟您說句話。”勇沒有站起來,依舊跪着道。
“說。”旭光微微皺眉,他大概想到勇要說什麼了,婆婆媽媽的他煩,但是不讓他說吧他以後都會記着。
“殿下在劇毒沼澤遇險的時候,勇……”勇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敢回憶,“勇有令在身沒有相救,勇很後悔!”
“做得好。”旭光撫慰道,“沒有救做得好,此刻後悔得很也好。是我天狐王朝的軍人,也配當天狐王朝有血性的男兒。”
勇道:“此刻跟殿下說話亦違反了規定,勇回去後會自請處罰。”
“好。”旭光點頭,轉身要走。
“殿下……”勇叫住他,不捨道,“殿下,殿下能不能告訴勇,如果再遇到兩難的情況,勇該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旭光終於失去耐心了,上去一腳暴力踹倒勇,“我不是殿下了,你不是我的責任了!再說我是殿下那會兒你也不是我手下吧?!NND!跟我這唧唧歪歪唧唧歪歪跟個娘們似的,要唧唧回去跟我大哥唧唧去,有什麼問題問他去!不知道我時間寶貴,泡妞都來不及麼?!!”
“是!”勇。
勇帶比比迴天狐王朝了,比比在逍遙派的歷練到此結束,臨走的時候她又後悔了,眼淚汪汪看着旭光和君意道:“我不走行不行,雖然你們又壞又傻又沒本事……”
君意打斷她的話嚴厲的指責道:“不行,害我們差點被毒死,那些人大部分是你召來的,你不走他們能把你生吞活剝了,能把我們也一起生吞活剝了,本來帶着你來是看中你有你爹給的法寶傍身,沒想到你法寶也沒有多少,出事還就着想逃跑,幫不上忙就算了還盡闖禍。”
一番話把比比說得淚水漣漣,君意從來沒對她這麼兇過,她原來以爲君意跟別人不一樣是喜歡自己的,沒想到君意也跟其他所有人一樣討厭自己,只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有時候君意是挺反感比比的,不過,呵呵,對比比她討厭不起來,說了一大通之後她轉折道:“雖然你除了你爹,你自己渾身上下沒一點好吧,至少你心不壞,這世上你這樣單純的人少有了,”她輕聲道,“我會想你的。”
“真的麼?你會想我?”比比擡起頭不可置信地問道,驚喜地連哭都忘記了。
君意上去給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小聲道:“好好的,以後說話轉折可以有,考慮一下聽的人的感受。”
“嗯。雖然你挺笨挺傻又是低下的種族,”比比難得地點點頭,“不過我可以賜予給你跟我玩的榮幸,以後我會來找你玩的。”
黑線從君意頭上滑下,她提點比比的並不是這種轉折吧,好吧,至少有進步。
勇帶比比走了,他們的腳印和氣息會吸引一部分追蹤而來的修者,回家的路並不好走。
對於勇問的問題,君意感嘆道:“命運有時會出一些沒有正確選項的無解選擇題,你只能選擇你能承受後果的一項,然後用餘生揹負起這個後果。”
旭光盯着她看。
“你死盯着我做什麼?”君意道。
“不得不承認,”旭光道,“傻人也有聰明時。”
“……”
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無數修者趕來查看情況、收聖獸,離得近的已經有很多到了,君意和旭光、罌粟和晴如四人沒走幾步就“偶然地”被一隊修者攔住。
仙不單行,這隊修者是個小隊,一共就三人,“站住!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報上名來!”
“女人身上的衣服、首飾全脫下來,我們要確定你們是不是用法寶隱藏氣息的靈獸。”
懶得廢話,君意和旭光對視一眼,給罌粟一個“上”的手勢,三人一起上,一個對一個,閃電結束戰鬥,可憐的三人小隊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就全躺地上了。
他們恐怕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倒黴——被君意他們挑選上。
其中一人被毒暈了,一人被靈氣震暈,最後一個最慘,頭從脖子上掉下來——不見劍光已經身首異處。
罌粟發過誓不傷害人類,不敢殺人,被她毒翻的人最多三天就能醒了;君意手下也有留情,沒有震碎對手的腦袋,最後一個被旭光挑上的是個倒黴鬼,看到女修先發制人想笑,*的笑容還未展開他一扭頭,他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滾落了——不見劍光,早已身首異處。
“你怎麼能殺了他?!”君意道。
“我怎麼不能殺他?”旭光不解。
“你……”君意發現有些問題真的很難跟他溝通啊,她握緊拳頭嘆氣,剋制自己要冷靜些,要好好說,“首先,沒有殺他的理由,我們不過是要打劫他們的晶石,我們打劫晶石已經很不對了,你還殺人!還有一點更更重要的,凡事要留餘地,殺死人就是結了死仇,他的師傅來報仇怎麼辦,他的親友追殺過勞找我們來報仇怎麼辦?你可以說殺了來報仇的人,殺了之後呢,他師傅的師傅找來,他親友的親友再來,你殺得完麼?”
“怎麼沒有殺他的理由了?”旭光覺得這個傻子女修好矯情啊,怎麼就說不通呢,“他上來就叫女人脫光衣服,一看就不是好鳥,要是遇上打不過他們的女修,早被他們按地上*了。”
“不……不是!算我沒說清楚,”君意要炸了,“首先,殺人就是不對的,不管什麼理由殺人都不對,一條性命的重量不是那麼容易揹負的;然後更重要的,也許他不過是說說而已,跟你一樣喜歡開玩笑喜歡調戲女修,他還沒有做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做?”
“等……等……”旭光平伸手掌阻住君意說下去,低頭想了一下學着君意的邏輯道,“首先,我跟他是不一樣的,你這太侮辱人了,你自己想想我說的跟他說的有一點相似麼?!把我跟狐狸比也不能跟他們比,那個什麼,哦,那個然後更更重要的,一眼就看得出來啊,一看就是修真二代,仗着自己的爹到處欺負小女修的那種,你看步態、看言行、看穿着,難道你看不出來麼?”
“你就這麼看一看就判他死罪麼?你有證據麼?萬一你錯了呢?萬一他以後會改呢?萬一他是有苦衷故意裝成這樣的呢?”君意逼近旭光幾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