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笑了兩聲後,終於把自個兒的腦袋挪離了歐陽宇的頸窩。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忽然說道:“宇,要是你現在以真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事情會向何方向轉變?”
我以真面目出現?
這個念頭一出,歐陽宇首先打了一個寒顫。轉眼間,她的腦海中浮現了自己變成了一隻老鼠,後面,空中,跟着無數只貓逃竄的樣子。
她斜眼掃向柳,嗔道:“這是什麼瞎話?我現在出去,你護得住我麼?”
柳被她眼睛這麼一瞟,頓時身子酥了半邊。待歐陽宇收回目光,他強令自己挺直腰背,暗中惱道:柳啊柳,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宇對你笑,你也是變傻子,她對你橫白眼,你也一樣的變傻子。這個毒中得可夠深的。
這時,歐陽宇想起了一事,她連忙轉過頭來,問道:“柳,你的法術能不能交給我一點?我要是你有你的法術,那就少了很多麻煩啊。”
柳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法術都是天生就會的,無法傳授的。”
“天生就會的?”歐陽宇喃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柳笑道:“要是法術能傳,我早就傳給你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法術能輕易傳授,我們這些人也不能說成是授命於天,也不會走到哪裡都能一呼百應。”
歐陽宇看向柳,問道:“你剛纔突然說,我現在以真面目出現,這是什麼意思,你有法子解決?“
柳搖了搖頭,笑道:“不,我只是在想着,萬一這樣會出現什麼後果。”他得意的摸着下巴。笑道:“想了想,我發現這個後果也不是那麼可怕嘛。”
他哈哈一笑,食指一彈,對着歐陽宇施了一個法術後,再把紗帽給她戴上。輕聲道:“我們出去吧。”
“就這樣出去?”歐陽宇一呆。看着自己白嫩的手,說道:“這樣會招人懷疑的。”
柳微笑道:“不會,我在你的身上施了幻形術。你就算露出真容。在法術不如我的人的眼中。也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不過這法術有一點不好,只能維持四個時辰。”
楚思心中一定,想道。八個小時已經很久了,可以做很多事了。她頓了頓,又問道:“那四個時辰後呢?”
柳苦笑道:“四個時辰後,便得休息十二個時辰再使了。”
歐陽宇笑道:“有四個時辰也蠻好的,嘻嘻,夠我玩一天地啦。”她順手要扯下紗帽,柳一手按在她的手上,搖頭笑道:“不用。你扯下了便不好玩了。”
歐陽宇睜大眼看着柳,半晌懷疑的皺起眉來,問道:“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柳連連揮手,笑道:“沒有,怎麼會呢?”見歐陽宇還是一臉懷疑的望着自己,柳咧嘴笑了起來。兩顆兔牙在陽光下發着光。雙眼彎成一線,越發顯得狡黠。
歐陽宇輕哼一聲。暗暗忖道:不說就不說,我總歸會知道的。
柳手臂一掃,罩在房間上地護壁全部散去。慢吞吞的取過一頂紗帽給自己也戴上,牽着歐陽宇的手便向外面走去。
門口處,有四個祭士守着,見兩人走出,連忙行禮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柳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道:“跟你們祭司大人說一聲,我們走了。”
“是。”
一走出祭司壇,金燦燦地陽光便火辣辣的照在臉上。一陣陣清風拂上她的臉,懶懶地把面紗捲起。
兩人所走的是祭司壇的側門,一路無人,很輕鬆的便來到了王城中。城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陣陣清快的歌聲迴盪着,到處可以看到穿着獸皮,挺着小胸脯的少女在街道上快樂的跑來跑去,而她們的身邊,通常會跟着一兩個少年。
看到這一幕,歐陽宇不由一呆,她暗暗想道:我雖然比她們美貌,其實遠沒有她們快樂自在。
這時,一陣鼓聲從身邊傳來,歐陽宇回頭一看,只見五六個少年男女,並排在街道上走着,他們地腰間繫着鼓,手中敲着鼓,嘴裡吼着歌。看起來快樂無比。
歐陽宇輕輕一笑,扯着柳走到一旁,把街道讓了出來。她直扯了幾下,柳才動了動,歐陽宇的注意力不由轉到了他身上,輕聲問道:“怎麼了?”
柳卻沒有回答,他低斂着眉眼,空着的右手正如琴絃一般跳動着,隨着他手指的彈動,一縷又一縷的無形無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指尖彈出,衝向天際。
歐陽宇也只是隨口問問,轉眼又被街道上地行人吸引了注意力。正在這時,一股大力向兩人一撞而來。歐陽宇身子一閃,和柳跳到一旁。
“碰”地一聲,一人重重地滾倒在地。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臉上帶着驚慌之色,他在地上滾了兩圈後,身子一彈,便重新站了起來。少年雙眼朝人羣掃了一眼,忽然向歐陽宇衝來。
歐陽宇一動不動,待少年衝到身前時,右手一扇,便把他輕飄飄地扇出了一米開外,直讓少年再次在地上滾了兩個圈。
這下變故,顯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少年恨恨的盯向歐陽宇,四周也傳來幾聲嘀咕:“這女子一點也不心善。”
歐陽宇有點好笑,她瞟了幾人一眼,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
這時,幾聲喝叫急急的傳來:“滾開!”
“給爺讓開!”
“好小子,你躲到哪裡去?”
喝叫聲中,三個大漢手持長刀,衝到了少年的身邊。其中一人刷地一聲,把刀抵在少年脖子上,他轉過眼朝衆人看了一圈後,目光落到了歐陽宇的身上。上下打量她幾眼後,這個四十來歲的大漢叫道:“喂,小姑娘,是你幫俺攔住了這個盜賊吧?”
歐陽宇目光掃過一臉恨意的少年,淡淡的說道:“不是。”
“她說謊!”
“明明就是她!”
此起彼伏的喝罵聲響起,歐陽宇擡起頭朝人羣掃了一眼,見衆人安靜後,才轉頭朝那大漢說道:“我只不過絆了他一下,並沒有傷着他。不過他可能跑累了,不想跟你們躲着玩了,便順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等着你們來抓。”
這話一說,衆人都是一呆。另一個大漢持着刀,慢步向歐陽宇走來,一邊走,一邊對着她上下打量,說道:“是嗎?小姑娘很會說話呢。來,讓我看看小姑娘長得什麼樣子?”
一邊說,他一邊伸出手,迅速的扯向歐陽宇的紗帽。
歐陽宇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舉動一般。她斜着眼,匆匆看了柳一下。以柳的性格,不可能一直不吭聲的任她獨自面對這些人。這一眼瞟去,歐陽宇便對上了柳放在腿側,如同翻花般的五指。
原來他正在施術,可是奇怪了,他爲什麼要到這種人羣中才施術?
歐陽宇的思緒紛飛之際,那漢子的手已嗖地伸到了她的臉上,“譁”地一聲扯向她的紗帽。
就在此時,歐陽宇的左指閃電般的伸出。轉眼間,她的手便重重的扣上了那漢子的手腕。歐陽宇內力微微一使,“滋滋”的骨頭擠壓聲傳出,那漢子疼得臉孔扭曲,哇哇怪叫不已。而圍在旁邊,正在向兩人慢慢走近的衆人見此不由一愣,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歐陽宇冷笑一聲,想道:我雖然沒有法術,可功夫卻不弱於任何人。哼哼,憑你們這些魚蝦,也想在我的面前耍花樣。還耍這種低級到了極點的花樣,實有太看不起人了。
歐陽宇的左手慢慢加力,直把這大漢的手扭得漸漸彎曲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住手!喂,聽到沒有,馬上住手!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心狠?”同時,一個男子的聲音也傳來:“快住手,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