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人羣情激沸,驚天動地的叫嚷聲,混合着狂呼聲不絕於耳。
一衆勇士更是目不轉眼的看着廣場的左側角落,一個個面孔漲紅,興奮莫明。一時之間,投在歐陽宇身上的目光大減。
歐陽宇見連柳也轉向角落裡,一眨不眨的望着,不由微微掂腳望去。
這一轉頭,一個少年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這個少年黑髮披肩,劍眉星目,五官俊挺。他雙腳很修長,迎着太陽光慢步走來的身影從容而和
緩,彷彿閒庭勝步,彷彿這驚天動地的叫喊狂呼聲,與他毫無干系。
這個少年,歐陽宇卻是識得的。
那天希狩帶她乘下斯羅河時的黑髮少年,可不正是眼前這個?
少年慢步走來,表情冷漠之極,他對上歐陽宇的目光,卻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他的目光透過她,投向她身後的茫茫天際。在這
一瞬間,歐陽宇有一種感覺,縱使自己露出真容,怕也不能讓眼前的少年眨一下眼,他的心凍結在遠方.
“他是誰?”
歐陽宇好奇的問向柳。
柳緊緊的盯着迎面走來的少年,緩緩的說道:“他叫銀月,十年前曾經爲了一個女人,以一人之力,毀了一個王國,從此成就了他的大人之
名。這人來歷成迷,法術高深莫測,不過從來不參加世間的俗事,成年累月的要斯羅河上飄蕩,是天下人皆知的癡情人。”
柳疑惑的說道:“他居然也來了!妖女之名。應該打動不了他啊。那麼他是爲了什麼來呢?宇,今天地變數甚多啊。”
歐陽宇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輕聲說道:“別擔心。”
居然輪到歐陽宇來安慰自己?柳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宇。我從來就沒有擔過心。不管是生還是死,有你相伴,我又
有什麼好擔心的?”吐出一口氣,他望着大步走來地黑髮少年,低低的說道:“如銀月一般,縱有通天的法術,心上人卻已經死了。又有什麼
用呢?宇,我不想成爲第二個銀月。”
歐陽宇低着頭,睫毛扇動了幾下,忽然感動不已。她從柳的聲音中,聽到了那難以形容的落寞。
銀月大步走來,穿過釺。在他的旁邊坐下。
六個座位,已經有四人了,還有兩個座位會是誰呢?
會,會不會有希狩?
想到希狩,歐陽宇的眼前不由出現在柳落水時,自己跟着縱身跳下水地那一瞬間希狩的眼神,那種悲痛欲絕,那種痛到極致的苦和絕望。讓
她想也不敢想起,只要一想,她便會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愧疚,會覺得心口悶得難受。
她低下頭,不知不覺中,已雙手撫上胸口。
正在這時,“啊----天啊-
人羣中。又一波狂呼和吶喊聲傳出。在令得耳膜陣陣震痛的喊叫聲中,歐陽宇迅速的擡起頭。期待地順着衆人的眼光看去,看向剛纔銀月走
出的角落。
陽光下,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這個身影極高,一身黑衣,又面對着陽光走來,使得歐陽宇猛然一看,只看到眼前一陣發花。
眨巴着眼,又揉了兩下,她終於看清了來人。
這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長相很冷,令人寒森森的冷。他生着一雙碧綠的眼睛,銀髮披肩,白皙的皮膚上,五官精巧得宛如天神之工。
這是完美地臉,立體,瘦削,冰冷。在歐陽宇見過的男人中,也只有希狩的外表足以與他一比。
可是,他太冷了。明明迎着烈日走來,明明太陽光厚厚的打在他的臉上。可他帶給人的感覺,除了俊美之外,便是冰冷。
歐陽宇對上那雙碧眼,不知爲何,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感覺到了歐陽宇地注視,青年擡起眼來,定定地凝視着她。他的目光冰冷,專注。
在對上他雙眼地瞬間,歐陽宇又是一個激淋,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懼意涌出心頭。她想別開頭,轉開視線,可是不知爲什麼,她的雙眼卻如
定住了一般,竟然牢牢的,傻傻的與來人對視,怎麼也移動不了。
這人的眼光中,有一種吞噬的力量,歐陽宇有一種感覺,在青年令人凍僵的視線中,有一種詭異莫明的力量,讓她雙膝發軟,渴望着向他臣
服。
忽然間,歐陽宇的手掌一暖,緊接着,一聲輕哼從旁邊傳來。那輕哼聲極小極小,卻宛如火焰一般,在瞬間把凍結在身上的冰寒全部消去。
歐陽宇一得到自由,便低喘一聲,急急的向後退出一步,躲到了柳的身後。剛纔的哼聲,自然是柳的傑作。
柳溫柔的握着她的手,輕輕的說道:“別害怕。”
歐陽宇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這,這人是誰?”
柳還沒有回答,那人已走到釺的身前,對上來人,釺慢慢的站起身來,他雙手抱胸,冷冷的說道:“冰煞,你居然敢來這裡!”釺一直是淡
淡的,飄然的,他的對上冰煞時,俊臉一拉,身上居然多了幾分生動,連帶着他的人,也真實起來。
冰煞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冷冷的說道:“妖女出現了,我當然要來!”
他目光掃過釺,掃過柳,冷哼道:“你們加上希狩,或許才能留下我的命。可惜的是,大家都是衝着妖女來的,所以你們不可能聯手攻擊我
一人!”他目光轉向歐陽宇,嘴脣微微一彎,忽然提高聲音,冷冷的說道:“千年一現的妖女,除了擁有這個世間絕無僅有的傾城之容外,還
另有一個妙處,這個妙處,想來便是各位大人齊聚於此的原因!”
他的聲音雖然冷,卻渾厚之極,遠遠的傳了開來。一時之間,連後面的猛王和耀,前面的衆勇士,都轉過頭來定定的看向冰煞。雖然絕大多
數人看了他幾眼後,便受不了轉開視線。可是稍一緩過氣來,衆人又向他看去。
另有一個妙處?
另有一個妙處!
歐陽宇又驚又慌又怕又疑又是好奇。她嘴脣顫抖着,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見包括柳在內的諸人,都是一臉的心知肚明的模樣,不由
顫抖的,輕輕的問道:“什,什麼妙處?”
她的聲音雖然輕,卻足以讓身周的這些人聽得明白。一時之間,衆人轉過頭來,齊刷刷的看向她。
柳連忙伸手握緊她的手,歐陽宇一動不動的任他握着,櫻脣顫抖着,又問道:“什麼妙處冰煞的目光再次罩上她,不過這一次有柳護着,歐陽宇沒有感覺到那種痛苦。對上她的臉,冰煞嘴角一扯,露出一個不是笑的笑容來:“妙
處只對我等大人有用,妖女無須太過緊張。”他嘴角譏嘲的挑起,緩緩道:“再說了,你緊張也是無益!”
他盯着歐陽宇的雙眼,忽然間神光大閃,同時,他嘴角再次一彎,輕輕說道:“妖女,你的真容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