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臉漲得通紅,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的那司縱身跳上石臺。他一邊揮手,一邊厲聲喝道:“滾開,給我滾開!”說話之際,他富令內力的手掌,夾着烈風狠狠的扇開了幾個大漢。轉眼間,他便衝到了矮小漢子的面前。
伸出手迅速的扣住矮小漢子的衣領,那司一手便搶向他手中的覓妖鈴。這矮小漢子不知功夫,哪裡是他的敵手?轉眼間,那司便把覓妖鈴拿到了手中。
嘩地一聲,他右手高高的舉起,那串覓妖鈴在空中閃着白色的光芒!
那司目光掃視過人羣,慢慢的,冷冰冰的喝道:“歐楊,你還不準備出來嗎?”
他這話說得甚是奇怪,再加上那司畢竟是亞素國的王子,而且還是得寵的王子。一時之間,衆人一個個呆呆的轉頭看着他,也慢慢的停止了喧囂。
從歐陽宇不見到那司跳上石臺,總共才一刻鐘不到。這麼大的廣場,這麼密集的人羣。那司料到她也跑不了多遠。
現在他把覓妖鈴舉得這麼高,雙眼冷冷的掃過人羣一遍又一遍,只希望那個臉孔浮腫,雙眼如水的小子能趕緊站起來。
那司此時對歐陽宇的惱恨,已經到了極點。而且,他越想越惱,越想越怒。呆了幾分鐘,見歐陽宇還沒有站出來,那司的雙眼慢慢的紅了起來。
聲音一沉,臉色如鐵,那司嘶聲喝道:“歐楊!你以爲這樣便躲得過麼?你要想想這樣做的後果!”
說罷,他提高聲音厲喝道:“我數到五,你再不出來,我就搖鈴了。”
這句話一出,本來便有點明白的衆人不由轟動起來。一個個在那裡叫嚷着:“他說要搖動覓妖鈴!”
“天啊,該不是我們的三王子殿下發現了妖女吧?”
“對對,應該是這樣,那個叫歐楊的人,就是那個妖女,一定是的!”
人羣漸漸沸騰起來。這時,衆人的眼神都變得火熱之極,一個個眼也不眨的看向那司。在衆人的喧囂聲中,那司反而冷靜了少許。他看着一個個期待而狂熱的眼神,忽然空前的不安起來:這裡有權有勢的人這麼多,我現在一搖鈴,歐楊身份一揭穿,會不會便宜了別人?
轉眼,他的腦海中又浮現歐陽宇那雙水樣的眼睛中,不自覺的出現的傲氣,頓時有一種感覺浮出心頭:只怕自己這鈴一搖,歐楊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溫和的對着自己了。
在陣陣說不出是不是懊悔的心事中,那司又想道:就算她恨我又怎麼樣?如果就此讓她離開,讓她戲弄了我後離開,那我還有什麼意思?
咬了咬牙,在那司越來越掙扎之時,一個個急躁的喝聲傳來:“快搖啊,殿下你快搖啊。”“喂,磨蹭什麼,再磨下去,那個叫歐楊的早就跑得遠了。”
羣情激動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你要搖嗎?”
那司轉過頭,說話的人卻是那個矮小漢子。他臉孔被衆人捧得浮腫,此時正睜着一雙無神的,漆黑的眼睛望着那司。
“你要搖嗎?”
那司咬了咬牙,低聲回道:“我要搖。”
那矮小漢子點頭道:“也好。你福緣比我厚些,應該搖也無妨。這東西你收好了,我走了。”
說罷,便慢慢的走到石臺旁跳了下去。那司呆呆的望着他走遠的身影,怔了怔後,心中想道:這人說話不清不白,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想這個了。
他迅速的轉過頭來,雙眼看向人羣,扯足內力喝道:“歐楊”
一聲喝叫,頓時引得山鳴谷應,在無數個歐楊的回聲中,那司把覓妖鈴高高的舉到空中,右手輕輕的一動。
“鈴鈴鈴”
一陣悅耳的,輕微的,在衆人的說話聲中,幾乎聽不到的鈴聲悠揚的擴散開來。衆人這時連忙轉過頭去,和那司一樣,尋覓着人羣中舉止不對勁的人。
“鈴鈴鈴”
鈴聲輕輕的傳揚着,在人羣中尋找歐楊的那司,越來越失望。他又猛力的搖動幾下後,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轉了九十度的圈,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他的身後,除了剛纔下來的石屋後,後面密密麻麻的盡是一些居民屋。那司忽然想道:我真是傻啊,歐楊肯定會向這個方向跑啊。只有這裡,纔有利於她藏身。
那司這麼一轉身,人羣中的幾個聰明人也明白過來。於是拔腿便向後方跑來。他們這一跑,帶動了大夥,一會兒功夫,一羣如流一樣,直向後方涌去。
隨着涌去的人越來越多,那司已經對場面完全失去了控制。實際上,自他搖鈴,而歐陽宇沒有從人羣中站起的那時起,那司的所作所爲,便只能便宜了別人。
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便跳過每一幢石屋,或衝進他人的府第搜尋起來。轉眼間,便聽到了幾起喝罵聲和呻吟叫痛聲。
人流如螞蟻一樣,爭先恐後的涌入了民居。忽然之間,那司停下了搖鈴的手,他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人流,不由想道:要是這覓妖鈴沒有這麼神奇,那歐楊這一次肯定逃定了。
歐陽宇看到那司專注的望着臺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自己。忽然覺得時機難得。她展開身法,再也不管不顧的衝到了樓下。衝下來後,她自然不會選數萬人的廣場。略想了想,她便跳到了後方的民居中。
這裡,石到木屋一幢連着一幢,歐陽宇腳步如飛,展開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功夫,全速奔逃。當那司搖動第一下鈴聲是,她已要身處千米開外。
她這般光天化日之下全速奔逃,確實是驚世駭俗。可這時絕大多數人都聚集到了廣場上。剩下的少數婦幼看到她的如殘影劃過的身法,也一個個以爲自己眼花了,出現了幻覺。
無驚無險的跑了一千米後,前面出現了一幢幢高大的石屋。歐陽宇一看,便知道這裡是權富人家的聚集地。她腳步剛一頓,那司已經搖動了鈴聲,引得她的心口便是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