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跑的方向,正是公主羅子曾帶着她玩過的山洞。
她跑得極爲匆忙,一心只想在對方搖動覓妖鈴之前跑到山洞裡。
如一陣旋風一樣,歐陽宇來到山洞外時。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腰一貓,向裡面走去。剛走到洞,歐陽宇便聽到一陣嚶嚶的哭泣聲。
是羅子!羅子在山洞裡!
歐陽宇心中一陣叫苦,一時之間,她有點拿不定主意。是衝進去把羅子擊暈在地呢,還是轉身就走?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羅子斷斷續續的低語聲傳到了她的耳裡:“明宇,你好過份!你太過份了!你怎麼能悄悄的離開,都不告訴我一聲?有什麼困難,你不能讓我知道嗎?難道,你的心中真的一點也沒有我?”
她說我離開了?啊,是了,定是二王子告訴她的。
羅子一邊哭,一邊抽噎着輕訴,縱使在這個時候,她的聲音中還充滿了溫柔,以及對明宇的體諒。這讓歐陽宇的心,第一次在她面前感覺到了羞愧。
“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不辭而別?你有事,難道不能告訴我,我們不可以一起想法子嗎?明宇,嗚嗚,你太可恨了!你怎麼能這樣待我?我,我甚至沒有要求你必須娶我,人只要你陪我度過成年禮。難道,這樣做也很過份嗎?”
在羅子近乎絕望的低語聲中,歐陽宇越來越覺得無地自容。她很想衝進去,告訴這個善良的公子,明宇沒有走。可是,她卻萬萬不能這樣做。她畢竟是女的,她不能再對羅子欺騙下去。
咬了咬牙,歐陽宇慢慢的退出了山洞。
當她圍着山洞轉悠半個小時尋找落腳處後,忽然心中一動:咦,那些人怎麼還沒有搖動覓妖鈴?難道說,他們改變主意了?
想了又想,歐陽宇終是不敢走回去探探。
又過了一個時辰,歐陽宇見二王子府中還是風平浪靜,終於按不住好奇心,向院子走去。
院落裡,經過的護衛和婢女們,都沒有慌張的神色。歐陽宇一路走過,到處是一片風平浪靜。饒是如此,歐陽宇還是湊到了二王子剛纔議事的後面,傾聽起來。
屋裡一片歡笑聲,這笑聲中,就有那司的聲音,很顯然,他並沒有離開。
“二哥,弟一年沒有來過二哥的府第,哈哈,居然還是這麼幾個長相平凡的婢女,你就不知道弄兩個漂亮女人嗎?好在你也是堂堂二王子殿下。”
二王子哈哈一笑,舉着酒杯道:“來,繼續喝,繼續喝。三弟,人各有好,你二哥我就喜歡這個清淨。這些女人啊,囉囉嗦嗦的,沒有片刻安靜的時候,很讓人心煩的。”
那司大笑起來。笑聲中,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哪有因爲喜靜就不納女婢的?哈哈,二哥你啊,真虧你受得了。”
二王子陪着他也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那司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點大舌頭的說道:“二哥,不怕你笑話。自從讓妖女離開後,小弟我天天都在後悔。我就不明白,自己當時行事怎麼能這樣糊塗?她在我面前露出了這麼多的破綻,我也一直心中懷疑,居然就沒有想過去調查她的來歷?後來知道了她的身份,居然也不當機立斷的把她掌握在手。二哥,我真悔啊。”
那司提高聲音,痛聲說道:“這些時日裡,我一看到那些女人,便想到了妖女。可一想到妖女,我就大恨。到了現在,全天下的都知道,她落到過我的手中,可我連她的長相都沒有看到過!二哥,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枉爲男人?”
二王子溫和一笑,安慰道:“不能這麼說。妖女之所以稱爲妖女,就是不但容貌不是這個世上的人能夠擁有,還要配上行事莫測,來歷不明才行。三弟,不是二哥說你。你是父王最寵愛的王子,如今爲了一個女人,弄得這般烏七八糟,你就不怕父王怪罪?還有,妖女全天下只有一個,每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都想要,你當真就這麼一心要得到她,也不怕因她惹來殺身之禍?”
二王子這席話一說出,屋內的衆人都沉默起來。那司也是臉一拉,想到了父王這陣子對自己的冷淡,以及言語中顯現出的,那妖女的興趣。
屋外的歐陽宇也是心中一格登,忍不住想道:二王子既然想到了這其中的種種不妥,那麼他爲何還要收留於我?他就不怕我的存在,給他惹來殺身大禍?是了,他行事一向低調,爲什麼這一次,甘冒大險的幫我?
纔想到這裡,她連忙揮去這種種思緒。人家幫了自己,還在這裡懷疑他的誠意,也實在過份了。
半晌後,那司啞聲說道:“二哥,你說的話三弟何曾不知道?可是,我一想到她那雙眼睛,便不由自主。二哥,妖女的眼睛真是勾魂啊,你想想,她的眼睛都這麼美了,那本來面目呢?現在弟也不是非要得到她,就是想看看她的真面目!弟現在忍着一口氣,非要看到了她的真面目,這口氣才能吞下!”
他的聲音十分誠摯,顯然所說的正是心中所想。可是每一個聽了這話後,都同時想道:你現在是隻想看一看她的真面目。可是妖女的真面目,那是能輕易看得的?看到了你就怎麼保證自己不被她所迷?
揮了揮手,那司說道:“二哥,這是我新收的侍從,叫希狩。別看他不喜歡說話,人可是又忠誠,功夫又極高呢。希狩,來見過二王子。”
“小人見過二王子殿下。”
隨着希狩清冷的聲音傳來。那司哈哈一笑,說道:“恩,你這侍從小小年紀,一看就知道是高人,三弟當真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