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耳邊響起了真愛永恆中的一段旋律,我忽然變得無比清醒,專注着曲子的旋律,那旋律陪伴我走過許多年月,如今像朋友一樣在我腦海中迴盪,我看了一眼鐘錶,凌晨三點鐘。原來我是戴着耳機入睡的,現在卻被曲子的旋律之美吸引了,從深深的睡眠中,我很累,但卻一直不想入睡,如果我睡着了,今天也會像逝去的每個昨日一樣,離我遠去,我好害怕,害怕這種生命的流逝,毫無徵兆地流逝。
在不斷地入睡,清醒,朦朧之間,天已經發亮了,但卻是昏暗的,也許今天有一場暴雨。六點,我爬起來收拾自己。無精打采地刷牙洗臉,當看到鏡子裡我的樣子時,我覺得很意外,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像是電影裡連續作案的殺人犯一樣猙獰,罷了,也許這樣更好看點,倒是有那麼些頹廢的味道。
穿上學校夏天的短袖制服,洗得潔白的短袖和球鞋,很清爽,不知道爲什麼休息不足的我竟然沒多少睏意,悠閒地朝學校的地方散步,今天是放假前最後一天課,我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所有被欺壓之人的恨意,我們的願望,今天將全部爆發,對面是兇惡的學校第一勢力的二班五班,不出意料,外校的人很可能摻和進來干預我們學校即將發生的劇變,就算有這麼多複雜的勢力來干擾,今天的場面一定是壯觀的,可以說是一場血雨腥風,是一場廝殺,一場戰鬥,我們輸,就會輸掉一切,如果贏了,就贏得這所學校的人心。當然,我們的目的是正義的,不像那些爲了搏鬥而搏鬥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如今,武力解決一切。他們輸不起,我們照樣是。
最後一節課,我聽到外面的教室全部都歡呼了起來,這樣宏大的場面連嚴肅的班主任老師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跟着他們一起歡樂了起來,上一節課間,所有學生不再坐在教室,全都出來趴在欄杆上,嬉戲打鬧的,有說有笑。下午開始就陰沉了起來,不久就起了風,突如其來的變天一掃七月午後的炎熱,涼爽的風從窗戶穿過教室,捲起放在桌子上的作業本和課本,不知道哪個學生受了啓發,撕開用完的作業本,直接從樓上扔出去,那紙片隨風飛舞,飄飄蕩蕩直上高天,在空中票務,一會兒,不知道多少紙片被拋向空中,霎時間紙飛機,各種摺紙充斥了兩三棟教學樓的空間,如果站在下面可能會被掩埋。還是沒有人出來喝止這一瘋狂行爲。
南宮拿起課本,祥子拿起書包徑直傾倒下去,像是在發泄這一年來所有的鬱悶,學校在狂歡,我們在呼喊,爲了迎接最後一場戰鬥。也許有人眉頭緊皺,握緊拳頭在等待這一審判,我們,就是審判者,無所畏懼。
暴雨提前來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鈴聲,在那一瞬間衝出教室,看着倒計時的表,我笑了,不知道爲什麼笑的這麼舒心,嘴巴的角度讓我感到很滿意。
在我不經意的時候,所有學生像怒濤一樣涌出了教室,也許這是我見過的最壯觀的人潮場面,他們渴望歇息的慾望是如此強烈,震撼着我。好吧,同學們,我的朋友們,走吧,快離開這裡,趁暴雨還沒有將你們渾身淋溼,回到你溫馨的家裡,回到你父母的懷抱裡,不要再受任何風雨的打擊,願意們平安。
走廊裡已經只剩下幾個人的身影,互相道別的人,也許是再也不好見面了。我,南宮,祥子,餘歡和他健壯的朋友周鳳,我們五個人站在走廊上看着暴風雨,沉默不語。
“你們怎麼還不走,在這幹什麼,課還沒上夠嗎?”、一個老師說。
“我們馬上離開”。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下了樓梯,他們四個走在前面,餘歡回頭說:“先走了”,他撐起一把傘遞給我,我拿着傘,緩緩地走出學校。
他們四個人撐着傘走上被大雨沖刷得漆黑的馬路,我看到路旁有一堆人在等待着,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就站在他們四個身後,這是我們班的三十人,越往前走人越多,餘歡的三班所有人,十班的男生,還有以前四班七班的幾個人,後來加入了我們,我自己從學校裡招來的幾十人,我看到餘歡撐着傘上千與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握手,大概是b校的一羣人。如此浩浩蕩蕩的幾乎上百人的隊伍在平時肯定會招來派出所警察的注意力,但現在沒人會注意這一幕,大雨的霧氣使能見度降低,沒有人在黃昏選擇出來欣賞暴雨,這美麗的清靜。我們沿着道路一直走,往學校相反的一箇舊工廠方向進發,祥子點燃一根菸,緩緩吐出菸圈,好像全然不在乎要發生的一切,我只是跟在他們後面,站在一個沒人注意到的地方,觀察這一切。
這是一個廢棄了的建築工廠,巨大的排水管橫七豎八地在地上,生鏽了的攪拌機,隨處樂見的建築材料,大堆長了草的砂子。還有一大片空地,他們選擇這個地方正好,誰也不會來干擾,往進走,我們看到了幾個身着黑衣的高個子,沒有打傘,就那樣站在雨中,雨拍溼了他們前額的劉海,有幾個是染着黃頭髮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是黑社會成員一樣嚴肅,且頹廢,隨着他們越深入,從後面廠房忽然涌進來一大堆人,不像是二五班所有人,比這個數量遠遠更多,如我所料,他們是在外面的學校招徠的打手,也爲了今天的戰鬥做好了準備,正合我意,就讓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消除這炎熱的酷暑。我從沒人注意的工廠後門,走上了一個車間的二樓,從上面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
暴雨更猛烈了,祥子和餘歡走到他們二五班領頭的幾個人面前十米外的地方,扔掉了傘,直接衝進人堆,而不是對着他們的領頭,跳起來飛身砸在那些打手的臉上,瞬間倒地,渾身躺在雨中,祥子對我打了個手勢,戰鬥開始了。
南宮摘掉眼鏡,將頭髮捋到後面,像山口組那樣的髮型也加入了戰鬥,高大的周鳳和餘歡則並肩作戰,他們在人羣裡拳打腳踢,所向無敵,平時陽光溫和的幾個人此刻就像是殘忍的野獸,衝向一個個獵物,獵物應聲倒地,他們撲向另一個,百八十人的雙方都打作一團,我們不甘示弱,對方也是拼盡了全力,二五班和外校的幾個男人更是下死手,將我們的人打倒在地還不罷休,衝上去拉住頭髮就是幾個直拳砸在鼻子上,倒下的再也沒有了起身的氣力,他們在我們人羣裡更像是一個兇殘的惡魔,有時候幾個人圍攻我們這邊一個人,都是雙方領頭在攻擊雙方的屬下,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先削弱我們這邊的戰鬥力,可是面對這麼多人,我們難保不會受傷,南宮,祥子潔白的襯衫已經變得髒兮兮,到處是腳印,餘歡的頭髮垂在臉上,看起來也是捱了幾拳,周鳳因爲高大時不時被對方几個人圍着打,但他沒有倒下,戰鬥還在相斥。
忽然有人從背後一腳踢向南宮,南宮躲避不及應聲倒地,趴在水裡,好像很痛苦,他們還想過來打,只見祥子一個大力的勾拳直接將那人打得向後退了幾個趔趄倒在地上,對面的一個進發領頭見狀,朝祥子走過來,領導人物之間的真正鬥爭纔要剛開始,對面五六個人都一起涌過來,周鳳餘歡毫不手軟上去就是一拳,反過來也被對方揍在臉上,就這樣你來我往,不一會兒雙方都掛了彩,南宮爬將起來也衝過去對那黃毛中的一個進行膝擊,被對方抓住頭髮一個肘擊砸在臉上,吐出一口血,我看得很心痛,真想扔掉傘過去與他們一起戰鬥,四個人,對方有六個,周鳳勉強可以撐一陣子,但這樣下去很危險,對方雖然臉上身上都捱了很多拳,但仍有戰鬥力,此時雙方的下屬都在各自戰鬥,雖然看到領頭在對峙,但沒有人過來幫忙,他們都知道,解決掉對方的部下,就可以爲領頭分擔,領頭的戰鬥如果輸了,那就大勢已去,雙方都殺紅了眼。
餘歡又被打倒在地,我的拳頭不知覺間握緊了。
“怎麼,看不下去了嗎,這纔剛開始”
旁邊站着一個撐着傘女生,有齊劉海的披肩發,連衣裙潔白得像是天使身上裹着的長袍,皮膚白皙如陶瓷一般,整齊的劉海在風中飄散,一縷縷散亂在前額,讓她顯得美麗無比。是的,就是上次那個她。
“你要帶領他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可能總是順利的”
“我相信他們,就像你一樣”
“哦,真是個可信賴的領袖啊,那我們拭目以待,我也只是在這看着罷了,終究是個局外人”。
我不再理會這個美麗的女生,只是與她一起看着下面的戰鬥,也許他就是外校這些人的領頭,從她的口氣中我隱約感到她知道我是什麼人。
不一會,祥子南宮相應倒地,餘歡周鳳兩人被六人圍着打,拳腳伴隨暴雨滴落在他們身上,臉上背上全是腳印,終於支撐不住,就那樣仰面倒在了地上,那裡面瘦子拉起餘歡的頭髮,好像吼了幾句,又一拳將他砸倒在地,我好像看到他嘴邊有紅色的液體。
在他們四人都倒下後,對面的六個人加入到了收拾殘餘勢力的人羣中,一羣人和他們領頭人涌向我們這羣人裡,肆意毆打,慢慢地佔了下風,我看着這一切,無動於衷。
外面來了一羣人,一個走在前面的人撐着傘,白色上衣,後面帶着五六十人就這樣走了進來,徑直衝向那羣人,什麼也沒說,就像狼羣一樣撲向對方,瞬間形勢開始逆轉,倒地的我方成員看到這一轉變也紛紛爬了起來,數百人一起走向那裡,那裡也並非沒有損失,橫七豎八倒着不少人,於是一鼓作氣衝上去,那白衣男子上去就是一個膝撞,頂在黃毛臉上,又抓起另一個人扔了出去,其他人見狀反撲過來,白衣後面十來個人衝過來,一起阻止了這些人,圍着他們,不斷踢擊,拳頭砸向他們,腹部,臉上,後背都是攻擊的目標,不一會兒就敗下陣來,白衣這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前幾天交給他的東西,看來他實現了承諾。
“你們贏了。”她笑着說。“後會有期了”
我撐着傘走下樓去,來到白衣身邊,跟他握了手,拉起地上了南宮和祥子,餘歡和周鳳也站起來,暴雨漸漸止息,戰鬥接近尾聲,看到對方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我們鬆了一口氣,也許我們比那些人差的只是兇殘和冷酷吧。
對方六人全部倒地,祥子上去說了至關重要的一句:“這所學校,以後我們說了算”。
一片歡呼聲響徹整個工廠。
(起初,神創造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