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唐成玉的老婆謝秀娟,心底咯噔,趕忙衝自家兒子使眼色:“你爸氣糊塗了!”
唐成玉被這麼一呵斥,他立刻找回理智,欲言又止。
對於唐家而言,光是“寧”這個姓氏,那都稱得上一個忌諱。
畢竟,像當年寧家那般在整個龍國,都龐大到不可撼動的勢力,也在一夜之間被滅滿門。
要是讓那些人知道唐家曾與他們訂過親,那麼,唐家所有人全都只有死路一條!
唐老太太擔心人多口雜,有關當年的事,除了已經知情的,其餘人全都隻字不提。
因此,包括那時仍是幼童的唐若然本人,也是不知情的。
唐睿自然更不知道,他還以爲,自家父親是因爲寧凡那土包子才如此動怒。
他趕忙用手拍了拍唐成玉的背,替他順氣:“爸,你消消氣,沒必要爲那個鄉巴佬大動肝火。”
唐成玉有苦說不出,索性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畢竟,禍從口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可萬萬不能再一個沒忍住說漏嘴。
“若然,你小伯伯剛剛的話重了。”
唐家老大唐成峰在等候老太太搶救期間,也從其他人口中,大致瞭解到之前在唐家發生的一切。
對寧凡,自是厭惡至極。
以至於看唐若然的神情,同樣帶着些許陰沉:“但不是大伯說你,都這個時候了,你把一個外人帶過來幹什麼?”
而且這小子居然也姓“寧”,真不知道他唐家是不是跟姓寧的八字不合!
儘管寧凡很不爽唐家人那不可一世的嘴臉,但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不好過多參與。
當然,前提是,這羣狗東西別不識好歹招惹到自己。
“不管怎麼說,她肯定沒安好心……”唐婉婷接過話茬,說到一半,她突然受驚似地捂住嘴巴:
“唐若然,你該不是對奶奶收回你副總裁的位置懷恨在心,所以才帶這個土鱉過來……好一塊兒氣死奶奶吧!”
“無論如何,奶奶都是我們的長輩,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我沒有!”唐若然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寧凡可以救奶奶。”
“什麼,我沒聽錯吧?”唐玲玲跟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你竟然指望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進城的土 鱉救奶奶?”
“我看你是誠心想害死奶奶差不多!”
“不,不是的,我親眼所見,寧凡確實醫術過人。”唐若然極力想說服衆人:
“何況,他既然能準確無誤說出奶奶的病症,肯定也有辦法救人。”
“呵呵呵呵呵……”
衆親戚聽到這話,頓時看不下去了,一陣冷笑過後,就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攻擊:
“老太太前腳才送進搶救室,連診斷結果都還沒出來。”
“你倒好,竟然夥同一個外人,直接給老太太判了死刑,那可是你親奶奶啊?”
“唐家有你這樣的子孫後代,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吶……”
唐若然頓覺百口莫辯。
儘管她很想救奶奶,但唐家衆人的態度,讓她簡直力不從心。
“如果醫生最後的診斷結果跟我一致……”寧凡忍無可忍,冰冷目光一掃滿嘴噴糞的唐家衆人:
“你們敢叫我一聲爺爺嗎?”
雖說這傢伙在毓秀山周圍十里八村的名聲,都不怎麼好,可從來沒人質疑過他的本事。
眼前這羣自詡人上人的狗東西,連那些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伯伯都不如。
寧凡一句話,成功吸引火力。
讓唐家人炸開了鍋,他們全都一臉嘲諷的盯着那傢伙:“真不知道,一個農村來的土鱉,到底哪來的自信?”
“我看他不是自信,而是無知!”
“不過是一隻見過簸箕大天的井底之蛙,竟敢妄自揣測別人的病情?”
“也是碰上老太太心善,否則追究起來,非得讓這土包子進去待幾天不可。”
“可不是嘛,這窮酸小子非但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蹬鼻子上臉。”
“這就叫自取其辱,活該!”
“都吵什麼?這裡是醫院,安靜一點。”
寧凡還未開口,這時不知道從哪傳來一聲呵斥。
“關你屁……”唐家衆人懟紅了眼,一回頭,見到幾個從搶救室走出來的白大褂醫生,他們立刻識相的閉嘴。
唐家衆人快步迎上去,將幾位醫護人員團團圍住。
唐成峰率先開口詢問道:“醫生,我媽她……怎麼樣了?”
“病人情況不容樂觀。”爲首的主治醫師開口說道:“你們得有心理準備。”
聞言,唐成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媽身體一向很好,怎麼可能突然就……”
主治醫師對此倒是頗感欣慰。
畢竟,在如今這個社會,像這樣的孝子不多了。
於是耐心解釋道:“任何腫瘤都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像老太太這種,由於血管淤阻不通造成的心包惡性腫塊。”
“潛伏期更長,少則十年,多則二十幾年都有可能。”
前腳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嘲諷寧凡的唐家衆人,聽到這話,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有人甚至還在暗自慶幸,幸好剛剛沒有被那小子一激,就答應下來叫爺爺的事情。
順着視線掃去,那傢伙此時揚起下巴看向衆人,表情得意。
他們更加覺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將他們的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唐家三個兒媳婦哭哭啼啼的問道:“嗚嗚,醫生,我媽她……難道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主治醫師略微沉吟才說道:
“京都神醫孫聖手,最近恰好在我們醫院,只要他老人家肯出面,病人倒是還有一線生機。”
“這樣吧,你們稍安勿躁,我們去去就來。”
話音落下,一行人便匆匆離開。
經過主治醫師的一席話,唐家衆人都顯得面色凝重,走廊裡到處都是嘆氣聲。
只有寧凡翹起二郎腿坐在等候椅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哼着不知名的山野小曲。
唐玲玲瞪他一眼,只覺心煩意亂:“嘁,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神氣什麼?”
寧凡晃晃腿,面色極爲平靜:“你格局還是太小了,畢竟,我不是神氣,我只是在等你們來求我救人。”
“求你?嗤!”唐玲玲怒極反笑,她滿面不屑一顧:“難道就因爲你走狗屎運猜中我奶奶的病情?”
唐成玉也厲聲道:“小畜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讓我們唐家人求你?這輩子,不,下輩子也絕無可能!”
狗日的老東西,你還罵來勁了?
寧凡在上河村稱王稱霸了十幾年,還從沒像在唐家人面前這般受氣過。
既然主動送上門治病,你們不識擡舉,那就跪着求爺爺治。
“是嗎?”這傢伙心裡已經冷到極點,卻依舊面不改色:“那我就把話撂這了。”
“唐家老太婆的病,除了我,管他來的是什麼孫聖手,王聖手,統統無濟於事。”
他看向唐成玉,一字一頓道:“到時候,我欽點你……跪下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