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兩個手裡端着狙擊步槍,兩個雙手攥着手槍,慢慢貼在了房屋門口兩側。
他們穿着迷彩服,頭戴鋼盔,臉上塗着油彩,標準的特種兵樣子。
爲首的那個,貼在牆壁上凝神細聽了片刻,擡起右手連續做了幾個動作,意思是說點子扎手,不宜向裡硬闖,可以先用催淚彈瓦解他的鬥志。
其中一個會意的點了點頭,拿出一顆催淚彈打開時,另外一個已經大力踹開房門,催淚彈冒着煙的扔了進去。
呲呲!
隨着呲呲的聲響,催淚彈馬上就撒出渾黃的煙霧,外面四個人卻飛快的戴上了防毒面具,爲首的默唸十個數後,搶先撲進了房間。
四個人飛快的衝了進去,站在房間正中位置,槍口對準了屋子裡的四個方向——卻沒有看到目標,隨即立即分散開來,開始搜索櫥櫃和窗下。
“報告,櫃子是相通的!”
那個搜索櫃子的大漢,發現櫃子原來是相通的後,趕緊大聲彙報。
“不好,跟我來!”
爲首的大喝一聲,端着槍衝了出去,來不及走小院門口,直接飛身撲上牆頭翻了過去。
那邊的小院內,並沒有住人。
爲首的衝到門口,也來顧不上會不會有危險了,擡腳就踹開房門,剛衝進去就覺得腦袋砰的一聲響,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他帶領的另外三個人,也飛快的翻過牆頭,看到他仰面躺在門口後,二話不說擡槍就對着屋內掃射。
片刻後,其中一人縱身撲進屋子裡,左右一看,屋子裡根本沒人,只是牆角的櫥櫃被推倒在了一旁,露出了一個洞口。
遭到暗算的爲首軍人,這時候從地上坐了起來吼道:“快去別的房間搜索!大家小心,目標手中有槍!”
他在被葉心傷一拳放倒在地上後,手槍被拿走了。
三個手下轟然答應一聲,其中兩個順着洞口就鑽了過去。
幾分鐘後,四個人聚集在了某個小院門口。
根本不用問,他們都沒有找到目標。
葉心傷,逃走了,逃走之前搶走了一把手槍。
爲首的眼神凝重,拿出一款軍方特用的手機,低聲彙報:“報告首長,任務——失敗了,目標已經逃走。”
——
在被帶往某部門的路上,秦紫陽心情忐忑,胡思亂想,甚至還有了種明顯的不好預感。
這些負面情緒,使她意識到這次去,很有可能以後再也看不到葉心傷了。
負責‘押送’秦紫陽的,只是一個司機和一箇中小將官,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也不是什麼高手,就是一般的軍人,外出執行很正常的傳喚工作,根本沒做出任何防備她會逃走的準備。
對此,秦紫陽感到很納悶,如果不是那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甚至都以爲這就是一次再也普通不過的調查了。
她當然不好因爲這種感覺,就冒然打傷這倆人然後逃之夭夭。
那樣的話,她可是沒事也變有事了,最重要的就是能連累到葉心傷。
秦紫陽現在一心做個好孩子,不想再做任何對抗國家的事,而且她也相信,就算相關部門是在秋後算帳,葉心傷也會竭力撈她出來的。
還有,她現在已經懷孕了。
下意識的,秦紫陽右手放在了小肚子上,眼神慢慢變得柔和了起來:不管是軍方還是地方,女人在接受國家制裁期間,如果是懷孕的話,那麼就會被網開一面,最起碼得等到孩子出生後再處理。
禍不及無辜,這絕對是法制社會的最大體現了,要是在戰亂的國家地區,誰還管你懷孕沒懷孕,早就一槍兩命了。
想到就算後果再怎麼糟糕,可也能留下後人後,秦紫陽麻亂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神色坦然的看向車窗外,欣賞外面路邊景色時,就聽到有手機鈴聲響起。
是中校將官的手機。
他接起來後剛喊了句‘喂,我是……’,就被對方打斷,然後點頭:“是,我明白了,立即執行!”
扣掉電話還有,中校將官吩咐司機:“小李,靠邊停車!”
司機小李馬上一擺方向盤,吱嘎一聲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在秦紫陽疑惑的眼神中,中校將官推門下車來到車後門,替她打開了車門,啪的一個敬禮說道:“秦小姐,我剛接到命令,你不需要再去了。”
秦紫陽眨巴了一下眼睛,茫然道:“什麼?我不用去了?”
中校將官放下手,後退了一步讓開了車門位置:“是,我們還有別的軍務,請秦小姐下車,自己打車回醫院吧,對不起!”
這是啥個意思,把我從醫院提溜到這兒,我都做好應付一切意外的準備了,卻又告訴我說沒啥子事了,讓我從這兒下車。靠,耍着本小姐,本孕婦玩兒是吧?
秦紫陽心中縱然有八個不高興,九個不願意,十個莫名其妙,可她真不願意去那個部門接受調查,就算用繩子捆着去頭也不願意!
所以在確定中校將官沒有說胡話後,馬上就從車子上跳了下來。
“對不起,秦小姐,打攪了!”
中校將官再次敬禮,不等她說什麼飛身上了車子。
一眨眼的工夫,軍車一溜煙的跑遠了,把茫然不解的秦紫陽扔在了鬧市路邊。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心傷和老鐵看到我被帶走後,馬上就打電話託了關係,這才改變了部門首長的決策。”
傻站了片刻後,秦紫陽才醒悟了過來,隨即開心起來,拿起手機準備告訴葉心傷一聲:嚯嚯哈哈,俺秦大小姐又回來了!
只是讓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葉心傷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沒電了?”
秦紫陽撓了撓耳朵,又開始撥打鐵屠的手機。
鐵屠的手機倒是很快打通了:“喂,我是鐵屠。”
秦紫陽問道:“心傷呢,讓他接電話。”
剛從宋司令手中拿回手機的鐵屠,在看到秦紫陽的來電後,心裡就鬆了口氣:只要她還能打電話,這就證明事情不嚴重。
看了眼接了個電話後就皺眉的宋司令,鐵屠低聲說:“我沒有和心傷在一起。”
秦紫陽一愣:“你沒有和心傷在一起?那你去哪兒了?”
“我、我那個啥,咳。”
鐵屠當然不會說宋司令要給他介紹個對象,只能乾咳了一聲說:“我有事出來了。”
秦紫陽也沒在意,哦了一聲說:“哦,那就算了,我打心傷的手機打不通。”
“可能是沒電了吧。”
鐵屠隨口敷衍了一句,眼角掃了眼宋司令,低聲問道:“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秦紫陽左右看了看四周,沒好氣的說:“什麼情況?被人扔大馬路上站街呢。他們帶我來到東華門這塊,卻接到單位首長的電話,說不用再讓我去接受調查了,就把我扔這兒了。”
“不用去那邊接受調查,這可是好事。”
鐵屠無聲的笑了聲,剛要說讓她自己打車回去就扣掉電話時,腦海深處卻猛地滑過一個念頭,失聲說道:“啊,不好!”
鐵屠的這聲不好,把秦紫陽給嚇了一跳。
不等她問什麼,就像被鐵屠腦海中浮上那個危險念頭給感染那樣,猛地醒悟了過來,也大叫一聲不好,來不及扣掉電話,直接衝向了一輛剛帖路邊停下的出租車。
她被某單位傳喚調查,卻被扔在了半道上,而鐵屠也隨後出來了,從他那聲‘不好’中,秦紫陽就意識到了什麼:調虎離山之計!
別人用藉口把她和鐵屠調出了醫院,很可能就是爲了對付葉心傷!
至於是什麼人要對付葉心傷,甚至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他關機只是真的沒電了等等,秦紫陽都已經不在乎了,她現在必須得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醫院。
剛纔坐在車上時,那種強烈的不安感覺,原來是因爲葉心傷那邊可能發生了意外。
一個胖哥們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纔等到一輛空閒出租車,正要伸手去開車門時,秦紫陽卻飛身衝了過來,肩膀一扛,就把他抗倒在了地上。
“哎喲,我草泥個姥姥的,你丫的敢撞哥們,孫子,哦,不,孫女哎,哥們告訴丫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了!”
胖哥們捂着皮股站起來,跺着腳的對着車子大罵。
秦紫陽纔不管胖哥們摔得有多疼,直接從口袋中拿出幾十張鈔票,啪噠一聲摔在了儀表盤上,一雙狹長的鳳眼中發着駭人的精光,厲喝一聲:“用最快的速度,趕去總醫院,要是敢故意拖延一秒鐘,我要你的命!”
秦紫陽可是殺過人,見識過血腥場面的主,她這一瞪眼,渾身很自然就散發出一種殺氣,嚇得的哥根本不敢有絲毫違抗,再加上那幾十張大額鈔票的‘威脅’,這哥們屁都沒放一個,也顧不得什麼逆行不逆行了,立即掉頭向東邊狂奔而去。
本該半小時才能趕來的路程,的哥在秦紫陽的威脅下,只用了十幾分鍾就來到了總醫院門口,直接駛到了小院那邊。
隔着還有幾百米,秦紫陽就看到一些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了小院前面,看到有出租車向那邊衝去後,馬上就有兩個軍人快步迎了過來,命令車子立即停下。
出租車司機哪敢不聽招呼,趕緊靠邊停車。
車子還沒有停穩,秦紫陽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向那邊衝去。
“站住,否則格殺勿論!”
士兵們舉槍對準了她。
秦紫陽只好停步,舉起雙手急急的問道:“你們領導呢?我要找你們領導!”
一個陸軍少校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秦紫陽:“你是誰?”
秦紫陽現在除了身份證之外,根本沒別的證件了,只能說:“我叫秦紫陽,我男朋友就在這所小院內養傷,你能告訴我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對不起,我們在執行軍務,追查重大叛國犯下落,還請你立即離開。”
少校冷冷的擺手,示意士兵趕緊把她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