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深風涼
華鹿將最後一份摺子批完，他站起來扭了扭腰，身上的沉重感總算是輕了幾分。
李福將下人送來的茶端到華鹿身邊。華鹿接過來喝了一口，問：“王妃那邊怎麼樣了？”
李福答道：“王妃這幾日胃口好了許多。穆管家新請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很和王妃的口味。”
華鹿點點頭：“辛苦鶴軒了，明兒個把上次宮裡賜的血燕給鶴軒送過去。”
李福道：“奴才記下了。”
華鹿又問：“什麼時辰了？”
李福道：“回王爺，亥時三刻了，王爺今日要宿在何處？”
華鹿猶豫了一下道：“綰香苑。”
李福：“奴才這就去綰香苑知會……”
華鹿打斷他的話：“知會什麼？王妃怕是已經睡下了，這個時辰難道還要她起來嗎？”
李福：“王爺恕罪，奴才知錯。”
華鹿揉揉額角：“行了，你跟着本王就行，不要驚動旁人。”
李福道：“是。”
華鹿到綰香苑時尉遲傾城的確已經睡下了，但是還沒有睡熟。華鹿走到尉遲傾城臥房前看見玉兒坐在那裡守着。玉兒會功夫，華鹿腳步一動她就醒了。玉兒看見是王爺，連忙行禮拜見。
華鹿要阻止她出聲已經來不及了。這時臥房的門被推開，在裡面陪着尉遲傾城的碧瑾出來對着華鹿一俯身：“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萬福。”
華鹿不在意的揮揮手，只是問：“王妃可是醒了。”
碧瑾答道：“是。”
華鹿邊往裡走邊解掉身上的披風給碧瑾，道：“快把門關上，夜深風涼，仔細王妃着了涼。”
尉遲傾城披着衣服準備起身，華鹿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道：“行了，不必行那些虛禮，快躺下吧。”
尉遲傾城看了眼碧瑾，點點頭但是也沒有躺下，只是披着衣服靠着牀頭坐着。
華鹿吩咐碧瑾打來熱水洗臉，收拾好讓碧瑾出去。他邊解衣服邊說：“早知道會吵醒你我就不過來了。”
尉遲傾城不在意的笑笑：“也沒什麼，我也沒有睡着。”
華鹿滅了蠟燭躺倒牀上，長長吁了一口氣。
尉遲傾城側過頭看他：“王爺很累麼？”
華鹿道：“嗯，最近有件棘手的事情。”
尉遲傾城低聲問：“是燕郡王謀反的事情？”
華鹿看了她一眼，但是牀上拉了帳子，也看不清尉遲傾城的表情。
過了半晌華鹿才輕輕嗯了一聲。他沒有問尉遲傾城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皇上吩咐他處理這件事，還要京畿守備協理，尉遲傾城的父兄都在京畿守備軍中，尉遲傾城想知道太簡單了。
尉遲傾城想了想，問道：“王爺打算怎麼處理？”
華鹿答道：“皇上的意思是不動兵戈。”
尉遲傾城笑道：“同室操戈的確不太好。”
華鹿道：“事情已經有了進展。應該很快就能解決。”
尉遲傾城道：“涇州上下都是燕郡王的人，就算收拾了燕郡王，只怕涇州大小的官員皇上也不能放心用了。”
華鹿轉向尉遲傾城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真不該生成個女兒家。”
尉遲傾城笑道：“哥哥也這麼說過。”
華鹿：“文淵？唔，英雄所見略同。”
尉遲傾城笑笑，沒有接話。
第二日華鹿很早就起牀走了，他走時還特意吩咐下人們不許打擾王妃。
尉遲傾城醒過來時已經是巳時了，碧瑾和紅桂進來伺候她梳洗打扮。
尉遲傾城問道：“阮偲送來的人蔘可有什麼問題？”
紅桂回道：“沒有。”
尉遲傾城想了想，道：“吩咐廚房，把那支參燉了吧。”
紅桂道：“王妃要喝參湯，還是用我們自己的參吧。”
尉遲傾城笑笑，碧瑾道：“讓你去你就去，熬好了把大夫請來給王妃請脈。”
紅桂這才反應過來，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過了一會兒紅桂提着食盒進來，碧瑾接過食盒放到桌子上，紅桂轉身把門關上。
尉遲傾城坐在桌邊，看着碧瑾將那碗湯拿出來。尉遲傾城拿起湯匙攪了攪湯，問紅桂：“這道湯是你親自熬得嗎？”
紅桂道：“沒有，奴婢把參交給了廚房的管事，熬好後由廚房的管事送來的。”
尉遲傾城笑笑放下蔘湯，吩咐：“去請大夫吧。”
華吟摟着美人的腰埋下頭在美人的頸脖處深深嗅了一下，調笑着說：“美人香美人香，美人身上果然很香啊。”
美人擡起手攬住華吟的脖子誘惑的看着他。
華吟感到下腹收緊，低聲說了句：“妖精”便壓了下去。
院子外，魏煬要進去卻被華吟的侍衛攔住。
魏煬急道：“快去稟告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侍衛對視一眼對魏煬告罪：“魏大人稍等片刻，容屬下去稟報。”
侍衛推開房門走進去，到房門外輕輕叩門。
“王爺。”
華吟從美人身上擡起頭來不耐煩的問：“何事？”
侍衛：“魏大人求見。”
華吟皺眉：“魏煬？跟他說本王忙着呢。”
侍衛：“是。”
這美人是於鈞送來孝敬燕郡王的，身如扶柳膚若凝脂，美的不可方物。
美人攬着華吟的脖子嬌滴滴的問：“王爺不去見魏大人麼？爲了奴家耽擱了正事奴，家可擔待不起。”
華吟捏了一把美人的酥胸笑道：“正事？沒有比陪美人更正的事了。”
美人嬌吟一聲：“王爺——”
外面突然傳來魏煬的聲音：“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華吟動作一滯，怒火洶洶升起。他抄起牀邊的燭臺砸到門上怒吼：“滾，都給本王滾。”
魏煬身子一抖，最終長嘆一聲轉身離開。
那嬌弱的美人掩着的嘴角勾了勾，復又纏到了華吟身上。
於鈞和宗政策在書房中等消息，一會兒下人來於鈞耳邊耳語了一番。於鈞揮揮手讓他下去。
他轉身對宗政策拱手，笑道：“先生果然神機妙算。”
總政策道：“不是老朽神機妙算，是華吟實在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於鈞惆悵道：“如此一來，只怕涇州上下都要受牽連。”
宗政策道：“大人不必憂心。當今聖上侍衛體恤下屬的明君，朝廷剛將斬首改爲流放，想來也不會過於責罰大人們。說起來大人也是受了燕郡王的脅迫，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