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郡主錦寧
是夜，華鹿在靜書齋中，裡面還有管家穆鶴軒。
華鹿看着手中的密報問：“阮元那邊有什麼反應？”
穆鶴軒答道：“他交出了暗夜的權利，但是這些年他在暗夜中培養了不少勢力。要清除這些勢力還得費一些時間。”
華鹿點點頭，吩咐：“費時間沒關係，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阮元當年救了我一命，我接他的妹妹入府，給了他暗夜樓樓主職位。倘若他能一直忠心於我便罷了，偏偏他不安份。”
穆鶴軒笑着接話：“是人就有欲•望，王爺給了他權利，他就想要更多。阮元到底是江湖中人，見到了京城的繁華自然就有了心思。”
華鹿嘆口氣：“這次用計，我也心有不忍。”
穆鶴軒：“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要是阮元沒有給他妹妹送來帶着五方草的人蔘，我們也沒有藉口趕他妹妹出府。說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
華鹿聽罷笑笑，他眼神一變：“阮元在暗夜樓這麼多年，我怕……”
穆鶴軒道：“王爺儘管放心，這件事鶴軒自然會處理好。”
華鹿這才放下心來站起來道：“天色不早了，鶴軒回去休息吧。”
穆鶴軒站起來：“鶴軒告退。”
等到穆鶴軒離開，李福進來問：“王爺，今晚宿在何處？”
華鹿想了想，說：“去冬梅院吧。”
李福低頭應道：“是。”
華鹿不是個喜歡講排場的人，所以他身後很少跟着人。在府中行走一般就只跟着李福一個。
今天也是，李福在旁邊打着燈籠。從華鹿的瓊林苑到林嬌儀的冬梅院途中要路過阮偲住過的知秋院。華鹿走到知秋院前停住了腳步。
李福遲疑的問道：“王爺。”
華鹿看着知秋院緊閉着的院門說：“我去看看寧兒。”
寧兒是蜀王府的第一位郡主，全名華錦寧，小名叫寧兒。
李福便走上前去推知秋院的院門。但是院門緊閉着，裡面似乎上的門栓。
李福皺皺眉，伸手拍了拍門。
門裡立刻就有人應聲，裡面的門栓響了幾聲，門從裡面打開。
開門的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像個粗使下人。
那人先是看到李福就是一驚，再一擡頭瞧見不遠處的華鹿，連忙把門開打跪了下來大聲道：“奴才見過王爺，王爺萬安。”
華鹿皺皺眉，這奴才說是請安倒不如是在報信。華鹿徑直走進知秋院，不過是一個月沒進這個院子，裡面怎麼如此蕭條。
知秋院裡面種着一顆桂樹，現在桂樹的葉子落了，但是落葉並沒有人打掃，院子裡到處是落葉看起來荒涼極了。
華鹿不自覺的皺眉。
堂屋中的下人已經聽見王爺進來了，急忙從屋子裡出來給王爺請安。
華鹿沒有理他們徑直走到以前阮偲住的屋子，現在是錦寧郡主在住。
華錦寧三個月前剛過三歲生辰，華鹿進去就看見小郡主站在牀上，她身上穿着一件大人的衣服，可能是以前阮思穿過的。屋子裡亂七八糟，看起來像是好久沒有人打掃。
孩子臉上還帶着飯漬，一看就知道根本沒人伺候。
華鹿心裡的火燒的難受。阮偲是阮偲，孩子是孩子，怎麼說也是蜀王府的郡主，就因爲母親被送出府就沒有人伺候這個郡主了？
華鹿走到牀邊，華錦寧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父王。”
華鹿摟住孩子小小的身子，應了一聲：“寧兒。”
或許是感覺到了華鹿身上的溫度，華錦寧開始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華鹿拿着她身上的衣服擦擦她的小臉兒，問：“怎麼了？”
華錦寧摟住華鹿的脖子，哽咽着問：“父王不要寧兒了麼？”
華鹿輕聲道：“胡說，父王怎麼會不要寧兒？寧兒告訴父王，是誰說父王不要寧兒的？”
華錦寧擡眼偷偷看外面，那些下人都跪在外面，沒有華鹿的吩咐他們不敢起來。
只是這一眼，華鹿就明白了。
華鹿把那件大人的衣服脫掉，孩子裡面穿着皺巴巴的小裙子，現在是十一月，已經入冬了，伺候孩子的下人居然沒有給孩子換上棉衣。
華鹿將孩子抱在懷裡，用披風將孩子裹起來抱在懷裡。
他抱着孩子走到外面，那些人看見王爺抱着郡主，自知這次沒有好果子吃。
華鹿邊走邊吩咐：“知秋院的下人，男的充軍流放三千里。女的入賤籍，給我送到雜事院，永遠不許出來。”
後面聽到王爺這樣說，立刻哭聲一片。但是華鹿對這些充耳不聞。
華錦寧從華里的肩膀處露出一對小眼睛來，看着平時對她惡聲惡氣的姑姑們此刻哭的鼻涕橫流眼裡閃過一絲不解。
華鹿沒有去冬梅院，而是去了綰香苑。
尉遲傾城的身孕四個月，現在已經顯懷了。她正準備睡下，卻聽下人來報說王爺來了。
尉遲傾城剛穿上衣服華鹿就進來了。尉遲傾城看見華鹿胸前鼓鼓的一堆，以爲是拿着衣服什麼的，沒想到華鹿走到軟榻邊披風往開一拉是個小女娃娃。
尉遲傾城吃驚的問：“這是？”
華鹿一邊吩咐碧瑾去打熱水拿衣服，一邊將自己的披風解掉。
“華錦寧，是府裡的郡主。”
尉遲傾城看着髒兮兮的孩子還有怯生生的眼神怎麼看也不像王府裡面的郡主。
華鹿知道她在想什麼，解釋道：“是阮偲所出。”
尉遲傾城瞭然。捧高踩低，府裡的那些下人知道阮偲被送出府，孩子也不會再得到王爺的青睞，再加上是個女子，更不會得到關注，便不好好伺候，繁盛的王府中夭折個把孩子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尉遲傾城幫着碧瑾給孩子洗了個澡，又取來了夾襖給孩子換上。等到收拾好再看，果然有點郡主的樣子了。
因爲尉遲傾城懷着身孕，孩子不適合跟她住在一起。碧瑾帶着郡主去了旁邊的廂房裡睡。
華鹿躺下後和尉遲傾城商量：“我想把錦寧放在你這裡。”
尉遲傾城轉頭看他：“我這裡？”
華鹿：“是，放在其他人身邊我不放心。”
尉遲傾城稍稍一想，明白了華鹿的意思。她笑着答應：“好。你若是放心我那便放在我這裡。”
華鹿道：“這府裡除了鶴軒我最放心的就是你。”
尉遲傾城心裡一動，沒有接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