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儀看着華鹿臉上滲出一行清淚,她年紀本就小,還長着一張嬌美的容顏,這麼一哭更讓人心疼。
“王爺。”林嬌儀跪到華鹿腳邊。“求求王爺救救妾身的父親吧,爹爹只是一時糊塗。”
華鹿看着腳邊泣不成聲的女子,心裡卻莫名的發寒。原本迎林嬌儀進府時還覺得她天真可愛。
在王府還不足兩年,她也學會了演戲。
華鹿淡淡的說:“林大人之事皇上自有定奪。”
林嬌儀擡頭哀求:“王爺。”
華鹿繞開她往前走:“你回去吧,此事已決。”
林嬌儀愣愣地跪了一會兒,直到華鹿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她才突然反應過來似得。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丫鬟看着林嬌儀笑的難以自已的樣子心裡發寒。她過去扶起林嬌儀低聲勸道:“側妃,你也不要太傷……”
林嬌儀伸出手止住她的話:“不必多言,我們回去吧。”
她拭掉了臉上的淚,臉上出現冰冷的神色。
當林華鹿和林嬌儀各自走開後,迴廊柱子後邊閃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身王府丫鬟的打扮,她看了一眼林嬌儀離開的方向嘴角翹起來。
華鹿到綰香苑時臉色還是不好,傾城便問他出了何事?華鹿便將剛纔的事情講了出來。
“林大人的事情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傾城給華鹿斟酒。
華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沒有。如今林稟閔已經被抓進大理寺。雖然皇上還沒有下旨怎麼處理,但是他和道州有了牽扯還在賑災糧食上動了手腳,皇上就算不殺他,發配流放是免不了了。”
傾城點點頭,她不想再談此事,便岔開了話題,說起了今天下午錦寧說的那件事。
華鹿聽完後笑道:“我已經知道了,倒是沒想到這麼巧偏讓錦寧看見她?”
傾城低聲道:“到底是血脈相通自……”
她後面的話語被華鹿的吻阻斷。
華鹿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他伸手攬過來傾城的脖子去吻她。
碧瑾和紅桂本來在桌面伺候,華鹿突然親傾城兩人頓時尷尬的退了出去。
過了許久華鹿才鬆開傾城,傾城微微的喘息。華鹿伸手拭掉她脣邊的水漬。
傾城氣惱的看着他。
華鹿哈哈一笑將傾城攬進懷裡抱着,傾城掙了掙華鹿不鬆手便也老實了。
華鹿低頭吻了一下傾城的發頂道:“什麼血脈相通,阮偲這個人的心思甚是毒辣,要是讓她在錦寧身邊只怕會教壞了錦寧。”
傾城在他懷中嘆氣:“就是可憐了錦寧。”
華鹿看她:“可憐什麼?她有我做爹你做娘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傾城抿脣笑,華鹿這不可一世的口氣她倒是喜歡的緊。
王府中華鹿最喜歡的還是傾城住的綰香苑,這裡乾淨。
華鹿抱起傾城坐到貴妃榻上讓傾城半趴在他胸前,傾城擡頭看她,華鹿忍不住又低頭吻吻她。
“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你不要擔心。”
傾城笑着枕在他胸膛上。
次日,華鹿出府辦事。傾城已經接手了王府中許多生意,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外面的鋪子也開了起來。
晌午的時候,碧瑾推門進來遞給傾城一封信。
傾城接過來看,信封上就五個字:蜀王妃親啓。
傾城問道:“知道是什麼人送來的麼?”
碧瑾答道:“是前府的下人送來的,奴婢問了,他們沒有注意送信人的長相,直說是個下人打扮的丫鬟。”
傾城點點頭,她拆開信封。一片紅紗從信封中飄落到地上。
碧瑾走過來撿起紅紗遞給傾城。
傾城拿起紅紗霎時間臉色慘白,她後退一步扶住桌子才堪堪站住。
碧瑾急忙去扶她:“王妃?”
傾城擺擺手示意沒事,她從信封中拿出一張紙條,傾城看完後臉色雖然依舊白的難看,但是已經鎮定下來了。
碧瑾擔心的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傾城將紙條捏成一團握在掌中吩咐:“我要出府一趟。”
碧瑾連忙道:“奴婢去找幾個會功夫的下人保護您。”
傾城邊往外走邊說:“不必,我帶着玉兒和珠兒便可。”她頓了頓又道:“暫時不必知會王爺。”
碧瑾猶豫。
傾城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碧瑾連忙道:“是,奴婢遵命。”
尉遲傾城換上一身素淨的衣裳,穿了件帶着帽子的披風。她帶着珠玉二人從王府後門出了王府。
碧瑾在屋子裡坐立難安,過了一會兒他似乎下了決心。碧瑾出綰香苑往瓊林苑趕去。
傾城擡頭看着“一品居”三個字停下腳步,她遮在斗篷裡的手微微顫抖。傾城定定神邁步走進去。
“一品居”是長安城裡最有名的茶樓,這裡環境清幽,平時就是一些有錢人家的文人墨客來品茗會友。
傾城走進門,一個書童打扮的小二立馬迎上來。他不似其他酒家茶社裡的小二臉上一臉獻媚。
這書童打扮的小二走上前來先是行了禮,然後才溫和的問:“小姐可是有約?”
傾城點點頭:“出雲居。”
小二側身道:“小姐請隨我來。”
說罷他便向樓上走去。
出雲居在“一品居”二樓最左邊的一間,到了地方小二輕輕叩擊了房門三下,又轉身對傾城行了禮才離開。
傾城看着那扇緊閉着的房門,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華鹿下午才從外面回來,他剛到瓊林苑,內侍李福便迎了上來。
華鹿邊解披風邊問:“何事?”
李福道:“綰香苑的碧瑾姑娘方纔來說王妃自中午出府到至今未歸。”
華鹿手一頓皺眉,他將披風扔給李福往外走。
碧瑾正焦急的等着,忽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心裡一喜急忙推開門:“王……王爺。”
華鹿臉色難看的問道:“傾城呢?”
碧瑾道:“中午王妃收到一封信便匆匆離開了。”
“可知道去了何處麼?”
碧瑾搖頭:“奴婢不知,只是……”
華鹿不耐煩道:“說。”
碧瑾跪下答道:“王妃見了信臉色很難看,似是受了很大的打擊。走的時候還吩咐奴婢暫時不要告訴王爺。”
華鹿臉色更加難看,他問:“你可見了信裡寫了什麼?”
碧瑾答道:“奴婢不曾見到,只是信封裡裝着一片紅色的紗,還有一個紙條。”
華鹿一驚,他低頭死死盯着碧瑾急問:“你可看清楚了,是紅色的紗。”
“是、是,奴婢看清楚了。”碧瑾被華鹿的樣子嚇了一跳。
華鹿頹然坐在椅子上,他疲憊的揮手:“都出去吧,本王在這裡安靜一會兒。”
李福小聲問道:“王爺,晚膳……”
“滾!”
華鹿一聲喝,下的屋子裡的下人飛快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