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閔氏心底一笑,周城迆和姚碧雲敢對她最疼愛的兒子出手,她若是不一報還一報豈不是太窩囊了?若是不能狠狠要下來兩口肉,也定然也渴飲幾口血纔算解恨。
小閔氏和姚碧文一時無語,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姚碧文頓時眼睛一亮,驚喜的看着小閔氏,“孃親,是爹爹!”
聲音剛落,姚安羣已經走了進來,奴婢匆匆端了茶水上來,姚安羣揮了揮手,示意讓她們退下去,還未喝茶便說道,“文頤的事兒可能有點兒麻煩!”
小閔氏眉頭一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文頤的人進了西蜀後,西蜀王是按着協定提供糧草和路線,不過到了最危險的關口一線天時,大軍……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小閔氏眉頭一皺。
姚安羣繼續道,“此時十分蹊蹺,候在西蜀邊境的大軍沒有得到文頤的信號一直未敢動,後來派了人進入西蜀才發覺此事,太后說皇上十分的震怒,那樣子不像是……假的!”
“二哥哥呢?大軍消失無蹤,二哥哥也不見了?他可是將軍!”姚碧文聽了只覺得怪異。
姚安羣嘆了口氣,臉上帶着悲痛,“文頤從十四歲就征戰沙場,若真是沙場對敵一定不會輸於他人,或許是落入他人陷阱。”
小閔氏微微眯了眯眼睛,“公爺有沒有讓人聯絡西蜀端木家?”
“文俊和西蜀王有幾分交情,這次事情一出,他就給西蜀王去了信,但是……好些事不宜言及太明,文俊寫的信我看了,只是寒暄了一下,若是有隱情,西蜀王就算是不言明,也會側面透露一下。”
小閔氏聽到姚安羣說姚文俊,趕緊心底一顫,悲慼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笑容,“原來文俊和西蜀王還有交情呢,沒有想到文俊認識的人還挺廣,這次要麻煩他了!”
“一家人說什麼麻煩,”姚安羣雖然聽着小閔氏的語氣有些怪異,不過卻又說不出哪裡古怪,“我今天進宮一趟,皇后娘娘答應幫着側面從皇上那裡打聽一下!”
小閔氏聽到自己兒子的安危要靠姚文俊和姚碧雲兩個對頭,不由得臉色難看下來,“這些天妾身身體不適,感染風寒,不宜進宮見娘娘,就請公爺代妾身謝謝娘娘吧!”
“夫人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姚安羣說完眉頭蹙了蹙,“太后娘娘說……”聲音一頓,看了看姚碧文,道,“你先回去吧!”
姚碧文立刻起身,緩緩福了福身,“女兒告退!”
姚安羣等到聽不到腳步聲的時候才道,“太后娘娘說皇上與姚家或許……有了嫌隙,最近一個月進後宮八次,只有一次去了皇后那裡,還是因爲是十五的日子,其中有五次倒是去了雅妃那裡,最近朝上一直因爲立儲爭的頭破血流,太后表示皇上此舉或許別有它意!”
小閔氏對於立儲之事一點也不感興趣,因爲不管誰做了皇帝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的兒子都是朝中之臣。
“公爺的意思是皇上有意於六皇子?”雅妃的出身不高,父親不過是言官出身,又不是世家,家中子嗣簡單,姻親中也沒有什麼有權勢之人,小閔氏覺得六皇子的機會渺茫。
姚安羣嘆了口氣,道,“太后也說不好,若是皇上想用此來引導前朝的立儲之言,也不無可能,今日看到皇后娘娘,她臉色也不好!”
皇后膝下有三個皇子,不過資質平平,是後宮女人中生育皇子最多的,可惜,皇上卻對這三個皇子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
小閔氏心底暗笑,可是臉上卻帶着擔憂,“公爺,現在皇后娘娘正是煩心的時候,文頤的事情再麻煩娘娘,恐怕會耽誤立儲大事。”
姚安羣帶着一臉的欣慰,伸手拍了拍小閔氏的肩膀,“你總是這麼願意體諒人,我能娶你,是我的福氣!”
他說這話並不是安慰或者討好小閔氏,是真的有感而發。
原配閔氏不僅長相普通,心思也簡單,說的更明白一點兒就是有些太憨傻,男人在外博功名,女人打理後院交好其他夫人,爲男人籠絡人心,可是閔氏卻一條也做不到,還不止一次被別人利用出頭,弄得齊國公府姚家成了笑話,姚安羣的仕途也不太順利,直到他娶了小閔氏,才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妻好一半福’是什麼意思,也是那個時候,他的仕途開始走上坡路。
小閔氏低頭一笑,露出幾分不一樣的風情,“能嫁給公爺纔是妾身的福氣,妾身在家的時候總是被人欺負,若不是遇到公爺,妾身不定被送去給誰做了妾室,怎麼能有今天夫妻和順兒女成羣?”
聽到小閔氏說什麼做妾的話,姚安羣臉上露出幾分不悅,“閔家那邊做做面子就行了,以後能少去就少去,一年四季的禮數不缺就行!”
小閔氏笑,“妾身知道公爺疼惜臣妾,可是母親經常入宮,又經常和娘娘說些話,若是娘娘知道了,一定會爲了家中事煩心,臣妾雖然是繼母,可是卻也是皇后娘娘的姨母,自從她入宮,臣妾就不能時時關心,若是再弄些事讓娘娘煩心,妾身罪過就大了,再說了,母親年紀大了,有的時候說話顛三倒四,若是和娘娘說了什麼不好的,也影響公爺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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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話沒有說完,可是也能聽出小閔氏的意思是爲了姚安羣願意受委屈。
姚安羣滿臉的感動,緊緊摟着小閔氏,“你總是這麼體貼,你放心,我一定會將文頤救出來,這偌大的齊國公府總是要交到他手裡的,文俊有那個樣子,皇后娘娘……自從入宮與家中也書院了不少,文罄年歲還小,我們也就這麼一個成才的兒子……”
“公爺,不要這樣說,這個國公府一直都是姐姐的,即便是她不在了,也該是文俊的,妾身……”小閔氏咬着脣低頭,聲音緩慢的道,“妾身更想文頤和文罄自己去努力,不是都說好兒不圖祖產嗎?”
姚安羣心中熨帖,死了原配娶繼室的多了,哪個不是亂成一團?什麼繼室戕害原配子女,什麼子女之間爲了家產打破頭,可是自從小閔氏嫁進來,不僅將之前的子女照顧的妥帖,更是善待姨娘和庶出子女,善加教導,“慧茹,不管以後這個府裡誰當家,你都是最重要的!”
姚安羣將小閔氏摟進懷中,小閔氏靠在他胸前,可是臉上卻沒有笑容。
她從來不會自我菲薄更不會自視甚高,不將自己看的重要,那麼對對方就不會抱太大期望,事情落空的時候,就不會過分失望。
姚安羣對她還算不錯,可是此人對權勢卻有更多的熱情,不管何時,爲了權勢能夠捨棄一切,包括妻子兒女。
當初,姚太夫人還在世,八十大壽那天,姚文俊與一位位高權重之人的侍妾發生了首尾,當初的局就是她佈下的,她並沒有想要將姚文俊怎麼樣,不過是因爲那個女人狐媚文頤,她實在是看不過,這纔出手,卻沒有想到姚安羣爲了讓那個位高權重的人出氣,竟然將姚文俊廢了。
小閔氏當時就看清了姚安羣此人,骨子裡就透着涼薄,天生冷血,對自己的長子都能下手這麼重,還有什麼是他不能捨棄的?
小閔氏這一通捨己爲人的表態,也不過是想要引起姚安羣的憐惜,讓他在憐惜的同時能夠在更加盡心的去尋找文頤,同時還能側面抹黑皇后和姚文俊,一箭三雕。
“公爺,夫人,外面有人求見!”
聽到外面的聲音,小閔氏紅着臉從姚安羣的懷中退出去,目光流轉嗔了一眼姚安羣。
姚安羣卻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站起來整了整衣袍走了出去。
不過,片刻就又回來了,姚安羣看着小閔氏道,“來人是……蕭玉卿!”
小閔氏想到太后壽辰上特立獨行的人,長相說不上明豔,談不上清秀,可是卻自有一種風流,那是在普通閨閣女子身上不會出現的,自信明朗張揚恣意,彷彿眼前盡是浮雲,不將所有事情放在眼中,“公爺剛纔說文俊和西蜀王相熟,蕭玉卿是西蜀王的妹妹,她會不會是來找文俊的?不過一個已經成親的女子,又正鬧着和離,若是和文俊接觸太多,會不會對他的……名聲不好?”
姚安羣眉頭一皺,想起姚文俊和別人侍妾在壽辰上做出的荒誕之事,臉色頓時難看,“蕭玉卿是女子,還是夫人去接待一下吧,若是她有什麼要求,也不要一口拒絕或者應下……”說着,聲音一頓,露出幾分訕訕,“這方面夫人一向做的很好!”
小閔氏露出幾分羞澀,“哪裡是臣妾做的好,是公爺教導的好,妾身年紀小,若不是平日公爺和婆母多加提點,早不知道出了多少笑話呢!”
姚安羣聽了心裡十分的舒服,即便明知道她是哄他高興,卻也忍不住笑起來,“那夫人就趕緊收拾一下去見見蕭玉卿吧,”說着臉色一凝,“大半夜來拜訪,看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