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玉卿意識到的時候,話題已經被周城槿帶着跑偏好幾裡地了。
見蕭玉卿眼睛一瞪又要舊話重提,周城槿趕緊道,“想不想知道黃煥之這位大將在沙場上的表現?”
蕭玉卿剛剛想起來的問題立刻被拍沒了,往牀邊上一坐,一副打算長談的樣子,“怎麼樣?是黃煥之贏了還是東國的老將勝了?”
周城槿笑,蕭玉卿的這個性子太對他胃口了,不像別的女子整日哭哭啼啼,而且還特別好哄,一有她感興趣的事情,很快就能將不開心的事情忘乾淨,就是有點兒喜歡翻後賬,“昌平山一戰之後,西川易主!”
蕭玉卿頓時眼睛瞪大,“這麼嚴重?那黃煥之……”見周城槿臉色不悅,蕭玉卿聳聳肩,“我不是關心他,只是……”
“我明白,下不爲例!”周城槿冷着臉道,“我不喜歡你當着我的面關心別的男人!”
蕭玉卿趕緊舉手投降,“趕緊往下說好嗎?你故意急死我呢!”
周城槿笑,這丫頭天天找他說話都當聽說書了,以前他多麼不愛說話啊,現在都被蕭玉卿給鍛鍊成話嘮了,“現在西川做主的人叫張鐵生!”
蕭玉卿挑眉,好半天才道,“你讓張鐵生……抄了黃煥之的後路?”
“張鐵生帶兵俘獲了姚文頤的大軍之後,全軍隱沒在丘陵地帶,若不是黃煥之受了皇上的指使突襲東國,他的大軍還不知道怎麼辦,現在正好!”
蕭玉卿笑,合着周城迆算計了兩回,都成全了周城槿,“你這人不上沙場建功立業真是太可惜了!”
周城槿點頭,認真的道,“這話我聽明白了,是誇獎我呢!”
蕭玉卿撇嘴,“無恥!”正要再擠兌周城槿兩句,便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
“蘇側妃,主子剛剛醒來又睡了,不見人!”是文登的聲音。
接着便是蘇幻兒嬌嬌揉揉的聲音,“文管家,我不是要打擾王爺,我就是想看看王爺情形如何,不看看王爺,我也不放心啊!”
文登無奈,“蘇側妃,現在主子身體虛弱,百尺先生已經快馬加鞭去大北山拿解藥了,一定能救王爺的,您就去歇着吧,如果主子醒了見你累病了,一定會怪我們的!”
蕭玉卿聽了撇撇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就算知道文登說的是假的,聽了也不舒服,“我走了,你讓她進來吧!”
周城槿扯住她,低聲道,“讓她進來做什麼?看着就噁心,自有人招呼她,放心吧!”
果然,外面安靜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蘇幻兒的腳步聲,也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
蕭玉卿挑了挑眉,眼神帶着疑問。
周城槿笑,“若是他們連這點兒事兒都解決不好,還要他們做什麼?”
蕭玉卿想了想,搖頭,“我還是得走了,萬一龍明秀闖進去,別人都制不住他!”
聽到這個,周城槿皺了皺眉,“卿卿,有些事情,還是要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在中間攔着,萬一哪天你姐姐後悔了原諒龍明秀了,你在中間豈不是枉做小人?”
“枉做小人就枉做小人,反正現在我就看不得別人欺負我家的人,”蕭玉卿拽拽的道,“對了,這次中毒……是不是皇上算計的?”
周城槿點了點頭,將蘇幻兒抹了口脂在脣上,並且在口脂中下了毒藥的事兒說了。
蕭玉卿冷笑,“這個蘇幻兒給人當狗還真是當上勁兒了,就連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你沒有查查她爲什麼這麼死心塌地爲皇上賣命?”
周城槿搖頭,“查了,除了富貴權勢不做他想,不管她爲了什麼,謀害別人的性命總是不對的,我以牙還牙這不犯法吧?”
以前蕭玉卿曾經給周城槿普及過她的時代,若是隨便取別人性命是犯法的。
不過,周城槿也沒有說實話,他手上的人命不少,從來不會允許有潛藏的威脅存在,尤其是像蘇幻兒這種陰陰鬱鬱的人,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實藏着蔫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壞人性命。
蕭玉卿笑,“你是當朝尊貴的王爺,別說取人性命,就是殺人全族都合情合理啊,放心吧,”蕭玉卿知道周城槿是怕他自己手上人命太多被她嫌棄,“不管你做什麼我總是支持你的,大秦不同於我生活的時代,我能分得開!”
周城槿笑着拉着她的擺弄,“你可真是個善解人意好妻子!”
“那是,以後有什麼事兒都要先告訴我,再讓我這麼着急上火的,看我以後還會這麼善解人意?”
蕭玉卿說完,湊到門口往外瞧了瞧,就見文登正一本正經的在擺弄藥,轉身回了房間將自己之前的行頭穿戴好,“我走了,你這兒完事來找我!”
周城槿沒來得及說話,蕭玉卿已經輕車熟路的跳後窗戶走了,不由得感嘆道,“合着善解人意的好妻子還是一個江洋大盜,看看這爬窗戶的姿勢,正標準!”
周城槿剛感嘆完,便聽到文登賊兮兮的聲音,“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情況如何?”一反之前溫情,周城槿的聲音冷漠生硬。
文登立刻走進來小聲道,“蘇側妃身邊的小伍出去了,已經和人接上了頭,這個時辰消息應該已經傳入宮中了!”
周城槿點點頭,“那就按計劃行事,該佈置的人手都佈置好!”
文登躬身稱諾,“那王妃那裡……”
“那就不用你管了,你做好你的事兒就行了!”
文登摸摸鼻子走了,好心沒好報,今天王妃估計發了不小的脾氣,不然主子這脾氣不能這麼衝。
周城槿躺倒牀上鬆了口氣,也是時候收尾了,總不能讓那位皇兄一次次出手,一次次算計。
蕭玉卿回了臻木堂,便看到龍明秀又來了,不由得臉一沉,“你有完沒完?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天天沒事兒追着小姑娘跑,你不丟人啊?東昭就沒有什麼內憂外患?讓你這麼清閒?”
龍明秀得意的笑,“說明我能力出衆,不用天天盯着就能讓人管理好東昭,這叫知人善用!”
蕭玉卿撇嘴,“你願意坐着就坐着,我沒時間陪你瞎耽誤時間,”說完,對站在門口的小昭道,“去,叫王申過來一趟!”
小昭脆生生的應了,然後匆匆跑走了。
蕭玉卿扔下坐在花廳的龍明秀,去了暖房,等到王申來的時候,菜地裡的青草已經除了好幾籠了。
“小姐!”王申輕輕喚了一聲。
蕭玉卿點點頭,“坐吧!”說着自己在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最近盯着點兒街面上的事兒!”
王申立刻應諾,“小姐不說,屬下也一直盯着呢,最近姚家那邊兒的動靜比較大,聽說姚文俊這位大公子徹底被姚家給趕出來了!”
蕭玉卿一愣,她還真沒有注意,“發生了什麼事兒?”
說起來也挺戲劇性的,聽說姚文俊一直都是以儒雅溫潤的樣子示人,自從因爲和小妾有染被齊國公打廢了就再不近女色了。
可是沒有想到,這幾天小閔氏到處給姚文俊相看豪門閨女,還搶了連清朗看中的一個小姐,事情鬧得挺大,連清朗看着比連青城穩當,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被壓制狠了,竟然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還鬧到了皇上跟前,皇上狠狠的罵了齊國公姚安羣,說他不能教妻,罰了齊國公一個月的月俸,然後皇上將一位適齡的公主許給了連清朗以作補償。
齊國公姚安羣回府便懲戒了自己的夫人,剛剛將夫人禁足,大兒子又來鬧騰,說什麼終生不娶,就算是娶也不娶小閔氏相中的女人,其實姚安羣知道,就算是姚文俊成親也不過是個擺設,根本不能行房事。
可是姚文俊大喊大叫說什麼老子爲了個婊/子廢了兒子,氣的姚安羣將人打個半死,結果人還沒有好,就又出現了新情況。
什麼新情況呢?
原來,姚文俊已經廢了,不能和女人做那事兒,可是卻能成了男人的寵物,這位姚大公子還在牀上養病呢,幾個交好的公子去看望他,結果卻撞破了人家的好事,於是關於姚文俊養傷的時候和男人胡混的事兒漫天飛了。
姚安羣一怒之下將人趕出府。
王申說着臉色通紅,按說他不該將這種事兒說給小姐聽,可是小姐似乎就對這種事兒感興趣。
蕭玉卿聽完果然十分感興趣,“姚安羣真的和男人胡搞?”
王申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才僵硬的道,“八成是被人陷害的!”
蕭玉卿也覺得是,姚安羣就算是真的有這種事兒,也不可能自己還病着呢就忍不住,蕭玉卿覺得小閔氏動手的機會比較大。
王申小聲道,“還不止如此,前幾天姚文俊住在自家的別院,不知道怎麼就有人說姚文俊養了孌童,放在地牢裡折磨,還弄了春丸給那些孩子吃,傳的有聲有色的!”
蕭玉卿點頭,小閔氏果然夠狠,痛打落水狗啊,“這也是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