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蕭玉卿倒是不知道,若是多了相熟的人,她該知道纔是,可是一路上她並沒有見到。
端木十七起身走到蕭玉卿身邊,擡手安撫的拍了拍蕭玉卿的肩膀,“玉卿別擔心,你在端木家十分的安全,也有自己的自由,那位鏢師我已經妥善安排好,若是你想見他,隨時都可以見。”
蕭玉卿其實大概能想到是誰,畢竟這一路上能夠和她說上話的人也就是霍立新了,只是她不明白霍立新若是想要跟着她,爲什麼不直接找她或者告訴衛臨,卻要去找端木十七呢。
蕭玉卿自然想不明白,因爲霍立新開始確實和衆人一起拿了銀子離開,尤其是拿到了比說好的佣金高了不少的銀子,拿到銀子之後,鏢師們也就沒有任務,第一時間就是找個地方去樂呵樂呵。
所以他們拿了銀子之後晚上高興的沒有睡着,也就發現了問題。
迎賓樓給他們安排了三處三進的宅院,並未派護衛,可是晚上的時候,奇怪是他們那處院子竟然有護衛換防的聲音。
霍立新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他沒有走,而是偷偷跟在了蕭玉卿他們一行人的身後。
霍立新雖然是身手不低,可是卻擋不住一羣人,端木十七身邊高人不少,自然發現了暗中跟蹤的霍立新,於是,霍立新第一次成了別人的俘虜。
蕭玉卿不知道這些,不過就是聽到端木十七的話,有些驚訝。
端木十七站在蕭玉卿旁邊,一手還放在蕭玉卿的肩膀上,微微低身,聲音十分的輕緩,“玉卿,一上午都在趕路,想必你也累了,不如下午休息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帶你熟悉端木家。”
蕭玉卿微微側身躲過端木十七的靠近,“客隨主便!”
端木十七又看向連青城,“連九爺呢,若是累了,也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咱們再暢飲一番,如何?”
連青城微微點頭,“我和蕭玉卿最是喜歡美人,記得準備美酒的時候,也要找美人招待咱們。”
蕭玉卿挑了挑眉,這是個好提議,小小的楊村鎮裡的青樓都有萬花樓的人,到了這個更大的城市,應該也有吧?
她以前很少視察自己的產業,現在正好當做一次暗中視察吧。
端木家的人臉色微微一青,端木家是武將出身,男子很少納妾,雖然人數衆多,都是因爲代代娶得媳婦都特別能生能養,所以端木家的後院相對比較簡單,女人不少,但是卻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在西南甚至是整個戴國,端木家的男子都是首屈一指成爲閨中女子夢寐以求的良人。
此時,連青城在自命家風清正的端木家竟然公開的要招妓,端木家的男人能不臉色發青?
衛臨早就給連青城惡補了端木家的情況,所以蕭玉卿聽了除了覺得是個好主意,更是打算看好戲,剛纔連青城看着她被端木老頭子爲難,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連青城了。
然而出乎蕭玉卿預料的是,端木家從族長到十來歲的小公子,竟然無人出言反對,蕭玉卿不由得想,端木家的男人是不是憋壞了,想要藉着連青城的名義滿足自己的私慾?
端木痕捋了捋鬍子,一臉嚴肅的說道,“連家的青城果然名不虛傳,聽說是最喜歡女人,不過永安這裡女子不能與花都相比,若是連九爺執意要美人的話,端木家的宅子不能招待,倒是可以去別院。”
蕭玉卿癟癟嘴,這老頭子是明目張膽的替連青城招妓,簡直是開眼界,她還以爲端木痕會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呢。
端木十七敲了敲蕭玉卿前面的桌子,“走吧,我帶你去內院!”
蕭玉卿站起身還未動,便見連青城也站了起來,端木十七微微一笑,“連九爺的住處就在外院,不用特地……”
“十七公子,我和蕭玉卿一同來自然也要一起住,分開太遠不方便!”連青城十分厚臉皮的說道。
端木家其他人目光頓時好看起來,以前就有流言說蕭玉卿和連青城是有什麼勾當的,沒有想到是真的,竟然還要一起住?太明目張膽了!
蕭玉卿感覺到衆人投來的各色怪異的目光,輕輕一笑,“連九爺這習慣可不好,不能因爲我曾經在你睡女人的時候打過你,你睡覺的時候就找揍,再說了,別人揍你一頓難道不行嗎?非要我動手?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讓我揍人,挨拳頭也是要排隊的!”
說完,蕭玉卿撇撇嘴,十分不屑的用眼角掃了一眼連青城,那種看賤骨頭的樣子,讓連青城握着的拳頭都咯吱咯吱響。
端木十七輕笑,“連九爺,您就在這裡等等吧,等在下回來再帶你去住處!”
蕭玉卿跟着端木十七向內院走,她一直以爲端木家的佈置格局屬於蘇州園林樣式的精緻美觀,可是進了後院,卻完全是另一番場景,不管是假山還是涼亭和九曲迴廊,雖然有着蘇杭一帶的精緻,可是卻在格局上又有着豪邁和大方,透着北方獨有的粗獷,這種囊括了細緻和粗獷的建築,讓蕭玉卿真是大開眼界。
端木十七一邊帶路,一邊問道,“玉卿有沒有覺得眼熟?”
蕭玉卿蹙了蹙眉,然後再次看向那些建築,尤其是涼亭和房間,果然覺得有些眼熟,可是又不知道眼熟在哪裡,“十七公子可願指點一二?”
端木十七微微頷首,“十七自當效勞,”說着指向幾處建築,“這些都是被一位先人指點過,經過數代的模仿和推演,纔有了今天這種融合了各種建築流派的……四不像!”
蕭玉卿一笑,她都不知道端木十七是想要誇讚還是想要貶低了。
“玉卿可知道我說的那位先人是哪一位?”
蕭玉卿搖搖頭,“我應該不認識!”
端木十七失笑,“你當然不認識,你纔多大?還能認識我家的先人?”笑完了,又道,“不過說起來那位先人和你還有些淵源!”
蕭玉卿被他賣關子似的說話方式氣的夠嗆,這人怎麼說話就像擠牙膏,不擠不出?
見蕭玉卿臉色不悅,端木十七面容微微一鬆,笑道,“彆着急,她就是最偉大的一位女子,幫着秦國皇帝開創了大秦,然後又助段家先帝建立了戴國,最後又東渡過海建立了東昭國。”
“你是說那位傳奇的女子花無缺?”蕭玉卿不止一次聽說過這位女子了,“可是她姓花啊!”
端木十七點點頭,“她確實姓花,在端木家,生下來的男子纔會姓端木,而女子,則都隨母姓。”
重男輕女?這也太嚴重了吧?
彷彿看懂了蕭玉卿眼中的意味,端木十七解釋道,“你該知道端木家是武將出身,男子都要上戰場,端木家爲了留下血脈,所以女子都隨母姓,端木家女子出嫁後若只有一子隨父姓,若是有兩子,幼子隨母姓端木,如此留下端木家的血脈,所以你看到的端木家的人數衆多,不少其實也是表兄弟。”
蕭玉卿很是驚訝端木家的這種習俗,衛臨可能是覺得這種瑣碎小事於她無用,所以纔沒有和她說。
“說回正題,端木家的女子雖然隨母姓可是卻是養在端木家,端木家的書閣裡集合了天下所有的兵書,而花無缺那個時候就是天天泡在書閣裡纔有了此後的功績。”
蕭玉卿挑了挑眉,“不是說花無缺是天魂血魄嗎?”
“玉卿不會以爲是天魂血魄就有了飛天遁地撒豆成兵的神力了吧?”端木十七輕笑,“每個人的成功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自身的修爲。”
蕭玉卿十分認真嚴肅的看着端木十七,好久,就在端木十七以爲蕭玉卿會說出什麼至理名言的時候,蕭玉卿忽然扯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不錯,至少你還不糊塗!”
端木十七一滯。
蕭玉卿聳聳肩,“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呢?”
“端木家原本是大秦最有名望的大族,比皇族周家還要強盛幾分,後來因爲花無缺與大秦皇帝翻臉,再加上其他新起大族的打壓,端木家整個南遷,其實也是變相的流放,到了戴國也沒有受到重用,而現在,端木家有了新的機會!”
蕭玉卿對上端木十七灼灼的目光,不可思議的道,“你不會說是我吧?”
端木十七點點頭,“當初端木家的輝煌是花無缺所創,現在端木家又有了一個天魂血魄,難道不是契機?”
“可是你也說了,看的是自身修爲,你覺得我的修爲夠嗎?”蕭玉卿苦着臉,“還有,你們那個花無缺也像我這麼……不靠譜嗎?”
端木十七失笑,“自身修爲當然重要,可是天時地利人和也很重要,”端木十七收斂了笑容,目光認真,面容嚴肅,“現在正逢亂世,此乃天時,而你身居端木家,端木家爲武將出身,而且還有一書閣的兵書,此乃地理,而人和,玉卿認識的貴人衆多,連青城、董之文、還有東昭的龍明秀,聽說玉卿在花都的時候還與黃煥之也有幾分交情,最重要的是玉卿還與大秦的瑾王爺相熟,再加上蔣元瑞,玉卿覺得這人和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