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手段,真得是卑劣歹毒啊!
羅懷仁走到一邊的酒櫃上,拿起一壺酒,然後倒了兩杯。他雙手端着兩杯酒,走到路軒面前,遞給他其中一杯。
路軒剛欲接過手,莫小風輕輕地拉了他袖子一下,眼神告訴他:小心有毒。路軒知道莫小風的意思,但他仍舊接過了酒杯,與羅懷仁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呵呵!路軒,你就不怕我在酒裡下毒?”羅懷仁饒有意味地說道。
“你若想殺我,何必那麼費事呢?”路軒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哈哈!你這樣聰明的人才,我可是真捨不得殺的啊!不過若是我在酒裡下毒逼你幫我的話,你會不會信呢?”羅懷仁此話一出,路軒心中瞬間就寒了。莫小風更是一步往前,拳頭緊握,只要果真如此,他就一把抓住羅懷仁,逼他交出解藥。
路軒想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道:“羅懷仁,有什麼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了。”
“路軒,我的好弟子,最瞭解我的還是你啊!”羅懷仁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和知州大人有些交情,最近私鹽的事情被朝廷盯上了,知州他奉命查辦。如果你幫我跟他說說,或者是主動請纓調查此事,幫我遮掩下來,我定當重謝!”
“砰!”路軒猛然將杯子捏碎,碎玻璃陷入他的手中,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他怒斥道:“羅懷仁,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
“路軒,你冷靜一下,你全嬸的屍體並沒有被丟棄。她還是完完整整的,就在這裡面。”說完,羅懷仁指了指路軒身旁的一道鐵門。路軒看了過去,門上寫着“藏屍閣”三個帶着血絲的字。
路軒猛地轉身,推開那道鐵門,突然,一副驚駭的畫面跳入眼中——實驗室裡擺放着一張張蒼白色的牀,牀上躺着一具具蓋着白布的屍體。他大致數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具!
羅懷仁走了進去,來到一個石臺邊,上面擺放着全套的精巧刀具。在另外一個實驗臺上,擺放着一具胸腔被破開的屍體。
羅懷仁將一個本子遞給路軒,告訴他:“我現在每個月都能夠獲利數萬兩,這可是一大筆財富啊。路軒,如果你肯幫我,我可也分你一半……”
啪!
路軒將本子扔到地上,然後擡腳狠狠地踩了幾下,怒斥道:“你這種派人盜墓挖屍,完全將人性倫理道德拋棄了的行爲,簡直與畜生無異。不,甚至比畜生還不如!”
一再被路軒厲聲辱罵,羅懷仁也是頗爲不舒服,蒼老的麪皮抽了抽,他冷厲地瞪着路軒,咬牙切齒道:“路軒,你難道不考慮一下嗎?”
“不用考慮,我誓死也不會幫助你的!”路軒厲聲拒絕道。
“哼!”羅懷仁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拍了兩下手。這時,門外一個黑衣人押着一個嘴上塞着布條的女子前來,那女子正是小蓮!
“小蓮?!”路軒和莫小風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路軒猛然指着羅懷仁,大聲呵斥道:“羅懷仁,你到底要幹什麼?!”
莫小風正欲上前去救小蓮,那個黑衣人掏出一把刀對準他,示意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嚴重。小蓮拼命地反抗着,連連搖頭,她雙眼泛紅,示意讓莫小風不要管她。
“羅懷仁,你這個混蛋!”莫小風揮着拳頭想衝上去打羅懷仁,但被路軒攔住了。“路軒,你讓開,我非要把這個混蛋打死不可!”
“年輕人,不要衝動,要不然,會付出慘痛代價的。”羅懷仁皮笑肉不笑地教訓道。
“羅懷仁,你這樣做,完全是在逼我跟你反目成仇!”路軒怒視着羅懷仁,斥道。
“路軒,你怎麼還是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你要知道,我們正朝着一個輝煌的未來前行。一座座金山銀山正朝我們招手,只需要你往前走一步,你便可擁有巨大的財富。”羅懷仁如今陷入了癲狂,神經質地大聲嚷道。
“夠了!你簡直配不上神醫這個稱號,我路軒也身爲你的弟子爲恥!”路軒擡手怒斥道。“我出去之後,定要將你送到官府去,讓你接受道德與法律嚴厲的制裁!”
“哼!出去?你以爲你出去得了?”羅懷仁獰笑道。說完,他雙手負於身後,面色冷厲地說道。“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幫不幫我?”
小蓮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也流了出來,她擔心路軒被殺。路軒看了羅懷仁一眼,緘口不言,他現在覺得跟他說話都是恥辱。
“好,好,好!”羅懷仁連續說了三個好,然後一揮手,小蓮被黑衣人送到另外一間屋子裡。“這個姑娘看上去才二十左右,我在這裡也待了不少天了,都還沒有嘗過鮮。哈哈!”
說完,羅懷仁欲轉身進去。
“住手!”莫小風心急如焚地大叫道。
路軒勃然大怒,立馬阻攔:“羅懷仁,你……”
路軒話沒說完,羅懷仁便獰笑道:“你答應了?”
莫小風身子一動,羅懷仁掏出一把匕首,頂在他的脖子上,冷視了一眼,然後再衝路軒問一遍:“路軒,我的耐心可不多。”
“路軒,答應他吧?”莫小風無奈之下,只得妥協道。
路軒的心裡極其矛盾,答應羅懷仁的話,自己也將成爲罪人,遭萬人唾棄;不答應的話,小蓮將會受辱,自己和莫小風也將性命不保。
如果自己和莫小風死了,羅懷仁將永遠逍遙法外。
正在這時,小蓮所在的那間屋子裡突然傳出了打鬥的聲音。羅懷仁心裡一慌,扭頭去看,莫小風閃電般地衝上前,然後右手鉗住羅懷仁持匕首的右手手腕,他用力一扭,奪下他的匕首,轉而抵在他的喉嚨上,對路軒說道:“路軒,快去救小蓮,這個混蛋就交給我了。”
路軒點了點頭,剛欲追進去,卻看到兩人走了出來。一個是小蓮,另外一人,竟然是手持被鮮血浸染的柴刀的老啞巴?!
“老啞巴?!”看到老啞巴現身,路軒、莫小風、羅懷仁三人頓時發出驚呼。
“老啞巴,你不是死了嗎?”路軒驚疑道。
“我並沒有死!”
老啞巴竟然說話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啊!
路軒三人感到震驚不已。
“在難民屍體被送來的當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突然聽到了大堂裡有點點騷動。我警覺地起牀,然後通過偏門的門縫看到大堂裡竟然有人偷屍。我衝上去阻止,與那三人爭鬥了起來。我認識他們其中的兩個人,一個是錢四,一個是大勇。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三個,所以便被他們捆了起來。他們一直想叫我幫他們,捏造義莊的屍體自動復活的事情,第二天老常頭被屍體殺了,我就知道這是他們的陰謀。所以我便準備逃出去揭發他們,誰知逃了兩次都還是被他們抓住了,最後他們見我不屈服,故而便叫錢四用繩子將我勒死。兩天之後,我漸漸醒了過來,然後就從土裡爬了出來。我以爲我死了,誰知我竟然還活着。所以我便潛伏在義莊與鎮子上,等待時機揭發他們,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老啞巴說着便怒目瞪着羅懷仁。
“沒想到
你這老頭兒命還挺硬的,那種時候竟然進入了假死狀態。”羅懷仁恨聲道。“不過,今天就算你命再硬,也必須死!”
“死到臨頭的是你,羅懷仁!”莫小風反脣相譏道,說完,他揮動匕首就欲劃破羅懷仁的喉嚨。劃了兩下,這把匕首卻沒能傷到羅懷仁半分!
羅懷仁冷笑一聲,隨即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對準了莫小風的喉嚨。
“呵呵!你以爲我連這點都料想不到?”羅懷仁大夫輕輕一用力,莫小風便感覺喉嚨一陣痛楚,死亡頓時席捲上心頭,讓他不寒而慄。隨後,他的身體也跟着冷了起來,看來真是到了最後時刻了。
“吳國興,還不快進來?!”羅懷仁大聲怒道。但半分鐘之後,外面依舊沒有動靜,彷彿根本沒人似的。這下,羅懷仁的心裡滲出了寒氣。
“吳國興!”羅懷仁再次呵斥道。
“不用叫了,他已經來不了了。”聲音響起後,十來個人更是潮涌進來,然後將羅懷仁與路軒他們包圍了起來。最後進來的是族長周進,他一臉笑容悠然走了進來。
“族長?”路軒興奮地喊道。
十來個人的刀槍都對準了羅懷仁,只要他敢輕舉妄動,他絕對會被剁成肉泥。
“羅懷仁大夫,還不束手就擒?”周進拄着柺杖,冷冷一笑道。
“周進,我沒想到你在最後居然反咬我一口。”羅懷仁狠狠地咬了咬牙,只得交出匕首。
總算是解除了險境,路軒等人立刻鬆了口氣,果然是邪不勝正啊!路軒冷笑道:“羅懷仁,你的如意算盤終將化爲泡影。你這種瘋子,是絕對會受到萬人的譴責的!”
羅懷仁沮喪着臉,沒有回答路軒。
周進笑了一下,命令道:“將羅懷仁帶下去!”
羅懷仁被帶下去了,路軒上前對周進拱手笑道:“這次要多虧了族長了,要不然我們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周進淡笑道。
“族長,吳國興手裡的私鹽數量驚人,且是違法朝廷法紀的。我們將其上交知州大人,肯定會受到重賞。”路軒進來之時就看到一堆堆的私鹽,足有上百公斤。
“那些私鹽的確違法朝廷法紀,但它所附帶的財富也是相當驚人的。如果我們將之變賣的話,肯定會讓我們的鎮子變得更加繁華的。”聽到周進的一番話,路軒和莫小風頓時感覺不妙。
“族長,你怎麼能這樣想呢?”莫小風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周進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反問道。
“族長,這批私鹽必須上交朝廷,由朝廷定奪!”路軒義正言辭地微怒道。
“如果不上交朝廷呢?”周進雙手負於身後,傲然道。話音一落,他身邊十多個人便將刀槍對準了路軒、莫小風、小蓮和老啞巴。
路軒心裡明白:只要自己違逆了周進的意思,他很可能下令,殺自己滅口,然後獨吞那筆巨大的財富。人性,都是貪婪的。
羅懷仁大夫也是因爲貪圖財富,纔不惜刨墳盜屍,挖空屍體內臟,然後再借用空空的軀體運送私鹽,賣到全國各地,賺取暴利。周進也是人,當初也是因爲貪財才與嚴鋒合作開賭館的。現如今他有機會吞下羅懷仁的全部財富,他心底深處的貪婪纔會無限倍放大,支配了他的醜惡!
“路大夫,我很佩服你們的膽色和勇氣。不過,我也要感謝你們幫我撿到如此天大的便宜。哈哈哈!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但你們也要保證不將此事泄露出去,否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