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軒深感無語,這莫小風真心太無恥了。知州大人曾經的確提起要給莫小風做媒,這傢伙之所以沒有答應,原因很簡單,那個姑娘長得不盡人意,沒辦法示人。所以,莫小風斷然拒絕,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會娶那個醜八怪。知州大人也是無奈,此事也就沒有再提。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咱們以後再說行嗎?”路軒不想跟莫小風繼續就這個事情扯下去,沒多大意義。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找回全嬸的屍身。
“好吧,聽你的,咱們先說正事啊!不過,等這件事情過去後,你可不能把我晾在一邊啊!”莫小風意猶未盡地收回眼睛,然後把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嚴肅地說道。“我覺得,老常頭應該是知道了什麼秘密所以才被滅口的,老啞巴同樣也是如此。”
“沒錯。”路軒點了點頭。
“而且,在你正打算要離開這個小鎮時嚴鬆卻中毒了,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我也知道嚴鬆中毒很奇怪,即便如此,我依然必須留下來。”
“很顯然,是有人刻意讓你留下來的,不過究竟要留你下來幹什麼,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一點,全嬸的屍身被盜這件事,應該與義莊有關。”
“沒錯。但我一面要給嚴鬆排毒,一面還要分心照顧小蓮,無法抽身去調查義莊。所以……”路軒沒有把話說完,他的眼神裡就傳遞了最後的半句話。
“那你叫我來就是要去調查義莊?”莫小風直接將剩下的半句話說了出來。“要不,我幫你照顧小蓮吧!這事你放心,我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傷到小蓮分毫。如果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少扯淡了,我跟你說正經的。現在嚴府裡既然有人告訴我柳媚偷情,那我就應該留下來把嚴鬆中毒的事查清楚。”
“唉……就知道你找我來沒有好事。既然如此,那好吧!明天我就去調查。”莫小風故意訴苦,說完轉身就要回屋睡覺。
“我敢保證,小蓮肯定會感謝那個找回全嬸遺體的人,至於是口頭上的謝謝呢還是以身相許,那就要看那人的能力了。”說完,路軒意味深長地瞄了一眼莫小風,然後先一步回屋睡覺。
愣了一下,莫小風呵呵地笑了,急急忙忙跑進屋,追着路軒問如何做才能得到小蓮的芳心。後來,若非怕吵到小蓮睡覺,莫小風這混蛋肯定要死纏着路軒,直到逼出答案爲止。
兩天之後,如往常一樣來到嚴府,路軒頓時感覺到今日的嚴府特別地怪異。家丁和丫鬟行色匆匆,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
懷揣着疑惑,路軒急忙走到嚴鬆的房間。剛進門便和嚴鋒打了個照面,兩人差點撞在一起。看清對方是誰後,路軒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後向嚴鋒詢問嚴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路大夫,你來的正好,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呢。”嚴鋒臉色很是難看,說完便把路軒請到了外面的涼亭裡。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我看到府上一派緊張,丫鬟和家丁們一個個神色慌張的。”路軒很好奇,是什麼事讓這個堂堂嚴府二少爺也如此緊張呢?
走到涼亭,嚴鋒急切地說道:“確實出了事情。昨夜三更時分,狗奴在自己的房裡被殺了。”
“什麼?怎麼回事?”路軒驚訝地看着嚴鋒,疑惑地問道。
“咱們邊走邊說吧!”嚴鋒一邊和路軒說着狗奴死亡前後,一邊朝着狗奴所住的地方走去。“我聽說鎮上的老常頭是被義莊
的難民屍體殺的,當時我還不信,屍體已經失去了生命機能,怎麼還可能起來殺人呢?我懷疑是有人造謠,然後讓鎮民們惶恐。可沒想到狗奴也慘遭毒手,而且,他的房間裡也有一具難民屍體。”
又是難民的屍體?路軒對此深感困惑不解。
“據一個下人說,三更時分,他起夜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着破爛衣服的人朝狗奴的房間走去。當他準備回房睡覺的時候,就聽到狗奴房間裡傳來了慘叫聲。隨後他便叫醒了另外其他家丁,幾個人一起跑到狗奴房間後,便是看到狗奴躺在地上,氣絕身亡。我還聽說義莊裡面消失了三具屍體,如今出現了第二具。屍體殺人,這事兒也太怪異恐怖了!”
路軒沒想到幕後黑手居然伸到了嚴府來,心裡冒出一個大問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現在突然感覺這一連串的事情實在是太費解了,爲何嚴府都會被牽扯進去呢?
“狗奴的死到底與義莊的屍體有沒有關係,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堅信已經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起來殺人的。”路軒的語速和腳步一樣快。
“我也不相信死人還可以起來再殺人!”嚴鋒也是一頭霧水,他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路軒擔心嚴鬆會受到影響,急忙問道:“對了,嚴鬆有沒有事?”
“我大哥很好,他剛吃藥睡下了。我沒有告訴他這事,怕對他的刺激影響他的病情。我現在馬上帶你去,不過請你保守這個秘密,畢竟這事關我們嚴府的聲譽,不能傳出去,要不然……”說着,嚴鋒眼中露出了拜託的神色。
“我明白。”路軒點頭答應道。
兩人快速朝狗奴的房間走去。途中遇到不少的家丁都是神色倉皇,驚恐不定的,好像是害怕被厄運沾染。原來狗奴的房間就在廚房旁邊的院子裡,這裡是單獨的房子。從這幾天的瞭解來看,路軒發現狗奴在嚴府下人當中,待遇的確算是最好的了。
院子門口站着兩個身材高大、一臉正氣的家丁,他們把守着這裡,不準任何人進出。
剛剛走進院子,路軒便聞道一股淡淡但刺鼻的腥味和屍臭。進門一看,路軒頓時就驚住了。
屋子裡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好像是用盆子裝滿鮮血潑出來的。而狗奴正仰面躺在屋子中央,面部肌肉繃緊,神色驚恐,左胸膛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鮮血應該是從那裡噴射出來的。難民的屍體上佈滿了屍斑,而且臉部已經身體上都已經開始出現程度不一的腐爛了。它躺在狗奴的身邊,看上去極爲恐怖。劇烈的惡臭和發黃的屍水,讓人看了後有種想狂吐的感覺。
嚴鋒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場面,更受不了那撲鼻的惡臭,捂着臉急急忙忙地如逃避瘟疫般瘋跑了出去。
路軒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然後捂住鼻子,他踮着腳小心翼翼走到狗奴的屍體旁。戴上白色手套,路軒拾起他的衣服,查看出血口。
“心又被掏走了?而且那腐爛屍體的嘴上也沾着血。可即便如此,也騙不了我,這根本不是什麼屍體吃人心。狗奴,是被人殺死,然後挖走心的。”查清這點,路軒依然還是覺得這件事太嚇人了。他現在可以想到狗奴在心被刺穿,鮮血到處噴射後的震撼場面了。
走到難民屍體旁邊,路軒將他的屍身翻過來。一瞬間,路軒差點吐了出來。難民的臉部開始腐爛,兩個眼洞泛着噁心的眼白,屍蟲也在眼洞裡蠕動着。
惡臭的黃水從腐爛的肉體裡流了出來,腐臭味更是涌入鼻孔。
全力忍受胃海翻騰與惡臭味,路軒拿起鑷子夾開他的衣服。果然,心又是被掏空了的。兇手爲何要把他們的心都挖去呢?到底有什麼目的?
突然,一個不好的想法竄了出來,猶如天雷般擊中了路軒,驚得他滿身冷汗。所有屍體的心都被掏去了,那全嬸的呢?難道她的心,也被……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
手微微顫抖了起來,路軒面色蒼白,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了,他怕自己猜測的會變成事實。收拾好一切,他快速退出兇案現場,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路大夫,事情怎麼樣了?查到些什麼了嗎?這狗奴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真得是被屍體活吞了心臟?!”嚴鋒看到路軒出來了,追過來急切地問道。
“狗奴的死因很明顯,是被人活生生挖走心而死。至於那具腐屍,只是兇手用來恐嚇鎮民,造謠生事的工具,根本與狗奴的死毫無關係。”路軒的話令當場三人悚然一驚,嚴鋒更是戰慄不已。“除了昨晚起夜的那個家丁之後,還有什麼人看到了有人進入狗奴的房間,有沒有目擊者?兇手不可能毫無聲息地帶着一具惡臭的屍體進入嚴府然後殺人在成功逃走吧?”
愣了一會兒神,嚴鋒恍然道:“有,昨晚狗奴去找了個妓女。那個妓女是今早上家丁在狗奴的牀上發現的,還活着。只不過……”
“不過什麼?”路軒聽到有目擊證人,心中大喜,急切地追問道。
“只不過,她瘋了……”嚴鋒失望地說道。
“瘋了?”原本興奮的路軒一下子彷彿掉了冰窖一般,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路軒呆立原地,如此一來,兇手的本相就無人知道了。然而爲什麼兇手要留下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呢?難道兇手當時不知道牀上還有人?這不大可能。狗奴被殺之時,發出了慘叫,那個女人肯定會被嚇得尖叫,兇手怎麼可能不知道牀上有人呢?難道他知道這個妓女已經瘋了,殺不殺也沒有意義了?可一旦這個妓女恢復過來,兇手就不怕她供出自己?或者是說,兇手根本就不怕她供出自己?
這時候,臉色蒼白的張秀媛在小娟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過來,她看上去很是虛弱。
“秀媛,你這是怎麼了啊?”路軒擔憂地問道。
“路大夫,你放心,秀媛沒事的。在你來之前,她想去檢查一下狗奴的死因,可誰知道,看到了狗奴的死狀後被嚇暈了。”嚴鋒解釋道。
路軒心微微一疼,攙扶着秀媛,然後心酸地說道:“你這個傻瓜,你不知道自己不能看這麼血腥的畫面嗎?”
“我知道啊!”張秀媛點了點頭,苦笑道。
“既然知道那幹嘛還要硬要去看?如果嚴重的話,你會昏睡很久的。你真是,太胡來了!”路軒帶着教訓的語氣說道。
“路大夫,你也別責怪秀媛了,她聽說狗奴被殺了之後,毫不猶豫地就要進去查看屍體,找尋線索。誰知道,她忘了自己不能見太過血腥的畫面,所以才暈厥了過去。說到底,她也只是想幫幫你而已。”嚴鋒解釋道。
聽到這裡,路軒也是心有不忍,憐愛地摸着秀媛的臉,然後吩咐道:“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能自作主張,聽到沒有?”
張秀媛聽出來了,路軒這是在關心她。頓時,她心中的害怕和虛弱消失了,換而之是開心,甜蜜。
“好了,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好。”路軒擔心張秀媛再次暈倒,所以便要她先回去休息。送走張秀媛之後,路軒便是又深思了起來。
(本章完)